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丫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


    自家公子平日裏懶得要死,不到天黑絕不肯沐浴。


    今日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被什麽人下了迷魂湯?


    不過,她們也隻敢在心裏腹誹幾句,可不敢真的說出口。


    其中一名丫鬟連忙應道。


    “是,公子,奴婢這就去準備。”


    說罷,兩名丫鬟便轉身去準備熱水了。


    “等等!”


    劉芒看著兩個丫鬟匆匆忙忙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住了她們。


    兩個丫鬟被他突如其來的叫喊嚇了一跳,怯生生地轉過身,低眉順眼地問道。


    “公子,還有什麽吩咐?”


    劉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瞬間,一股難以名狀的味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熏得兩個丫鬟差點當場暈過去。


    “公子,您這是……”


    其中一個丫鬟壯著膽子問道。


    她實在忍不住想問,自家公子身上這股怪味是從哪裏來的,簡直比茅廁還要可怕。


    “問那麽多幹什麽?趕緊去本少爺屋裏取幾根香來,點上,去去味兒!”


    劉芒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他現在鼻子裏滿是這臭味,根本沒心思理會這些丫鬟。


    兩個丫鬟心想。


    自家公子平日裏可是連香料的味道都嫌棄,今日居然主動要求點香料?


    還有,自家公子身上的這股惡臭到底是……


    來不及多想,丫鬟們連忙應道。


    “是,公子,奴婢這就去。”


    說罷,兩人便逃也似的離開了院子,生怕晚了一步就會被劉芒身上的怪味熏暈過去。


    劉芒看著她們慌慌張張的背影,不滿地冷哼一聲,心裏暗罵道。


    “真是平常慣的她們,讓幹個活兒慢慢索索的。”


    他哪裏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對於這兩個小丫鬟來說,簡直比毒藥還要可怕。


    ……


    不一會兒,丫鬟便取來了幾根香,點燃後放在屋子的各個角落。


    一股淡淡的香味彌漫開來,總算是勉強壓住了那股讓人難以忍受的怪味。


    劉芒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他一邊解開衣袍,一邊對著那兩名丫鬟說道。


    “你們兩個,去把六兒叫來,說本公子找他有事。”


    兩名丫鬟不敢怠慢,連忙應聲退下。


    劉芒舒服地泡在浴桶裏。


    熱水浸泡著他的身體,讓他感到一陣放鬆。


    不多久,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他房門外停了下來。


    “公子,六兒來了。”


    丫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吧。”


    劉芒懶洋洋地說道。


    六兒低眉順眼地走進房間,看到的就是自家公子這副慵懶的模樣。


    他心裏想道,看來公子也是實在受不了這‘九天息壤’的味道。


    居然大白天的就開始沐浴了,之前哪兒見過這場景。


    “公子,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六兒恭敬地問道。


    劉芒沐浴更衣後,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隻剩下一點淡淡的“九天息壤”的味道。


    比起之前,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香氣襲人了。


    他扭頭道:“外麵那群小廝都把高粱酒從庫房裏拿出來沒有?”


    六兒躬身答道。


    “回公子,都按您的吩咐辦好了,現在那群兔崽子正守著院兒裏的酒壇子曬太陽呢!”


    劉芒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


    “走,開始辦事,本公子今日要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點石成金!”


    六兒知道自家公子是要準備釀造茅台了。


    但是他一想到之前那股能把人熏暈過去的惡臭,心裏就忍不住打鼓。


    “公子,咱們真要用那玩意兒?小的怎麽覺得心裏有點懸……”


    劉芒斜了他一眼,說道。


    “怎麽?你是在質疑本公子的決定?”


    “小的不敢!”


    六兒嚇得趕緊跪下。


    “小的隻是……隻是怕那味道……”


    “怕什麽?等釀出酒來,保管你小子天天嚷嚷著要喝!”


    劉芒說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門。


    ……


    院子裏,幾十個小廝正頂著烈日,守著一壇壇高粱酒。


    看到劉芒出來,他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跪成一片,齊聲喊道。


    “公子!”


    劉芒擺擺手,示意他們起來,然後指著那些酒壇子,說道。


    “把這些酒都給本公子倒進那口大缸裏去!”


    小廝們雖然不明白劉芒的用意,但還是乖乖地照做了。


    劉芒看著滿滿一缸的高粱酒,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六兒,把咱們的秘密武器拿出來!”


    六兒聞言,臉色一變,支支吾吾地說道。


    “公子,真要……真要用那東西?”


    “少廢話!讓你拿就拿!”


    劉芒有些不耐煩了。


    六兒苦著一張臉,磨磨蹭蹭地走到院子角落。


    似乎那瓦缸裏裝的不是什麽“九天息壤”,而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他彎下腰,極不情願地抱起瓦缸,嘴裏還嘟囔著。


    “公子也是的,放著好好的酒不釀,非要加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小子在那兒嘀咕什麽呢?趕緊拿過來!”


    劉芒不耐煩地催促道。


    六兒一個激靈,不敢再耽擱。


    他連忙抱著瓦缸跑到劉芒跟前,小心翼翼地將瓦缸放在地上。


    劉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看把你小子嚇得,這可是獨家秘方!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六兒撇了撇嘴。


    在他看來,這缸散發著詭異味道的玩意兒,加到酒裏,隻會讓好好的酒變成毒藥。


    劉芒可不管他心裏怎麽想,一把奪過瓦缸,大步走到酒缸邊上。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壯膽一般,然後猛地將瓦缸裏的“九天息壤”倒進了酒缸裏。


    一瞬間,一股更加濃烈刺鼻的味道從酒缸裏散發出來。


    這味道如同百年老糞坑炸裂一般,迅速彌漫至整個院子。


    熏得那些原本還跪在地上的小廝們紛紛掩鼻後退,更有甚者,直接扶著牆根嘔吐起來。


    “嘔……公子,這、這什麽玩意兒啊!太、太臭了!”


    “嘔……小的、小的實在受不了了……”


    劉芒也被這股味道嗆得咳嗽了幾聲。


    但他強忍著不適,故作鎮定地揮了揮手,說道。


    “都別愣著了!趕緊幹活!把這些酒攪拌均勻,然後封存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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