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計!妙計啊!”


    錢有糧肥胖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一雙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到時候太子後勤不足,狩獵成果必然慘淡,皇上怪罪下來,王莽那蠢貨自然難逃一死,而周淳身為監管之人,也脫不了幹係!這一招,真是高明!”


    崔浩也跟著附和。


    “殿下英明,李先生高見!如此一來,太子和周淳都會栽個大跟頭,而殿下您,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趙君昊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先生的意思是,讓王莽貪更多的錢,然後……”


    “不錯。”


    李善德捋了捋胡須。


    “臣已經打探清楚,王莽最近迷上了翠紅樓的頭牌如煙姑娘,正一擲千金博美人一笑。咱們隻需派人暗中接觸如煙,讓她獅子大開口,王莽為了討好美人,定會想方設法弄錢。到時,後勤的窟窿隻會越來越大,太子即便想補救,也來不及了。”


    “好!就按先生說的辦!”


    趙君昊一拍桌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次秋狩,本皇子定要讓太子和周淳顏麵掃地!”


    趙君昊沉浸在即將成功的喜悅中,他似乎已經看到太子和周淳身敗名裂的場景,心中充滿了快意。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豪邁地笑道:“諸位,預祝我們旗開得勝!”


    “殿下英明!”


    崔浩、錢有糧等人紛紛舉杯附和,諛詞如潮。


    李善德捋著胡須,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自詡智謀無雙,這次的計劃更是天衣無縫,定能將太子和周淳一網打盡!


    隻有孫妙計,依舊保持著沉默。


    他看著這群得意忘形的人,心中冷笑更甚。


    一群蠢貨,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


    待眾人散去,孫妙計悄悄地離開了王府。


    他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


    巷子深處,一間破舊的茶館靜靜地佇立著。


    孫妙計推門而入,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鼻而來。


    茶館內空無一人,隻有角落裏坐著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


    “事情辦得如何?”


    男子頭也不抬地問道,聲音沙啞低沉。


    孫妙計走到男子對麵坐下,壓低聲音說道:“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趙君昊已經完全相信了李善德的計策,並且已經開始實施。”


    “很好。”


    男子緩緩抬起頭,赫然就是當今太子趙文卓。


    “李善德這條老狗,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孫妙計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英明,臣早就看出李善德心懷不軌,此次秋狩,正是將他連根拔起的大好時機。”


    “拔起?”


    趙文卓眉頭一挑,冷笑一聲。


    “本宮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這次,本宮要讓趙君昊和李善德,以及那些跟他們沆瀣一氣的牆頭草,全部付出代價!”


    趙文卓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握緊的拳頭發出“咯咯”的聲響。


    “殿下,還有一事。”


    孫妙計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那王莽畢竟是咱們的人,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趙文卓的表情,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對,惹惱了這位喜怒無常的太子。


    趙文卓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他若真將本宮放在眼裏,又豈會如此?貪墨之事,本宮可以容他,可壞本宮大事,便是取死之道!”


    孫妙計心頭一凜,連忙說道:“殿下息怒,臣並非為王莽求情,隻是……王莽這些年也為咱們做了不少事,若是處置得太狠,恐怕會寒了其他人的心。”


    “寒心?”


    趙文卓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


    “本宮給他們榮華富貴,他們卻敢背叛本宮,這種人,留著還有什麽用?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孫妙計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趙文卓這是動了真怒,便不敢再勸,隻得順著他的話。


    “殿下所言極是,隻是這王莽該如何處置,還請殿下示下。”


    趙文卓沉默片刻,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在寂靜的茶館中顯得格外清晰。


    孫妙計大氣也不敢出,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終於,趙文卓停下了敲擊。


    “王莽貪墨的銀兩,必須全部追回,至於他本人……”


    他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


    “就讓他去‘享受’一下秋狩的樂趣吧。”


    孫妙計心中頓時一沉。


    他知道趙文卓所謂的“樂趣”絕不是什麽好事。


    秋狩山高林密,猛獸出沒。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被扔進去,無疑是九死一生。


    “臣明白。”


    孫妙計低著頭,掩飾住眼中的複雜情緒。


    趙文卓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務必做得幹淨利落,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臣遵旨。”


    孫妙計躬身退下。


    ……


    孫妙計走出茶館,陰冷的秋風卷起幾片落葉,打著旋兒落在他的腳邊。


    他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如同這天氣一般陰沉。


    太子趙文卓的狠辣無情,讓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哼,好一個‘斬草除根,春風吹又生’!到頭來,還不是把我們這些為他賣命的人當作草芥一般!”


    孫妙計低聲咒罵了一句,語氣中充滿了痛恨。


    王莽的事,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雖然王莽貪財,但這些年來,他也為太子辦了不少棘手的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今,卻落得個如此下場,實在令人唏噓。


    隻希望太子最好能鬥垮二皇子。


    這樣一來,太子登基,自己也能飛黃騰達。


    可萬一……萬一太子敗了,自己豈不是要跟著陪葬?


    孫妙計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手心裏也滲出了汗。


    他必須給自己留條後路!


    王莽……或許就是那條後路。


    王莽貪是貪,可他手裏握著不少太子的秘密。


    這些秘密若是落到二皇子手裏……


    孫妙計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似乎看到自己身首異處的慘狀,以及二皇子那張陰沉的臉。


    “不行,不能讓王莽那麽簡單的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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