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飄渺城外,硝煙四起。


    在十月離開飄渺城的短短幾個時辰內,蠻族的大軍便已經攻了過來。


    飄渺城的南門城樓之上,渾身灰白的男子手持長槍,他的臉上戴著一副骷髏麵具,麵具之下的眼瞳中似乎有著鬼火跳動。


    燕雲十八騎——鬼。


    除十皇子之外,燕雲十八騎中的最強者。


    鬼將軍趕來的路上便收到了手下士兵的飛鴿傳書,告知有十萬蠻族大軍正在飄渺城外集結,得知此消息,鬼將軍便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趕往飄渺城。經過三天三夜的長途跋涉,終於是趕在蠻族大軍襲來之前到達了飄渺城。


    此時,他坐鎮飄渺城的城中,眺望著遠處的軍隊。


    東西南北四門,分別由盲槍,鐵麵,鬼將軍和阿蠻帶兵鎮守。


    城樓上,鬼將軍看著遠處的大軍,心頭產生一絲疑惑:“這數量相比信上所說的十萬大軍實在少的過分,莫非信使出了差錯?”


    即便懷著這樣的疑惑,鬼將軍依然不敢怠慢,他屏息凝神,身邊其餘的幾名燕雲十八騎也默不作聲,所有人都為這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蓄勢待發。


    就在這時,雲層之上突然衝出了無數道黑影,定睛望去,那是一隻又一隻黑色的巨鷹馱著蠻族士兵俯衝下來。


    “這是?”燕雲十八騎之中名為龍的少年震驚,“蠻族的三大主力之一,鷹騎兵?這數量比我見過的鷹騎兵部隊多上太多了!”


    鬼將軍看著衝來的鷹騎兵,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準備戰鬥吧,各位!”


    就在話音落地之時,鷹騎兵已經接近了飄渺城的城樓。


    鬼將軍率先出擊,他揮動手中的長槍,寒芒閃動,眨眼之間就有幾隻巨鷹被挑破了胸膛。


    一旁的壯漢連城揮拳出擊,一拳將衝到他麵前的巨鷹頭顱打碎,接著抓住鷹背上的人,一拳將他的胸膛打的凹陷下去。


    無數道弓箭從他們的身後飛出射向襲來的鷹騎兵,箭雨形成了一道致命的屏障,撞在這道屏障上的鷹騎兵瞬間就被紮成了刺蝟。


    短短的交鋒中,反倒是人數眾多的鷹騎兵死傷慘重。


    龍扔出手中的回旋鏢,一擊打碎了一頭巨鷹的頸椎,他看著麵前潰不成軍的鷹騎兵,眉頭微皺:“怪了,我也和鷹騎兵交過手,這一次的鷹騎兵也太不堪一擊了。”他回頭看向眾人:“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蠻族的主力不該這麽弱啊?”


    連城一把捏斷了麵前之人的脖子,笑道:“難道是我們太強了?”


    鬼將軍搖頭:“不對,我和鷹騎兵交過手,他們很強,絕對不會是這種水平。”他走上前,踢翻一名鷹騎兵的屍體,瞳孔驟然收縮:“你們看,鷹騎兵的身上應該是刺滿了刺青的,但他們的身上什麽也沒有,他們不是鷹騎兵,隻是冒牌貨!”


    這時,幾名士兵跑上城樓,躬身行禮。


    “鬼將軍,北門的敵軍已被擊退!”


    “西門的敵軍也已經擊退!”


    聽到消息,鬼將軍皺眉沉思:“這些都是敵人的佯攻,那敵人的主力呢...”


    突然,鬼將軍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他猛的轉向來報的士兵:“東門呢?怎麽沒有東門的消息?!”


    此時的東門,盲槍站在城樓之上一槍一個狙殺著遠處的敵軍,名為瞳的小女孩高聲呼喊著每一個敵軍的位置。


    “左手一百米,一個!”隨著瞳的話音,盲槍扣動扳機,又是一名蠻族的士兵被打爆了頭。


    城樓之下,一個手持利斧的獨眼壯漢和手持雙刀的紅發少年殺得正酣。


    “犯我大燕者,殺無赦!”獨眼壯漢怒吼,一斧將麵前的敵人劈成了兩半。


    紅發少年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笑:“戰斧,你還差點啊,我已經殺了有一百個了!”


    獨眼壯漢聞言,發出狂放的笑聲:“好小子,但老夫殺了也有九十八個了!你小子別高興得太早,我馬上就趕超你!”


    一旁的士兵聽到二人這般話語,士氣大增,齊齊的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吼聲。


    “斷刀大人威武!”


    “戰斧大人威武!”


    蠻族的士兵潰不成軍,已經有著重傷者試圖逃走,眾人看到這一幕,士氣更是高漲。


    城樓上的瞳看到這一幕,興奮的跳了起來:“好耶,贏定了!看你們再敢來!”


    但盲槍沒有絲毫笑容,他的耳朵微微跳動,將遠處的聲音盡收耳中。


    “怎麽好像有虎狼一般的喘息聲...”他的話沒有說完,臉色便已經劇變,“斷刀,戰斧!危險!快撤回來!”


    但,已經晚了。


    弓箭放弦的聲音接連的傳來,從遠處突然射出了無數的弓箭。


    那弓箭鋪天蓋地,如同一片烏雲一般,將天上的太陽都給籠罩其中。


    衝鋒的士兵們根本來不及撤回來,箭雨就已經落了下來,數不清的士兵被箭雨洞穿,無數道利箭入體的聲音響起,聽得人心頭顫動。


    而為首的斷刀和戰斧為了替身後的士兵阻擋這箭雨,衝鋒在最前端,將手中的武器飛速的揮動,砍斷數不清的弓箭。


    但即便是這樣,兩人的身上也被弓箭刺穿了數道血洞。


    龐大的箭雨終於停了,瞳驚恐的看著城樓之下,東門的士兵已經在這一波箭雨之下死傷殆盡,隻剩斷刀和戰斧還站在戰場之上。


    而此時,大地微微震顫,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黑影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那是一個又一個身著黑色重甲的士兵,他們有的手中拿著弓箭,有的手中拿著長矛,腳步整齊劃一,幾乎像是一體,大地因為他們的行進而微微震顫。他們從頭到腳都全副武裝著嚴絲合縫的戰甲,戰甲在陽光下閃著黑色的寒光,讓人看上一眼就不寒而栗。甚至他們身下的馬匹,也覆蓋著黑色的重甲。


    那是蠻族的三大主力軍隊之一——鐵浮屠。


    此時的斷刀和戰斧也渾身浴血,斷刀以刀支地,身體微微顫抖,他看著身旁的戰斧,笑道:“嘿嘿,老家夥,這次我又贏了,我比你多擋下三支箭...”


    “你都快站不起來了,這次算平局!”戰斧吐出一口鮮血,語氣中有些不甘:“臨死之前還輸給你一次,老夫可真不甘心啊...”


    “不服氣?”斷刀用盡渾身的力氣站了起來。


    此時,黑壓壓的鐵浮屠已經兵臨城下,將二人包圍在其中。


    斷刀掃視了一圈圍過來的鐵浮屠士兵,看向戰斧:“那就再來比比誰殺的鐵浮屠更多吧!”


    聞言,戰斧狂笑:“好,就比這個!輸的人要在黃泉路上買酒喝!”


    “一言為定!”


    城樓上的盲槍隻聽到了二人的喊殺聲,和刀劍入體的聲音,半晌過去,二人的聲音消失了,剩下的隻是鋼鐵鎧甲的摩擦聲。


    “斷刀,戰斧!”盲槍悲吼出聲。


    但此刻,盲槍沒有時間為斷刀和戰斧的死哀悼,鐵浮屠的軍隊已經踏過二人的屍體向著飄渺城的大門不斷邁進。


    此時的城樓內,琉星聽到外麵的喊殺聲,心頭震動,他不斷的拍打著房門:“你們快讓我出去!我也能出一份力!”


    在蠻族大軍來犯的時候,鬼將軍便安排士兵將琉星關在了屋裏,鬼將軍囑咐過兩位士兵,不能讓他們二人參與戰鬥,即使城破,也要想辦法安排二人逃離。


    此時此刻琉星心急如焚,他一麵擔心城主宮殿內九月的安危,一麵也想為這些善良的人們幫一把忙。


    即使他的力量微小,但那也是一份力量啊!


    門外的士兵嚴肅的說:“不好意思,琉星閣下,我們收到的命令就是保護你的安全,如果城破,我們會負責把你和九月姑娘送出城去。”


    琉星眼角幾乎有淚水要湧出來,他用幾乎是咆哮的聲音吼道:“你們是笨蛋嗎!外麵打起來了啊!別管我了!可以逃跑,可以去參加戰鬥,怎麽樣都好,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啊!”


    門外的士兵用沉默半晌,說:“琉星閣下,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但是我們二人受命保護你,如果因為我們離開讓你遇到不測,我們也會以死謝罪!”


    琉星跳了起來,他咆哮道:“你們再不讓開我要踹門了!”但門外再沒有了回應。


    琉星咬了咬牙,他後退幾步,正想一腳踹向大門,卻聽到門外士兵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什麽人...啊!”


    士兵的痛呼聲響起,隨後便沒了聲音。


    琉星瞪大了眼睛。


    城破了?敵人攻進來了?


    想到這裏,琉星抄起了一旁的一個花瓶。


    房門轟然爆裂,一陣煙霧彌漫開來,琉星還沒來得及拿手裏的花瓶砸出去,便被灰塵迷住了眼睛。


    “咳...咳...草!你們有種的放馬過來!搞偷襲,你們不講武德...”


    琉星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胡亂的揮舞著手裏的花瓶,試圖擊退看不見的敵人。


    這時,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揮舞花瓶的手,平淡又鄙夷的聲音從他麵前傳來。


    “你是傻逼吧?”


    簡單而又粗暴的話,但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的瞬間,琉星如同渾身通了電一般渾身僵住了。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少年,在這一刻,淚水不由得奪眶而出。


    “喂...你哭什麽啊?這樣你很像個娘們。”少年滿臉疑惑和嫌棄的看著琉星,“外麵好吵,是有什麽事情在發生嗎?”


    琉星不住的點頭:“壞人打進來了,你能不能幫幫他們,幫幫他們,他們都是好人,別讓他們死掉啊...”


    “知道了。”


    琉星感到手腕一鬆,等他的視線不再模糊,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此時,盲槍已經離開了城樓,來到了東方的大門前,他手持雙槍,憑著驚人的聽力轟殺一個又一個的士兵。


    “瞳!報告方位!”


    瞳驚恐的看著四周,聲音顫抖:“太...太多了!天上也有!”


    “天上?鷹騎兵?!原來他們所有的主力都在東門!”盲槍咬牙,回頭看向一旁的士兵:“侍衛長,帶著瞳離開!通知鬼將軍他們來東門支援!”


    “是!”侍衛長幹脆利落,一把抱起一旁的瞳,向著城內跑去。


    瞳用力的掙紮,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放開我!爸爸!我不走!”


    盲槍聽到瞳的哭喊,緊閉的雙眼不由得也閃過一抹淚光。但他沒有為父女分別而悲痛的時間,盲槍大吼道:“各位,堅守陣地,等待援軍的到來!”


    不遠處,鐵浮屠的將領看到手持雙槍的盲槍,盔甲下的雙眼閃過一絲陰鷙:“盲槍,我知道他,可以靠聲音辨別方向殺人!還好,我早有準備!”


    說罷,從馬鞍上取下了一個巨大的號角,他大吼一聲:“隨著號角聲進攻!”說著便鼓足勁吹動了口中的號角。


    聽到這號角聲,盲槍眉頭一皺,對方似乎對他的情報頗為了解,這號角聲的出現讓他沒有辦法倚靠聲音去辨別方位。


    在這一刻,他似乎真的成為了一個瞎子,陷入一片黑暗。


    而此時,天空之上,幾名鷹騎兵從天而降,將盲槍包圍了起來。


    “笨蛋老爸!”


    小女孩的喊聲響起,盲槍一驚,他想去尋找女兒的方向,卻因那號角聲無法判斷。


    瞳向著盲槍飛奔而來,她小小的身形穿梭過幾名鷹騎兵身邊,沒有人看到她做了什麽,幾名鷹騎兵瞬間渾身僵硬,倒地不起。


    “瞳,我不是讓你離開嗎!”感受到女兒來到身邊的盲槍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慌亂。


    瞳一把抱住盲槍,大哭起來:“笨蛋老爸!媽媽去世前明明讓我好好照顧你,為什麽還要趕我走!”


    聽到這話,盲槍的眼角終於流下了淚,他緊緊的將女兒擁入懷中:“對不起,對不起...”


    “不許再趕我走了,即使死掉,我也要和爸爸在一起...”瞳緊緊的攥著盲槍的衣角。


    但就在這時,鐵浮屠再一次釋放了漫天的弓箭。


    聽到利箭破空的聲音,盲槍根本來不及反應,他本能的將女兒護住,用後背迎向了飛來的箭矢!


    “爸爸!”


    突然,漫天的箭雨停止了,就像是有一堵空氣組成的牆,將這致命的雨擋在了外麵。


    “怎麽回事?”鐵浮屠的將領看著這一幕,大驚道。


    “你們好煩啊,知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很他媽的不禮貌?”


    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耳中。


    蠻族的士兵們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他們四處張望,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不知死活的話。


    眾人也終於在此刻得到了片刻的休息,但大多數人早已是強弩之末,再加上重傷在身,已經沒有了再戰鬥下去的可能。


    在這寂靜的城內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如同老者踱步一般沉穩,它回蕩在這寂靜的城池之中。


    從遠處走來了一名少年。


    少年有著一頭黑色的長發,他一邊走,一邊活動著自己的肩膀,少年似乎有些睡眼惺忪,嘴上還打著哈欠。


    盲槍聽到這聲音,不由得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這聲音不屬於最近見過的任何人。


    瞳回過頭,看到那少年不由得一愣,她認出這是那三個外鄉人中一直在沉睡的那個黑衣少年。


    怎麽偏偏在這種危險的時候,他醒了過來?


    城外的蠻族士兵們看到少年孤身一人走來,不由得爆發出了一陣哄笑,其中有人喊道:“原來就一個人,真是不知死活,在這種時候還敢口出狂言?”


    盲槍似乎也意識到了走來的是什麽人,他焦急的喊道:“你別過來,這裏太危險了,你趕快向城裏逃命!”


    少年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自顧自的往前走著,嘴裏還喃喃自語:“一覺睡醒就有這種讓我大受震撼的場麵,好活…前麵那一堆什麽東西,低成本cosy鋼鐵俠?天上飛的這幫人又是什麽情況?他們騎的什麽玩意?大鳥?真他媽新鮮,一會兒抓一隻玩玩…我操,這幫人沒受過教育嗎?怎麽隻穿個褲衩就出來打仗了...”


    聽著少年的喃喃自語,眾人麵部都是微微抽搐。怎麽聽起來讓他們走投無路的蠻族大軍,在他的口中這麽不堪?


    瞳也大喊:“哥哥你不要過來,快回去…”


    就在這時,少年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睛。


    那一刻仿若是一條沉睡的巨龍蘇醒了。金色的火焰在少年的雙眼之中燃燒,哈哈大笑的蠻族士兵們瞬間就閉上了嘴,其他人想喊出的話也哽在了喉嚨裏。


    被那黃金色的瞳孔盯上的瞬間,他們覺得自己被一頭上古凶獸凝視著,巨大的壓迫感從少年的身上迸發出來,雖然那少年就站在麵前,他們卻覺得那少年是在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們。


    此時此刻每一個蠻族士兵的心頭都縈繞了一層莫名的恐懼,他們每個人都身經百戰,卻在看到這少年的黃金瞳的瞬間渾身戰栗。


    那就好像是林中的野兔被捕食的惡虎盯上的感覺,那是源於他們靈魂之中的恐懼感。


    他們的大腦和身體都在瘋狂的尖叫,身體的每一處細胞都在本能的後退。


    那是麵對上位者的本能。


    這突然到來的少年,正是沉睡許久的黑月。


    黑月剛剛醒來便聽到了城外的喊殺聲和琉星的聲音,看到琉星的反應以後他也就大概明白了這裏發生了什麽。


    黑月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盲槍和瞳,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蠻族士兵,說:“剛剛出來的有點急,忘記問那個呆逼了...你們誰見過我妹妹了?是個古靈精怪的粉頭發小丫頭,啊...頭發的顏色不一定,反正就是那麽個小丫頭。”


    聽到這話,瞳喊了起來:“你說的是九月姐姐嗎?九月姐姐受了重傷,還在女巫宮殿…”


    “九月受傷了?誰幹的?”黑月的語氣瞬間冰冷了下來,一股無形的殺氣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即便在場眾人身經百戰,在麵對這種可怕的壓迫感時也不由得心頭震動。


    還沒等瞳繼續說下去,黑月便開口道:“也就是說,咱們幾個是一夥的,對吧?”


    瞳有些沒明白黑月什麽意思,但還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黑月說:“明白了,那我現在把你們頭頂這幫未開化的騎鳥裸男和外麵那堆穿著劣質鐵塊的原始人殺光,你們沒意見吧?”


    聽到這話,鐵浮屠大軍之中爆發出了一陣哄笑,剛剛拿出號角的將領大喊:“小子。難道你是瘋了?就憑你一個人?你別太看得起自己了!”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黃金瞳孔會膽寒,但人數上他們具有絕對的優勢,他一點不認為這個少年能應付得了這成千上萬的蠻族大軍。


    盲槍有些呆滯,他覺得這少年明顯是個瘋子,城門外是足足十萬大軍,就憑他一個人,怎麽可能呢?


    但偏偏他說的那樣輕描淡寫,輕鬆的就像是撕開一個包裝袋或是折斷一根樹枝一樣簡單。讓人覺得,這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你們倒是說話啊,殺光他們合不合適啊,不說話我回去了啊?”黑月再次開口,語氣中多了一絲不耐煩。


    “合適!”沒等盲槍說話,瞳便先一步開了口。


    不知道為什麽,在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她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她覺得麵前這個少年說出的話,一定會成真。


    黑月歪了歪頭。


    “嗯,行。”


    就在黑月說出這兩個字的瞬間,天地變色!


    天空之中突然烏雲密布,原本晴朗的天空在眨眼之間變成了黑色,滂沱大雨在城中毫無預兆的肆虐起來,雨滴漫天飛舞,如同成千上萬的利箭一般射向地麵,一道一道雷霆在烏雲之中咆哮,整個世界在少年話音剛落的瞬間暗淡了下來。


    黑月眼中金色火焰爆燃,他伸出手,指向了蠻族大軍。


    天空之上的雷霆突然向著蠻族大軍轟擊而下,無數的狂暴的雷電如同天罰一般降臨在了蠻族大軍的頭上!


    “怎麽回事?!”鐵浮屠的將領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軍隊中已經有數不清的人被那雷霆化成了灰燼。


    地麵突然裂開了,一道一道衝天的火焰從裂縫之中噴湧而出,那仿佛是從地獄的火海中噴湧而出的烈焰,將數不清的蠻人吞沒,無數的慘叫和哀嚎在蠻族大軍之中響起。


    雷霆和火焰在蠻族大軍中翻滾,飄渺城的東方在轉瞬之間化作了天雷與地火勾勒出的煉獄。


    所有人都驚呆了。


    瞳震驚的看著麵前的一切,在瞬息之間,因為這個少年的到來,形勢被完全的逆轉了,他在轉瞬之間勾動了滅世的天災!


    瞳也沒有想到,她說出的那句“合適”,成為了死神收割蠻族大軍生命的鐮刀。


    黑月的背後,巨大的枯翼展開,卷起漫天的狂風和電閃雷鳴。


    鐵浮屠將領恐懼的尖叫出聲,在這一瞬間他的精神被眼前驟然發生的一切摧毀了,那從天而降的神罰,和麵前執掌神罰的少年。


    “你是…你是什麽東西!”


    黑月眼皮挑了挑,雷光在他的頭頂湧動,凝聚成了一把閃耀著電光的巨大長矛。


    那巨大的雷電長矛如同天譴一般橫貫在飄渺城的天空之上,正在趕來的幾名燕雲十八騎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停下了腳步。


    “那…那是什麽啊?”


    所有人都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了,濕熱的尿水從蠻族將領盔甲的胯下滲出,他恐懼的失禁了,麵前的一切對他而言猶如神跡一般不可理解。


    即使是他所見過的白色女巫,也不曾掌握如此的力量。


    他絲毫不懷疑,隻要這個少年想,他能夠在轉瞬之間毀滅整個世界!


    “還是那句話,你真他媽沒禮貌,不過看在你隻能穿著這一身劣質鐵疙瘩打仗的份上我勉強能原諒你的無理。你剛剛是不是說…就憑我一個人?嗯,就憑我一個人。”黑月歪了歪頭:“最後說一聲,看在義務教育的份上,下輩子出門請穿上衣服。”


    雷電的長矛突然落下,它的速度快的如同疾風,炫目的雷電在長矛的尾端拖出了一道白色的痕跡,長矛落下時帶著刺耳的雷鳴和呼嘯的風,如同裁決整個世界的利刃!


    狂風發出了怒吼,雷霆發出了咆哮,天空之上的烏雲都隨著長矛的落下而洶湧翻騰!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所有人都被這巨響震得捂住了耳朵,一道貫徹天地的雷光照亮了整個天空,在那瞬間,烏雲瞬間消散,雨滴在半空中便被雷光蒸發!


    距離最近的瞳和盲槍捂住了耳朵,他們的耳膜幾乎要被震碎。


    當瞳睜開眼睛時,幼小的女孩不由得跌坐在了地上。


    那望不見盡頭的蠻族大軍消失了,整個飄渺城的東方化作了一片漆黑的焦土,火焰在焦土之上燃燒,仿若地獄現於這個世間。


    放眼望去,整個飄渺城的東方再無任何生靈。


    那十萬蠻族大軍在這一擊之下灰飛煙滅,無一生還,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隻有焦黑的大地和燃燒著的火焰,證明著不久前發生過的一切。


    趕來的眾人呆滯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鐵麵呆呆的看向天空中背生雙翼的少年,耳邊不由得響起了他們初到飄渺城的那天,黑色女巫的話語。


    “他的身體裏就像寄宿著神明…不,他似乎本身就是神明。”


    而此時,身體中寄宿著神明的少年嘴角微微抽搐,他拍了拍腦門,懊惱的自語。


    “我靠,忘留隻鳥了…”


    鬼將軍喃喃自語:“何等力量…他究竟是什麽人?”


    黑月從天空落下,站在盲槍和瞳麵前,手中翠綠的光芒閃過,二人瞬間感覺身上的疼痛和傷口全部消失不見,體力也回到了最佳狀態。


    二人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黑月微笑了一下,說:“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黑月,你們也可以叫我冥王黑月。現在麻煩你們告訴我…”黑月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令人膽寒的殺意在他身上爆發:“我妹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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