“這……好吧。”


    老張頭見周淳如此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點了點頭。


    “那老朽這就去把琉璃叫來。”


    “有勞老人家了。”


    周淳拱手道。


    琉璃,一個燒製琉璃的女子,這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老張頭帶著周淳七拐八拐,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


    與周家富麗堂皇的府邸相比,這裏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院牆斑駁,露出了裏麵黃土坯的本色,院門也是用幾塊破木板隨意拚湊而成,仿佛風一吹就會散架。


    “周公子,我這徒弟性子孤僻,不太喜歡與人交往,您多擔待。”


    老張頭邊推開搖搖欲墜的院門,邊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周淳倒是不以為意,他反而對這位特立獨行的琉璃姑娘更加好奇了。


    院子雖小,卻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幾株不知名的野花在牆角迎風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一個簡陋的燒製琉璃的爐子搭在院子中央,爐子旁擺放著一些瓶瓶罐罐,裏麵裝著各色琉璃碎片。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正背對著他們,專注地打磨著一塊琉璃。


    她身材纖細,烏黑的長發隨意地用一根布條束起,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聽到動靜,女子轉過身來,一張清麗脫俗的臉龐映入周淳眼簾。


    她的五官精致,眉如遠山,眼若秋水,唇似點朱,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傲。


    “師父,您怎麽帶外人來了?”


    琉璃語氣冰冷,顯然對老張頭帶周淳前來感到不滿。


    老張頭賠笑道。


    “琉璃啊,這位是周公子,他對你的手藝很感興趣,想請你指點一二。”


    “指點?”


    琉璃冷笑一聲。


    “我的手藝,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指點的。”


    她上下打量著周淳,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周淳一身錦衣華服,腰間還掛著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佩,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哥。


    “怎麽,琉璃姑娘是看不起在下?”


    周淳也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反問道。


    “不敢。”


    琉璃淡淡地回了一句。


    “隻是我這琉璃燒製,需要心無旁騖,容不得半點雜念。公子身份尊貴,日理萬機,怕是沒時間學我這粗鄙之藝。”


    周淳被她這番話懟得啞口無言,這琉璃姑娘,說話還真是夠損的啊!


    “琉璃!”


    老張頭見周淳臉色不好,連忙嗬斥道。


    “不得無禮!周公子是真心想學藝的,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琉璃無奈地歎了口氣,師父的話她不能不聽,但讓她教一個紈絝子弟燒製琉璃,她心裏一百個不願意。


    “好吧。”


    琉璃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既然師父開口了,那我就獻醜了。”


    她走到爐子旁,拿起一塊琉璃,開始演示起來。


    隨著爐火熊熊燃燒,琉璃逐漸變得晶瑩剔透,在陽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琉璃的動作嫻熟優雅,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與她簡陋的穿著和環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周淳看得目不轉睛,他本以為這琉璃燒製,不過是些匠人玩意的玩意,沒想到竟如此賞心悅目。


    “怎麽樣,周公子,我這手藝,還能入您的法眼嗎?”


    琉璃停下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地看著周淳。


    “精彩!精彩至極!”


    周淳回過神來,忍不住拍手叫好。


    琉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這周公子,似乎也沒那麽討厭……


    “琉璃姑娘,不知我可否拜你為師,學習這琉璃燒製之術?”


    周淳突然躬身說道。


    琉璃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周公子,您這是在消遣我嗎?”


    琉璃笑得花枝亂顫,胸前波濤洶湧,看得周淳一陣口幹舌燥。


    “我……”


    周淳一時語塞,他確實是真心想拜師學藝,但這琉璃姑娘,怎麽就不相信呢?


    “周公子,我知道您身份尊貴,但我的手藝,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學的。”


    琉璃收斂了笑容,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冰冷。


    “您還是請回吧。”


    “琉璃姑娘,我……”


    周淳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琉璃粗暴地打斷了。


    “我什麽我!你以為你是誰?想學就學?我告訴你,這世上還沒有我琉璃想做卻做不到的事!”


    琉璃突然爆發了,指著周淳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那架勢,仿佛要把周淳生吞活剝了一般。


    周淳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怒罵嚇得後退了幾步,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這位姑奶奶,讓她如此大動肝火。


    琉璃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擺弄她的琉璃。


    隻是那背影,怎麽看都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


    周淳摸摸鼻子,識趣地沒有再說話。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琉璃姑娘,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想讓她乖乖教自己燒琉璃,怕是得費一番功夫。


    回到周府,周淳並沒有氣餒,反而對琉璃更加感興趣了。


    以前那些大家閨秀,哪個不是對他千依百順,像琉璃這樣帶刺的玫瑰,他還是頭一回遇到,也激起了他骨子裏的征服欲。


    “來人,給本公子查!琉璃姑娘的日常喜好,事無巨細,都要給我查清楚!”


    周淳吩咐道。


    下人領命而去,周淳則開始翻閱起家裏收藏的各種書籍。


    既然想學藝,總得做些功課,不能讓琉璃姑娘小瞧了自己。


    周淳前世雖然是兵王,但對於這些古代的工藝技術,卻是一竅不通。


    他翻遍了整個書房,才找到一本關於琉璃燒製的古籍。


    這古籍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紙張泛黃,墨跡模糊,看得周淳頭昏腦漲。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周淳忍不住抱怨道。


    “還不如直接去請教琉璃姑娘呢!”


    不過抱怨歸抱怨,周淳還是耐著性子,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幾天後,周淳收到了下人的匯報,得知琉璃每天都會去城外的一處山穀采摘一種特殊的礦石,用來燒製琉璃。


    周淳眼前一亮,這不就是接近琉璃的好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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