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幾絲溫暖的光線俏皮地穿越窗欞,輕撫著古樸柴房的每一個角落。


    隨著一聲悠長的“吱呀”,柴門緩緩開啟。


    梅燁身影挺立,手執長劍,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隨我來。”


    駱悠,這位似乎與世隔絕的佳人,正蜷縮於幹草堆中。


    周身被雜亂的稻草與不羈的長發環繞,仿佛是與世隔絕的隱士。


    她慵懶地舒展著身姿,每一次動作都透露出不經意的風情。


    她緩緩站起,以一係列連貫的懶腰,宣告著晨醒的儀式。


    隨後悠然自得地抖落身上的稻草,精心調整著那襲大紅色衣裳。


    她試圖抹去夜宿柴房的痕跡,讓衣裳重煥光澤。


    梅燁的目光在屋內迅速掠過,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


    “是否準備就緒?王爺已等候多時了。”


    駱悠卻是不以為意,反以一記白眼作為回應。


    隨後動作利落地繞過梅燁,徑直走出柴房。


    留下一臉愕然的梅燁,差點因突如其來的推搡而踉蹌。


    駱悠回首,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的笑。


    “還愣著幹嘛?不領路嗎?”


    梅燁雖有不甘,卻也隻得按捺怒氣,引領前行。


    心中暗自思量道:誰讓這位是王妃呢,禮讓三分總是必要的。


    駱悠漫步於園中,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從容,仿佛正享受著這場意外的漫步。


    路過的仆役紛紛側目,低聲交頭接耳。


    其間所聊的,無外乎是對這位新婚之夜被冷落柴房的新娘投以好奇與竊笑。


    但駱悠不為所動,反以更加高昂的姿態,坦然接受這份別樣的注視。


    在她看來,這場婚姻的笑話,又何止她一人承擔?


    “東陽晟睿,那位名義上的夫君,同樣背負著非議。”


    “如此看來,二人倒也算得上是 ‘同病相憐’”。


    “王爺,王妃已至。”


    梅燁恭敬地在門外通報,語氣中已無先前的不悅。


    未等東陽晟睿回應,駱悠已自行踏入屋內。


    那抹不羈的身影與屋內沉靜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


    東陽晟睿立於窗邊,目光如炬。


    他上下審視著駱悠,那略顯狼狽的模樣讓他眉頭微蹙。


    隨即,他冷聲吩咐管家。


    “速命人清掃此間,恢複原狀。”


    管家連忙應承,退出房間。


    而駱悠,卻在此刻被窗下的東陽晟睿所吸引。


    他半側臉沐浴在晨光中,那輪廓被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美得令人窒息。


    她不禁怔愣,心中竟生出一股衝動——


    要將這份美麗永遠定格,無論是畫布還是記憶中。


    駱悠暗暗立誓,這張臉,她定要用心銘記,用她自己的方式,將其完美再現。


    否則,這驚鴻一瞥,豈非太過浪費?


    東陽晟睿再度投去一瞥,捕捉到對方嘴角那抹不經意的癡笑。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漣漪,暗自思量道。


    “若非顧忌丞相的情麵,此刻早已施展雷霆手段。”


    他沉聲怒喝:“還不速速為王妃更衣梳洗!”


    門外,一眾丫鬟聞聲而動。


    她們手捧衣物,盆載清水,魚貫而入,將駱悠簇擁至內室,一番忙碌。


    待得駱悠被簇擁而去,東陽晟睿輕喚梅燁至前,低聲細語道。


    “昨夜可有任何異樣?”


    梅燁搖頭,回答得幹淨利落。


    “回稟王爺,一切如常。”


    睿王眉宇微蹙,繼續追問道。


    “你去柴房迎接之時,可有察覺異樣?”


    梅燁再次確認:“並無異常。”


    睿王目光轉向內室方向,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他輕聲說道:“你看那地上,可有泥土的痕跡?”


    梅燁順著王爺的視線望去,心中一凜,急忙回應道。


    “王爺是懷疑,王妃昨夜有所行動?”


    梅燁回憶起柴房情景,特別是那隨意散落的廚仆衣物,心中生疑。


    但他隨即又自我否定:“可她不是已被王爺點穴了嗎?”


    東陽晟睿冷笑一聲,眼中寒光閃爍。


    “淩玫派弟子,豈能等閑視之?”


    “這幾日,你需暗中監視。”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在玩弄何種把戲。”


    梅燁領命而去,心中暗自戒備。


    駱悠在內室經曆了一番繁瑣的裝扮後,終於得以脫身。


    她的步履間透著幾分慵懶,口中不禁抱怨道。


    “這大家族的規矩,真是繁瑣至極。”


    “就連穿衣都如同赴宴,累煞人也。”


    東陽晟睿冷眼旁觀,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今日回門,你需謹言慎行,不可造次。”


    駱悠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應聲道:“遵命。”


    “王爺,咱們幾時啟程?”


    管家適時插話:“王爺,王妃,馬車已備好,隨時可出發。”


    東陽晟睿率先邁步,衣袂飄飄,盡顯王者之風。


    駱悠緊隨其後,模仿著東陽晟睿的動作。


    她雖然大力一揮衣袖,步伐間卻多了幾分不羈與隨性。


    馬車內,東陽晟睿的冷峻麵容讓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幾分。


    駱悠不禁打了個寒顫,雙臂環抱,自嘲道。


    “這夏日炎炎,怎的車內竟如此寒意逼人?”


    話語間,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俏皮與無奈。


    東陽晟睿投來一道淩厲的目光,駱悠瞬間收斂了笑容,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嘿,開個玩笑嘛,別介意!”


    話音未落,東陽晟睿已沉聲低喝。


    “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駱悠俏皮地眨眨眼,俏皮話語脫口而出。


    “哎呀,不過是想給這沉悶的馬車添點樂趣嘛。”


    “咱們倆獨處,你總板著臉,我這小心髒可受不住這寒氣逼人。”


    東陽晟睿凝視著眼前這位信手拈來謊言的女子,心中暗忖道。


    “她說怕?”


    “那眼神裏分明藏著的是靈動與不羈,哪裏有一絲畏懼的影子。”


    抵達駱府,二人下車。


    駱百策早已攜同家族女眷等已在門外恭敬相迎。


    “臣等恭迎王爺、王妃娘娘聖駕!”


    齊聲行禮,場麵肅穆。


    東陽晟睿淡然回應,未做停留。


    他徑直步入丞相府,駱百策緊隨其後,步履匆匆。


    駱悠則被兩位花季少女緊緊圍住,氣氛微妙。


    “王妃姐姐!”


    其中一位便是駱怡,駱府二小姐。


    她雖然與姐姐年歲相仿,卻生得一副尖刻相,細眉大眼間透露著不容小覷的鋒芒。


    駱悠不動聲色地打量,心中暗自思忖。


    “姐姐飛上枝頭變鳳凰,就忘了我們這些舊友了?”


    另一位花季少女便是駱百策庶出的小女兒,以一張圓潤可人的娃娃臉著稱的駱菡。


    她的眉眼間與駱怡有幾分神似,卻更顯純真無邪。


    駱悠心中盤算著:這張臉龐,或許在未來能派上別樣的用場。


    麵對兩女的冷淡與嫉妒,駱悠輕啟朱唇,笑語盈盈道。


    “二妹此言差矣,我不過是見你發間似有塵埃,想替你拂去罷了。”


    說著,她輕巧地在駱怡發間掠過,仿佛真的在除塵。


    “好了,咱們快進去吧,別讓爹爹久等。”


    留下駱怡與駱菡麵麵相覷,心中的不滿更甚。


    駱怡冷哼一聲,諷刺道。


    “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連自家的姐妹都不放在眼裏了。”


    駱悠不以為意,嘴角勾起一抹深意難測的笑。


    她轉身步入府中,步伐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與灑脫。


    她大步流星,心中卻早已為即將到來的戲碼暗自竊喜,嘴角不經意間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正欲捂嘴偷笑之際,猛一抬頭,隻見東陽晟睿與莫明州正立於眼前,神色各異。


    駱悠迅速收斂笑容,順勢將手抬起,作扇風狀,輕巧地化解了尷尬。


    “哎呀,這春日的風,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呢。”


    “在這座府邸的每一寸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過於濃鬱的脂香。”


    “這讓我恍若穿越至那煙花之地,錯以為步入了青樓的綺麗世界。”


    駱怡與駱菡緊隨其後,耳畔輕響此語,心中即刻燃起了不忿之火——


    這分明是對她二人妝容的微妙諷刺。


    駱悠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旋即,又換上一副溫婉可人的笑容,輕啟朱唇道。


    “哎呀,看來是我多慮了。”


    “定是二位妹妹深知今日有幸麵見尊貴的睿王殿下,故而細心妝扮。”


    “臉上那精心塗抹的胭脂水粉,更顯二位妹妹國色天香之姿。”


    “你——!”駱怡怒意橫生,欲要反駁。


    卻顧及到東陽晟睿的顏麵,隻得硬生生將這口氣咽回肚中。


    最終化作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哼,心底暗自盤算著如何反擊。


    此刻,駱怡不願再與駱悠周旋。


    她攜著駱菡,悄然轉向通往花園的小徑,試圖逃離這令人窒息的氛圍。


    而駱悠,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之色。


    她的心中也在暗自低語:“好戲,才剛剛拉開序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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