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閆洛悠輕搖螓首,眸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


    “暫且擱置,首要之務,確保師姐無恙。”


    “睿王府即便固若金湯,於我而言,亦不過是自由穿梭的迷宮罷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心中暗自思量——


    那重重防衛,對她而言,不過是舊日遊戲的重溫。


    轉瞬間,她換上一副俏皮模樣,對景毓眨了眨眼,語調中帶著幾分俏皮。


    “師兄啊,我的生辰之日快到了,你今年打算拿什麽寶貝來哄我開心呢?”


    景毓手指輕輕摩挲過書頁,語氣淡然得仿佛春風拂過湖麵。


    “尚未籌備。”


    “哎呀,為何如此?”


    “這可是人家十八歲的大日子呢!你得有點表示嘛!”


    閆洛悠故作委屈,眼中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景毓聞言,輕挑眉梢,反將一軍。


    “你的生辰,非我之慶典,何須我煞費苦心?”


    “更何況,你那藥廬‘傑作’,我至今記憶猶新,還好意思討要禮物?”


    閆洛悠聞言,不以為意,反而更加貼近景毓,撒嬌道。


    “師兄,公私分明嘛。”


    “賬嘛,自然是要還的,但這不妨礙你疼疼師妹我呀。”


    景毓終是敗下陣來,無奈笑道。


    “說吧,你的心願清單上,又添了什麽寶貝?”


    閆洛悠搓著手,笑得比春日裏的花還要燦爛。


    “還能有啥,自然是銀子最得我心。”


    景毓凝視著她,眸光清澈而深邃:“成交。”


    “但你要記得,你的債,還需你親自償還。”


    閆洛悠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不如這樣,禮物折算成銀兩,從我那債務裏一筆勾銷,豈不美哉?”


    景毓輕笑,指向一旁架上的白玉陶瓷。


    “區區一二十兩之物,何須如此繁瑣?”


    “此物價值,或許遠超你所求。”


    閆洛悠立刻來了精神,湊近細看。


    “喲,師兄喜歡?”


    “那我忍痛割愛,便宜賣你了!”


    景毓輕搖首,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西瀅美玉遍地,我豈會看上這等凡物?”


    “長途跋涉帶回,豈不自找麻煩?”


    閆洛悠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隨即,她話鋒一轉。


    “算了,我自個兒留著把玩。”


    “話說回來,咱們可是說定了,四百兩銀子一了百了。”


    “房子的事,我就不用操心了。”


    景毓點頭應允,卻補充道:“但條件是——”


    “若銀子不到位,房子未完成,你便需隨我回西瀅,如何?”


    閆洛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成交!”


    “西瀅,我還未踏足那片土地呢,正好借此機會遊曆一番。”


    言罷,她一躍而起,仿佛已置身於那片遙遠的異鄉,心中滿是期待與憧憬。


    景毓以一抹玩味的笑,添上了條件。


    “西瀅之地,三月婢女之約,作為債息的替代,如何?”


    閆洛悠聞言,手指連連擺動,仿佛是驅散不祥之兆的風。


    “那可不成,我寧可在此細水長流地償還。”


    她心中暗自嘀咕,長途跋涉隻為充當侍女,絕非她所願。


    “既然如此,便按原計劃行事。”


    景毓輕啜一口香茗,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十日之限,望你心中有數。”


    閆洛悠急忙上前幾步,攔住了即將踏出門檻的景毓,眼中閃爍著急切。


    “師兄,且慢,尚有一事欲求解惑。”


    景毓仿佛早已洞悉她的心思,先行一步打斷了她的詢問。


    “你欲問之事,我亦困惑。”


    “但,我所知亦有限。”


    閆洛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連你,也不知賀師兄的下落嗎?”


    “閆振明同樣一問三不知,他究竟去了何方?”


    言語間,不免透露出幾分憂慮與焦急。


    景毓見狀,輕歎一聲,以指尖輕觸閆洛悠的發梢,溫聲安撫道。


    “時日尚早,無需過於掛懷。”


    “賀旭禕行事雖隱秘,卻定不會忘了你的生辰之約。”


    閆洛悠仍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自言自語道。


    “人就這麽消失了,真是奇怪。”


    心中對賀旭禕的去向,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景毓見狀,更是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背。


    “放寬心,不久之後自會見分曉。”


    “生辰之日,不妨回閆府一看,或許那裏有你想要的答案。”


    閆洛悠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真的?他會來嗎?”


    “自然,你且信我。”


    景毓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的麵具即將換新,他怎會錯過這等時機?”


    “快去歇息吧,瞧你眼下的青黑,都快成熊貓眼了。”


    閆洛悠深知——在這世上,或許有人能忘卻她的生辰,但賀旭禕絕不會是其中之一。


    她戴著麵具行走江湖,皆是賀旭禕默許。


    而他所要求的隱秘,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這份默契,她深信不疑。


    “好,我聽你的。”


    閆洛悠乖順地點頭,轉身步入內室。


    困意如潮水般湧來,她迫不及待地沉入夢鄉。


    夢中,她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


    雲裳穀的歡聲笑語仿佛就在耳邊回響,師兄師姐們的身影依舊那麽熟悉而溫暖。


    當晨光穿透窗欞,閆洛悠悠悠轉醒,一夜好夢讓她精神煥發。


    她深知,今日的債款減免是她的小小勝利。


    而未來的日子裏,她還將繼續前行。


    直到有一天,所有的債務都能得以清償。


    而那個關於賀旭禕的秘密,也終將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被悄然揭開。


    景毓站在門外,望著閆洛悠房間內透出的微弱光線,心中默默祝願。


    他深知,這段旅程對於閆洛悠而言,既是挑戰也是成長。


    而他,將始終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唉,遠離那花團錦簇、草長鶯飛的穀地已久,心中竟泛起一絲莫名的鄉愁。”


    閆洛悠輕歎一聲,緩步至案牘旁。


    她細心鋪展宣紙,緩緩研磨,筆尖輕觸,一幅雲裳穀的往昔景致躍然紙上——


    繁花似錦,蝶舞飛揚。


    畫中的她,在花海中穿梭嬉戲,笑聲清脆;


    賀旭禕則如影隨形,守護著她每一份純真的快樂;


    景毓靜立於古木之下,書卷輕啟,沉浸在知識的海洋;


    俞煊旻在青草地上揮灑汗水,刀光劍影間盡顯英氣,


    而駱悠,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刻,手捧精致點心,溫暖著每一個疲憊的靈魂。


    往昔歲月,何等愜意!


    然而,時光荏苒,昔日同遊的夥伴皆已長大,各自背負起命運的枷鎖,四散天涯。


    俞煊旻歸家,誓要重振冷家聲威,讓家族在江湖中屹立不倒;


    莫依隨夫而去,俞府深閨,再難相見;


    景毓重返西瀅,重拾王族榮光,宮廷深似海,相聚成奢望;


    賀旭禕則如同晨霧中的幻影,行蹤不定,令人牽掛。


    就連自己,也被這睿王府的高牆深院,束縛了腳步與心靈。


    閆洛悠輕撫畫卷,眼神迷離,心中五味雜陳。


    成長,似乎總伴隨著別離與改變。


    她正沉浸在思緒之中,耳畔突然響起一聲低沉而略帶戲謔的話語。


    “睡了一天,還未解乏?”


    南宮楚彥不知何時已立於她身旁,目光落在桌上的畫作上。


    “你畫的?”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探究。


    “自然,有何不妥?”


    閆洛悠反問,心中暗自嘀咕,這幅畫分明生動傳神。


    南宮楚彥輕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這畫技,怕是要讓真正的蝴蝶都自愧不如。”


    “若非細看,還以為是一群急於撲火的飛蛾呢。”


    閆洛悠聞言,嘴角微抽,心中腹誹——


    這分明是對她畫技的誤解與挑釁!


    她一把奪回畫卷,正欲反駁。


    南宮楚彥卻已再次展開畫卷,細細端詳。


    “這便是你口中的淩玫派風光?怎不見姹紫嫣紅,反倒滿是春意盎然,百花盛開?”


    閆洛悠挑眉,語帶挑釁:“怎麽,王爺這是羨慕了?”


    “淩玫派雖不以玫瑰著稱,卻也有其獨到之處。”


    “不似某些人心口不一,名為雪山,實則內心冰冷。”


    南宮楚彥聞言,非但不惱,反而笑道


    “本王隻是好奇,既然名為淩玫,何不順應其名,或許更名為百花派更為貼切。”


    此刻,南宮楚彥的目光穿越了時光的迷霧,輕輕落在了花叢間那抹童真的剪影上。


    他的手指微微一揚,語帶疑惑:“這,是你嗎?”


    他的詢問,如同春風拂麵,卻不經意間觸碰了閆洛悠心中的隱秘角落。


    閆洛悠的心猛地一緊,猶如古弦驟斷,驚覺自己竟在不經意間揭開了過往的簾幕。


    這張舊日的畫卷,如同一麵鏡子,映照出她不願為人知的青澀年華。


    她心中暗道:“糟了!怎能讓這一幕落入他的眼中?”


    此刻的尷尬,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她緊緊包圍。


    即便那時的自己,尚是稚氣未脫的孩童,但那眉宇間的神韻,已足以讓人窺見未來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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