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個荷包……”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什麽似的,但卻讓周淳心中一動。


    他抬起頭,這才注意到這位姑娘。


    與其他濃妝豔抹的女子不同,她隻在臉上薄施粉黛,更襯得她眉目如畫,清麗脫俗。


    “你見過這個荷包?”


    周淳走到她麵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那姑娘被他看得有些慌亂,低下頭,輕輕地點了點頭。


    “奴家曾在一位妹妹身上見過,但是她現在正在服侍趙德大人”


    周淳聽到“趙德”二字,心中一凜,知道自己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周淳給了那名素雅姑娘一些碎銀,並詢問了那位“妹妹”的名字和服侍趙德大人的地點。


    姑娘有些猶豫,但經不住銀子的誘惑,還是告訴了周淳。


    “那位妹妹是前不久才來的,性子很烈,她的花名是‘靈兒’。”


    “靈兒...”周淳喃喃自語。


    這名字,不正是錢靈兒嗎,看來就是她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翻湧的情緒,對那素雅姑娘說道。


    “姑娘,多謝了。”


    說罷,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姑娘手中。


    那姑娘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道。


    “公子,這怎麽使得,奴家不過說了幾句話...”


    “拿著吧,就當是給我指路的報酬。”周淳打斷她的話。


    “這...好吧,多謝公子。”


    姑娘見推脫不掉,隻好收下銀子,心中對周淳更多了幾分好感。


    周淳從姑娘口中得知,趙德今晚在醉仙樓設宴。


    靈兒作為他的新寵,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謝過姑娘,轉身離開了這間脂粉味刺鼻的房間。


    ……


    此時醉仙樓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周淳一身粗布麻衣,混跡在錦衣華服的達官貴人之間,顯得格格不入。


    他走到一位小廝麵前,低聲問道。


    “這位小哥,請問趙德趙大人在哪個房間?”


    那小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衣著寒酸,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去去去,哪來的叫花子,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趙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周淳心中冷笑,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自己這身打扮,在這群勢利眼麵前,還真不如路邊的乞丐。


    他也不惱,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在小廝麵前晃了晃。


    “小哥,我隻是想給趙大人送個信,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那小廝一見銀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他連忙點頭哈腰道。


    “哎喲,這位爺,您早說啊,您要找趙大人,小的這就帶您去,您這邊請。”


    周淳跟著小廝,穿過曲折的長廊,來到一間名為“天香閣”的房間。


    還沒等他走近,就聽到裏麵傳來女人的哭聲和男人的辱罵聲。


    周淳眉頭緊皺,心中暗罵,這趙德,還真是個衣冠禽獸!


    小廝指著房門,低聲說道。


    “爺,趙大人就在裏麵,您看...”


    周淳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小廝手裏。


    “行了,你下去吧。”


    小廝喜滋滋地收下銀子,點頭哈腰地退了下去。


    周淳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烏煙瘴氣,一群衣衫不整的男女見到他皆是一愣。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瑟瑟發抖的錢靈兒。


    她如今衣衫淩亂,臉上帶著淚痕。


    而趙德正摟著一個妖豔女子,見到周淳,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隨即不屑地問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我的房間?”


    周淳沒有理會趙德,徑直走到錢靈兒麵前。


    他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低聲安慰她。


    “別怕,你爹錢老板讓我來救你回家。”


    錢靈兒聞言,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委屈,一頭撲進周淳懷裏,放聲痛哭起來。


    她纖細的身體在周淳懷中微微顫抖,哭聲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周淳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眼神卻漸漸冷了下來。


    他扭頭冷冷地看著趙德,眼神銳利如刀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趙大人,你不會真的以為,你那些勾當,能瞞天過海吧?”


    趙德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


    “大膽狂徒!你是什麽東西,敢來管本大人的閑事?!”


    “我是什麽東西?”


    周淳冷笑一聲,上前一步,逼視著趙德。


    “趙德,你勾結采花賊,拐賣良家女子,無惡不作,真當這世上沒有王法了嗎?!”


    “你……你胡說!”


    趙德色厲內荏地吼道。


    “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周淳冷笑一聲。


    “你那位好表叔,已經把你們的罪行供認不諱了。怎麽,你想聽聽他是怎麽說的?”


    趙德臉色慘白,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他強作鎮定,色厲內荏地說道。


    “一派胡言!本官行的端坐得正,豈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你休要血口噴人!”


    周淳步步緊逼,聲音如冰錐般刺骨。


    “趙大人,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你以為你還能逃脫得了王法的製裁嗎?”


    周晨繼續冷笑道。


    “你可知,你的好表叔縣丞大人已經死於這件事情了嗎?”


    “死了?”


    趙德驚得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酒杯翻倒,酒水順著桌麵滴落,在地板上濺起一朵朵深色的花。


    他臉上的橫肉因為驚恐而微微顫抖,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淳冷冷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怎麽,趙大人這是害怕了?害怕你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被抖露出來,害怕你那些金銀財寶都被充公,害怕你再也享受不到如今的榮華富貴?”


    “你胡說!”


    趙德色厲內荏地反駁道,但眼神中閃爍的慌亂已經出賣了他。


    他強撐著氣勢,指著周淳的鼻子罵道。


    “你個小兔崽子,竟敢咒我!來人啊,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幾個五大三粗的打手就從屏風後麵衝了出來,將周淳團團圍住。


    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手中明晃晃的刀劍在昏暗的房間裏閃爍著寒光。


    周淳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那些打手,輕蔑地說道。


    “就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也想攔我?”


    趙德見周淳如此狂妄,怒極反笑。


    “好大的口氣!給我上,打死了算我的!”


    打手們得了命令,揮舞著刀劍,朝著周淳便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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