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靖鵬目光溫和地轉向東陽誌泓,語重心長地說道。


    “二弟,處理事務需持中道,莫讓情緒左右了判斷。”


    他隨即轉向閆洛悠,語氣中多了幾分探尋。


    “洛悠姑娘,即便你不知她具體藏身何處,可否透露她逃離的大致方向?”


    閆洛悠輕輕搖頭,神色間透著一絲無奈與決絕。


    仿佛她已決意將自己置身事外,不願再被牽扯進這複雜的旋渦之中。


    “太子殿下,您看,對這類冥頑不靈之人,講理怕是無用。”


    東陽誌泓在一旁,話語間夾雜著幾分戲謔與不滿,顯然對閆洛悠的態度頗為不滿。


    “依我之見,應當雷霆手段,以儆效尤。”


    閆洛悠心中暗自腹誹,嘴角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對東陽誌泓的多言多語頗為反感。


    麵對僵局,老侯爺顯得格外焦躁。


    新娘失蹤,無疑是對晉伯侯府威望的重大打擊。


    他沉聲道:“太子殿下,老臣以為,無論此子是否願吐露實情,嚴懲不貸是必要之舉,以維護我侯府顏麵。”


    正當氣氛凝重之際,門外忽傳通報:“睿王殿下到!”


    此言一出,廳內眾人皆感意外,紛紛側目。


    東陽晟睿素日裏低調行事,今日怎會突然造訪?


    老侯爺雖心中疑惑,卻也迅速整理情緒,上前迎接。


    另一邊,閆振明得知閆洛悠的逃脫雖感意外,卻也並未過分擔憂。


    在他看來,夜色深沉,閆洛悠又能逃至何方?


    然而,次日清晨,關於晉伯侯府押解一少年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


    閆振明得知後,立即派人前往閆府通報。


    駱悠與俞煊旻二人,恰在閆府過夜,聞訊後即刻趕往睿王府。


    一係列安排,仿佛冥冥之中為東陽晟睿的到來鋪設了道路。


    閆洛悠聞言,心中不禁一緊——


    “那個以冷麵閻王著稱的東陽晟睿怎會在此刻現身?”


    “難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


    她暗自懊惱,生怕即將麵臨的將是無法預料的後果。


    “三弟,今日怎得空閑,親臨此地?”


    東陽靖鵬率先打破沉默,麵帶微笑地迎上剛步入大廳的東陽晟睿。


    東陽晟睿依照禮數向東陽靖鵬行禮後,步入廳內。


    文家的三位公子也相繼行禮致敬。


    東陽誌泓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陰陽怪氣地說道


    “嗬,真是難得,睿王殿下竟會光臨此處。”


    “莫非是婚後生活過於乏味,來此尋些樂子?”


    言辭間,不難聽出他對東陽晟睿的挑釁與不屑。


    東陽誌泓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意,他暗處的耳目已悄然傳回驚人消息——


    他那失蹤的王妃,竟是攜物私逃!


    東陽晟睿,目光如霜,輕瞥他一眼後,銳利地鎖定了閆洛悠。


    他的眸中怒火與警示交織,仿佛能瞬間將人吞噬。


    閆洛悠下意識地以手遮麵,試圖抵擋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淩厲視線。


    此刻,她的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這下可全完了,行跡已露!”


    屋內眾人重歸原位,氣氛凝重。


    東陽晟睿語帶寒意,緩緩開口道。


    “本王聞聽老侯爺已擒獲疑犯,特來一探究竟。”


    東陽誌泓指尖微顫,直指閆洛悠,恨聲道。


    “此人頑固不化,軟硬兼施皆無效。”


    “我們正考慮將其押入天牢,施以重刑,以求真相!”


    東陽晟睿故作不經意地詢問:“泓王殿下欲以何種手段逼供?”


    東陽誌泓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瞧他這細皮嫩肉的——”


    “天牢內的十八般酷刑,他恐怕一樣都難以承受。”


    東陽靖鵬目光再次落在閆洛悠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和。


    “你當真要如此沉默到底?本王願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言罷,他心中暗自歎息。


    “天牢之刑,非人所能受,吾實不願見如此場麵。”


    閆洛悠緊抿雙唇,拒絕回答。


    到了這步田地,說與不說,又有何異?


    那泓王分明是要將她打入萬劫不複之地,即便說了,又豈能逃脫?


    老侯爺見狀,焦慮難掩。


    畢竟時間拖得越久,追回失物的希望便越渺茫。


    他怒不可遏:“若再不開口,便先賞你二十大板!”


    東陽靖鵬連忙勸阻:“老侯爺息怒,切莫傷了身子。”


    隨後,他耐著性子,再度向閆洛悠發出最後通牒。


    “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或是不說?”


    “若我告知她所在,殿下可會賜予銀兩?”


    閆洛悠輕笑反問,帶著幾分挑釁。


    東陽靖鵬點頭應允:“若你所言屬實,待抓到人後,本宮自會兌現。”


    “那我之前的酬勞呢?是否也能一並歸還?”


    閆洛悠得理不饒人,繼續加碼。


    “你的酬勞,自然一文不少。”東陽靖鵬應承道。


    閆洛悠步步緊逼:“我要先見到那二百兩銀子。”


    東陽誌泓終於按捺不住,怒斥道:“太子殿下,他這是在戲耍我們!”


    “萬一他拿了錢跑了怎麽辦?”


    閆洛悠輕蔑一笑,反唇相譏:“莫非在座諸位皆是擺設?”


    “十幾位壯士,竟連我這弱冠少年都看不住?”


    言罷,她目光掃過眾人,自信而從容。


    “你!”


    東陽誌泓的聲音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怒意,仿佛夏日驟雨前的雷鳴。


    “言辭輕浮,謊話連篇!”


    “莫非你意在拖延,暗中助力陸芷芸逃脫此局?”


    “泓王殿下,請息怒。”


    閆洛悠終於正色以對,目光直視東陽誌泓。


    “失蹤的乃是晉伯侯府大公子的新娘,殿下您如此焦急,倒是讓新郎官文嘯軒情何以堪?他尚未發一言呢。”


    文嘯軒,這位被意外卷入風波的旁觀者,突然被推至前台,尷尬地扯出一抹苦笑。


    “有太子殿下與諸位王爺在此,定能還我一個公道。”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釋然。


    對於陸芷芸的離去,他似乎並未有過多介懷。


    新娘失蹤,對晉伯侯府而言,無疑是顏麵掃地,老侯爺更是怒不可遏。


    而文嘯軒的態度卻顯得異常淡然,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痛癢。


    他本就對這樁婚事無甚期待,陸芷芸的離去,於他而言,不過是解脫。


    老侯爺望著文嘯軒那不溫不火的模樣,心中怒火中燒,眼神中滿是對孫兒不爭氣的失望。


    家中三子,長子對新娘失蹤無動於衷;


    次子遊手好閑,鮮少歸家;


    幼子更是唯命是從,毫無主見——


    這哪裏還有半點侯門世家的風範!


    閆洛悠在一旁輕聲嘀咕,聲音雖小,卻如針尖般刺入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一群人在這裏瞎忙活。”


    東陽誌泓聞言,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放肆!再敢胡言亂語,本王定不輕饒!”


    他眼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顯然已將閆洛悠視為挑釁。


    然而,東陽靖鵬的寬容並未在東陽誌泓身上延續,他無法容忍這等挑釁。


    “來人,將這狂徒押入天牢,嚴加看管!”


    他一聲令下,侍衛們蠢蠢欲動,準備執行命令。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冰冷而深沉的聲音劃破空氣,讓整個大廳瞬間沉寂。


    “本王在此,誰敢妄動!”


    東陽晟睿的威嚴不容置疑,侍衛們紛紛停下腳步,麵麵相覷。


    眾人愕然,紛紛將目光投向東陽晟睿,不解他為何會出手相助閆洛悠。


    閆洛悠亦是驚訝,她未曾料到,這位以冷酷著稱的王爺,竟會為她說話。


    東陽誌泓眉頭緊鎖,質問東陽晟睿。


    “睿王,你這是何意?”


    “莫非你要為了一個賊人,與本王為敵?”


    東陽晟睿神色自若,緩緩道出緣由。


    “昨日,本王府上失竊,一批珍貴財物不翼而飛。”


    “經追查,發現賊人竟被老侯爺誤帶入府。”


    “本王此行,正是為了向老侯爺討回賊人,以便審問。”


    東陽誌泓冷笑一聲,諷刺道:“睿王府失竊與晉伯侯府新娘失蹤,孰輕孰重?”


    “睿王莫非分不清輕重緩急?”


    在晨曦微露的王府中,一場關於失竊與追尋的暗流悄然湧動。


    “自然,本王府中的珍寶失竊,絕非小事一樁。”


    “那串鑲嵌著王府世代秘辛的璀璨珠寶,一旦遺失,便如同星辰隱沒於浩瀚宇宙,再難尋覓其蹤跡。”


    東陽晟睿,其眸深邃如夜空,此刻正以一種近乎冰封的冷靜。


    其與東陽誌泓那略帶怒意的目光交匯,緩緩吐出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侯府新婦的逃逸,不過是府中瑣事一樁,捉回便是,豈能任她化蝶飛離塵寰?”


    東陽誌泓聞言,眉頭微蹙,提議中帶著幾分深思。


    “此賊影頻現,屢犯不止,何不將二事並蒂,一並交予刑部那鐵麵無私的青天大人。”


    “由他細細審問,定能撥開雲霧,讓王爺的珍寶重見天日。”


    然而,東陽晟睿的回應卻如同冬日寒風,刺骨而堅決。


    “本王之事,何時輪到他人置喙?”


    “珍寶也好,逃妻也罷,皆是本王分內之責。”


    “本王自當親力親為,豈容外人插手其間,亂了本王方寸?”


    話語間,一股不容小覷的霸氣與決心,在晨光中悄然鋪展,預示著一場尋回與救贖的序幕即將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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