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叔。”


    周淳喚了一聲,正在整理賬目的羅叔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


    “羅叔,我想到辦法了。”


    周淳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這次江南織造的競標,我們贏定了!”


    羅叔放下手中的賬本,走到周淳身邊坐下。


    “少爺,您想到什麽妙計了?”


    周淳將從柳青青那裏打探到的情報和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羅叔聽完,不禁撫掌大笑。


    “少爺高明啊!這招瞞天過海,定能讓那些老狐狸們措手不及!”


    “羅叔,咱們還得演一出戲……”


    周淳壓低聲音,在羅叔耳邊低語了幾句。


    羅叔聽完,連連點頭,眼中滿是讚賞。


    “少爺放心,老朽這就去安排!”


    ……


    江南織造競標大會如期舉行。


    各大錢莊的掌櫃和代表濟濟一堂,氣氛緊張而熱烈。


    周淳和羅叔坐在角落裏,看似漫不經心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周公子,您這次可有把握?”


    林氏錢莊的林掌櫃端著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周淳麵前。


    周淳故作驚訝地抬起頭。


    “林掌櫃說笑了,我不過是個閑散公子哥,哪懂什麽競標,不過是來湊個熱鬧罷了。”


    “周公子謙虛了,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您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財神爺’,誰不知道您眼光獨到,總能找到賺錢的買賣。”


    林掌櫃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次江南織造的生意可是塊肥肉,誰不想咬一口?隻是不知道,周公子打算從哪裏下口啊?”


    周淳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肥肉雖好,也得看有沒有那個牙口吃下去,林掌櫃說是吧?”


    林掌櫃臉色微變。


    江南織造競標大會在一片喧鬧聲中拉開了帷幕。


    主持的老家夥唾沫橫飛地介紹著這次江南織造的豐厚利潤,仿佛那堆織物不是絲綢棉麻,而是白花花的銀子堆成的小山。


    周淳坐在人群中,看似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實則暗中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


    林掌櫃坐在他斜對麵,一身的綾羅綢緞,油光滿麵的臉上堆滿了勢在必得的笑容,看得周淳直想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五十萬兩白銀!”


    端木率先喊出了一個價格,頓時引起一陣騷動。


    周淳冷笑一聲,這端木直接上來喊底價,一上來就拋出一個高價,想嚇退其他人。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葉,眼角餘光卻瞥見羅叔悄悄退出了大廳。


    好戲要開場了!周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六十萬兩!”


    周淳懶洋洋地喊出一個價格,仿佛隨口說出一個數字般輕鬆。


    周圍人紛紛側目,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這位京城來的人。


    林掌櫃眉頭一皺,這小子,看來真的是有準備的啊!


    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周淳,卻見他一臉的雲淡風輕,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


    難道,這小子真的財大氣粗,不把這區區幾十萬兩放在眼裏?


    林掌櫃心中暗自打鼓,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周家雖然是京城富商,但也不可能富到這種地步。


    “七十萬兩!”


    林掌櫃咬了咬牙,再次加價。


    “八十萬兩。”


    周淳想也不想,直接跟上。


    “九十萬兩!”


    林掌櫃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一百萬兩!”


    周淳輕飄飄地喊出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價格,仿佛這一百萬兩銀子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堆廢紙。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周淳,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林掌櫃愣住了,這小子,瘋了嗎?他憑什麽敢喊出這麽高的價格?難道他就不怕血本無歸?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竊竊私語:


    “哎,你聽說了嗎?周家最近好像資金鏈斷裂,到處借錢呢!”


    “真的假的?不會吧,周家可是京城首富啊!”


    “千真萬確!我一個遠房親戚在周家當賬房,親口告訴我的!”


    ……


    這些流言像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開來,原本還對周淳財力深信不疑的人們,此時也不禁開始懷疑起來。


    林掌櫃聽到這些傳言,心中頓時樂開了花。


    原來這小子是打腫臉充胖子!


    他強忍著笑意,故作鎮定地說道。


    “周公子好魄力!既然如此,那這江南織造,就歸你了!”


    周淳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


    “既然林掌櫃如此爽快,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掩蓋住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競標大會結束後,周淳並沒有理會眾人或震驚或懷疑的目光,施施然地離場了。


    他來到一處僻靜的茶樓,羅叔早已在此等候。


    “少爺,您可真行!一百萬兩,眼睛都不眨一下!”


    羅叔一見到周淳,就豎起大拇指,語氣中滿是佩服。


    “嘿嘿,羅叔,小場麵,小場麵。”


    周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怎麽樣,那些老家夥沒懷疑吧?”


    “沒有,沒有!他們都被您唬住了,還以為周家已經沒錢了,今天就是亂報價!”


    羅叔壓低聲音,興奮地說道。


    周淳得意地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少爺是誰!這出戲,我可是精心策劃了許久。”


    “少爺英明!這招空手套白狼,實在是高明!林家那幫蠢貨,還以為撿了個大便宜,殊不知,這江南織造,最終還是落到了咱們手裏!”


    羅叔忍不住拍手叫好。


    周淳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說道。


    “羅叔,話可不能這麽說,咱們可是正經商人,怎麽能叫空手套白狼呢?這叫……策略,對,策略!”


    “對對對,是策略,是策略!”


    羅叔連忙點頭附和,心中對周淳的佩服之情更添了幾分。


    “不過,少爺,林家的低價到底是多少啊?”


    羅叔有些擔憂地問道。


    周淳神秘一笑。


    “一百五十萬兩?”


    羅叔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周淳。


    “咱們這場戲居然值五十萬兩。”


    周淳胸有成竹地拍了拍羅叔的肩膀。


    競標大會的主辦方就派人走到周淳麵前,要求周淳按照約定,當場支付一百萬兩白銀,完成江南織造的交接手續。


    周淳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哼,我就說嘛,這小子根本就沒錢!一百萬兩,他也敢喊出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掌櫃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中滿是嘲諷。


    周淳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依舊裝出一副焦急的樣子。


    “諸位稍安勿躁,我這就派人去錢莊取銀子!”


    說著,他轉頭對羅叔使了個眼色,羅叔會意,連忙帶著幾個家丁急匆匆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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