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子孝心可嘉,令尊在天之靈若是得知,想必也會感到欣慰。”


    他頓了頓,裝作為難的說道。


    “隻是這‘茅台酒’的配方乃是我禦翠宛的鎮店之寶,若是輕易示人,豈非壞了規矩?”


    劉芒聽到“規矩”二字,心中咯噔一下。


    但轉念一想,二皇子說過隻要能拿到這茅台配方,什麽要求他盡管提。


    於是他梗著脖子說道。


    “周大人,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何況,我爹他老人家……”


    “劉公子不必多言。”


    周淳打斷他的話,不容置疑地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我需得從長計議。不如這樣,三日之後,劉公子再來禦翠宛一趟,屆時我定當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劉芒見周淳鬆了口,心中大喜。


    他也不再糾纏,趾高氣揚地跟著自家小廝離開了禦翠宛。


    他前腳剛走,汝南王便忍不住拍案而起。


    “這小兔崽子!簡直欺人太甚!周老弟,你為何要答應他?這‘茅台酒’的配方可是你的心血,豈能輕易外泄?”


    周淳給汝南王斟了一杯茶,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爺,您覺得這劉芒今日這番做派,真的是為了他那死鬼老爹?”


    汝南王怒氣衝衝道。


    “他那老子活著的時候就一毛不拔,死了還能喝出個酒窖來?這小子分明就是被那二皇子當槍使了!”


    “可不是嘛。”


    周淳放下茶杯,冷笑道。


    “這二皇子還真是賊心不死,借著劉富商的死來打我‘茅台’的主意,真當我周淳是軟柿子,任他拿捏?”


    汝南王也是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不就是眼紅你那‘茅台酒’的配方,想方設法地想要弄到手嘛!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也配!”


    周淳眼底厲色一閃,淡淡說道。


    “既然他如此‘惦記’,那咱們也不能讓他失望不是?”


    汝南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驚喜道。


    “周老弟的意思是……”


    周淳眸色微沉,壓低聲音道。


    “既然這二皇子一直給咱們使絆子,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


    劉芒從禦翠宛出來後便坐著馬車回府。


    他的小廝六兒在馬車上殷勤地給劉芒捶著腿。


    劉芒在那半躺著,一手吃著點心,一手摸著懷裏的夜明珠,好不愜意。


    六兒見自家公子這會心情好,便想討個好處,堆著滿臉的褶子說道。


    “公子今日為咱家老爺真是爭了口氣,這樣咱家老爺死的也不是不明不白了,公子真是大孝子啊,小的佩服!”


    劉芒不屑地瞥了一眼六兒,將吃剩的點心核隨意地丟在他臉上,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老爺子?誰給他討說法啊,要不是為了本公子以後,誰天天去禦翠宛受那鳥氣啊。”


    六兒被點心核砸了一臉,也不敢伸手去擦。


    他隻是小心地賠笑著,心裏卻暗罵這劉芒真是個畜生。


    死了爹不說傷心,還想著怎麽占便宜。


    “公子,小的有一事不明,想問問公子…”


    六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偷偷撣掉臉上的點心渣。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劉芒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將腿從六兒手裏抽出來,翹在了馬車的小幾上。


    六兒嚇得一哆嗦,趕緊說道。


    “公子,小的就是不懂,您今日去禦翠宛為何還要要那毒死咱們老爺的酒的配方啊,這不是…”


    劉芒嘿嘿一笑,手指輕輕敲打著車廂。


    “這你就別管了,隻管伺候好你家公子就行了。”


    他斜睨了一眼六兒,眼中滿是不屑。


    六兒聽罷,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那是,小的一定把公子伺候的舒舒坦坦,讓公子樂不思蜀!”


    說著,他便更加賣力地給劉芒捶腿,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


    劉芒舒服地哼哼了兩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神秘兮兮地湊到六兒耳邊。


    “六兒啊,你說今日你家公子在那禦翠宛‘舌戰群儒’,你家公子帥不帥?”


    六兒愣了一下,腦子裏浮現出劉芒今日在汝南王和周淳麵前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


    說實話,他心裏想的是,帥不帥不知道,但是他家公子絕對是整個京城最有種的人!


    這話六兒可不敢說出口,隻得幹笑著附和道。


    “帥!公子那是相當的帥!小的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像公子這般英明神武,氣宇軒昂的人呢!”


    “那是自然!”


    劉芒得意地挑了挑眉毛。


    “那周淳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就敢在京城橫行霸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今日要不是本公子出手,他還真以為這京城是他的一畝三分地了!”


    六兒聽著劉芒吹噓,心裏暗自腹誹。


    就您?還跟周大人比?


    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碾死!


    不過,他臉上依然保持著諂媚的笑容,不停地拍著劉芒的馬屁,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這位“爺”。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劉府。


    劉芒一下車,便迫不及待地衝進了自己的院子。


    他一邊走一邊興奮地喊著。


    “來人啊!把本公子珍藏多年的‘女兒紅’拿出來,今日我要好好慶祝一番!”


    下人們看著自家公子這幅樣子都覺得莫名其妙。


    心想:自家公子今日是撞邪了還是吃錯藥了?


    自家老爹屍骨未寒,他還有心思喝酒慶祝?


    但心裏這麽想,誰也不敢說出來。


    他們隻能一個個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去準備酒菜。


    劉芒才不管下人們怎麽想。


    他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等著他的“女兒紅”。


    “等老子拿到了那茅台的配方,獻給二皇子,那可是天大的功勞!到時候,嘿嘿……”


    劉芒想到得意處,忍不住笑出了聲。


    似乎他已經看到自己身穿官袍,耀武揚威的場景。


    ……


    翌日清晨。


    周淳按步照班地去上朝。


    剛走到大殿前,一個身影就迎了上來。


    不是別人,正是二皇子。


    趙君昊今日穿了一身金線繡龍紋的玄色長袍,襯得他豐神俊朗,貴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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