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級長緊隨其後,看到兄弟倆沒受傷後,就耐下心仔細地詢問發生了什麽。


    在詢問時,搞不清楚狀況的學生好奇地聚集在了公共休息室,看著麵無人色的弗雷德和喬治在顛三倒四地回答著級長的問題,低聲地交頭接耳。


    “活久見了,向來都隻有他們捉弄別人的份兒,沒想到他們也會有被嚇的時候。”


    “誰啊,幹了我一直想幹的事。”


    “不是說有女鬼嗎?”


    “可霍格沃茨不是號稱是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嗎,怎麽會有女鬼?”


    “難道是因為今天是萬聖節?”


    兩個級長大概搞清楚了什麽之後,就去了雙胞胎的床位檢查,卻隻看到木床頂板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雙胞胎所言的血淚,級長也沒有在床上找到任何血汙的痕跡。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韋斯萊雙胞胎是出了名的膽大,現在卻被他們口中的女鬼嚇得如驚弓之鳥,死活不肯踏進寢室一步。


    商量之後,兩個級長決定報告給麥格教授。麥格教授知道後沉吟片刻,又喊上了鄧布利多,一起來到了格蘭芬多塔樓。


    已經換上了睡衣的麥格教授和鄧布利多校長很快就來到了級長口中鬧鬼的寢室,默契地分頭行動,檢查起雙胞胎的床。


    鄧布利多拿著手中的接骨木魔杖,細致地檢查著木架床的每一個角落,特別是雙胞胎口中女鬼出現的頂板。


    當魔杖頂端接近畫紙融入的地方時,他動作停頓,眉頭微動,凝神思索了一會兒,然後用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撫著每一寸木板。


    在門外的安吉麗娜看著鄧不利多的動作,心中頓時一跳,惴惴不安,因為鄧布利多手指撫過的地方,恰好就是畫紙的範圍。


    她有點害怕,她原本以為頂多會把麥格教授招來,沒想到連鄧布利多校長都來了,她覺得自己快要暴露了。


    這邊鄧布利多已經檢查完了,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看著頂板,半月形眼鏡後的藍色眼眸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看向同樣結束探查的麥格教授。


    兩人對視了一眼,轉身離開寢室,回到公共休息室的壁爐前,等待級長把格蘭芬多學生聚集過來。


    “阿不思,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我隻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沒有頭緒。”麥格教授微微皺著眉,低聲問道。


    鄧布利多和藹地笑了兩聲,語氣輕鬆地開口:“噢,不必太擔心,米勒娃。不過是個十分精妙的一次性惡作劇,真的,十分精妙!”


    “現在那間寢室已經沒有危險了。不過我倒是很懷念,上一次看到這種手法,已經是十多年前了。”


    麥格教授有些疑惑:“十多年前?”


    還沒等她想到什麽,鄧布利多比了個手勢,麥格教授會意地沒有再說什麽。


    格蘭芬多的學生已經來齊了,鄧不利多安撫著受驚的學生:“剛剛我和麥格教授已經檢查過了,寢室裏沒有異常。今天是萬聖夜,也許是城堡裏的鬼魂在開玩笑,不必過於驚慌。夜深了,大家放心回去睡覺吧。”


    其他學生並沒有身臨其境,因此,聽到德高望重的校長這麽說,也都放下了心,三三兩兩地回自己寢室去了。


    擔心自己被抓出來的安吉麗娜悄悄地鬆了口氣,挽著艾麗婭的手回去了。


    看見弗雷德和喬治還是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查理和帕西便留在了公共休息室,繼續安撫他們。


    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離開了格蘭芬多塔樓,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回蕩在昏暗又安靜的走廊上,兩人繼續聊著剛剛未盡的話題。


    “阿不思,剛剛你說的十多年前,是什麽意思?”


    “你還沒想起來嗎?十多年前,詹姆和……那個人,也是被這樣捉弄了。詹姆纏著你,非要你找出始作俑者。”


    提到了那個人,鄧不利多和麥格不免沉默了一下。


    不過說到這裏,麥格教授也有印象了,為了轉移話題,麥格故作輕鬆地說:“想起來了,那次你查出來,好像是……赫奇帕奇的一個女孩子聯合格蘭芬多的男生做的?”


    “哈哈,手法如出一轍,甚至比當年還要精妙,也難怪韋斯萊家那兩個孩子會被嚇成那樣。”


    麥格教授想起剛剛弗雷德和喬治的臉色,不免有些擔心:“也許比當年還要嚇人,韋斯萊家那兩個男孩臉色有多差,你剛剛也看見了。阿不思,你看,是不是要寫封信去告誡一下?”


    鄧布利多大手一揮,不置可否道:“你是格蘭芬多的院長,你看著辦吧。不過,也不必太過苛責。畢竟,這次的事歸根結底,還是韋斯萊家那兩個男孩引起的。母親維護孩子,並沒有錯。”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心裏已經有數,兩個高瘦的身影漸漸遠去。


    白鼬山北坡的紫羅蘭別墅中,夜幕星河下,一對夫妻相攜著在房屋前的草地散步,時不時頭挨著頭說笑兩句。


    “夜深了,該回去休息了。”


    “好。對了,薇薇上次寫信回來說,會在今晚行動。你說,麥格教授會發現,那是我做的嗎?”


    “唔,不好說,如果隻是麥格教授一個人,那應該發現不了。要是鄧布利多教授也來了,那估計瞞不住。”


    “也是哦。當年我們做得這麽隱秘,還是被鄧布利多發現了。算了,不管了。我困了,我們回去吧。”


    “好,今晚走太久了,你別又腰疼。”


    第二天清晨,睡得心滿意足的維奧萊特難得沒有賴床,和阿什莉一起神清氣爽地來到了禮堂。


    往日的禮堂本就喧鬧,今日更是熱鬧了幾分。禮堂裏的學生都一臉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什麽,時不時還有誇張的動作和表情。


    昨夜格蘭芬多塔樓鬧鬼的消息,今天一早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霍格沃茨的每個角落。


    八卦總在傳播之間被想象力加工,短短片刻就能迭代更新數次。維奧萊特和阿什莉吃早餐時,已經聽到了好幾個版本。


    艾伯特切著牛排說:“聽說昨晚有格蘭芬多的學生,睡覺時被床上漏下來的血滴了一臉!”


    菲奧娜抿了一口玉米汁,兩眼興奮道:“我怎麽聽說是昨晚皮皮鬼扮成女鬼,把格蘭芬多的學生嚇壞啦!”


    路易斯嘴裏叼著培根,口齒不清地說:“可我聽到的版本是格蘭芬多塔樓出現了吸血鬼誒!”


    這算是真實程度比較高的了。


    更離譜的還有唐克斯,她揮舞著手中的刀叉說:“昨晚攝魂怪襲擊了格蘭芬多塔樓,有學生被攝魂怪親吻了!”


    安德魯切著烤腸,一臉神秘地說:“他們說的都不對,昨晚是有食死徒帶著陰屍藏在了格蘭芬多塔樓,被憤怒的鄧布利多發現胖揍一頓啦!”


    卡蘿嘖了一聲,狀若高深地講:“不是啦,是格蘭芬多塔樓裏藏了個狼人,追著那兄弟倆啃呢!”


    聽得始作俑者本人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算時效性,格蘭芬多確實曾經藏了個狼人來著。


    吃完早餐,阿什莉去貓頭鷹棚屋寄信,維奧萊特打算先回公共休息室,預習一下下午的變形課內容。


    現在的變形課越來越難了,已經開始要求在物件上添加花紋了。


    剛走到禮堂門口,她就被安吉麗娜拉到一邊,分享著第一手消息。


    “昨晚級長問他們發生了什麽,他們說床頂有女鬼對著他們笑!”


    嗯嗯,這個在預料之中。


    “然後那個女鬼的頭飄了出來,朝他們張開了血盆大口,臉都裂了!”


    嗯?怎麽和她設想的不太一樣?


    “然後女鬼伸出了爪子抓他們,頭也飛過來咬他們了!他們說要不是跑得快,鼻子就要被咬掉了!”


    嗯?!!


    什麽鬼?!!


    大導演維奧萊特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她給萊拉女士的劇本明明是古堡驚魂啊?怎麽畫風突變成了生化危機?!


    還來了個貼臉殺?


    難怪威廉給她的信裏麵說萊拉女士做的東西連自己都被嚇到,喪屍貼臉殺,這擱誰身上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吧!


    難怪剛剛看到弗雷德和喬治一臉菜色,眼下一片烏青,怕是一晚上都沒敢合眼。


    萊拉女士,你在對角巷開個恐怖主題密室吧,絕對能教魔法界做人。


    “對了,昨天事情一出,級長把麥格教授和鄧布利多校長都請來了。麥格教授沒看出什麽,倒是鄧布利多教授,好像發現了些端倪。”安吉麗娜憂心忡忡地說。


    聽到魔法界智力和戰力的天花板來了,維奧萊特吃了一驚,但仔細想了想便放下心來了。


    她安慰安吉麗娜:“鄧布利多那麽聰明,發現了什麽也正常。既然到現在他都沒有把我們找去談話,就說明他心裏有數,不打算追究。你安心就行,該幹嘛幹嘛。”


    安吉麗娜聞言,從昨晚就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表情也沒有那麽緊張了。她和維奧萊特道別,便匆匆往變形課教室走去。


    維奧萊特沒有猜錯,這一天下來,別說麥格教授,就連她自己的院長斯普勞特教授都沒有找過她。


    她嚴重懷疑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根本沒把這事告訴斯普勞特教授。


    想到這裏,維奧萊特心下大定。


    完全沒想到遠在白鼬山的萊拉女士,一把年紀了還要被霍格沃茨的教授寫信教育。


    晚飯時,維奧萊特又把安吉麗娜告訴她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給拉文克勞的小夥伴們,聽得他們拍著桌子大笑,連菲奧娜都笑得手裏的蘋果餡餅都掉了。


    促狹的卡米爾和路易斯,還在用蹩腳的演技模仿著當時的情景。


    再驚奇的故事,熱度也不會維持很久,加上學校的老師對此閉口不提,不過幾天,便很少有人再提及。


    韋斯萊雙胞胎那驚心動魄的經曆,也隻有同寢室的朋友之間會偶爾調侃上幾句。


    萬聖節過後,天氣就像進入了加速降溫的模式,學校周圍的山脈一片灰蒙蒙,冰雪慢慢把黑湖封凍起來,口中哈出的氣凝成白霧。


    低年級的學生似乎發現了好玩的東西,天天在走廊上一臉迷醉,裝作大人在深沉地吞雲吐霧。


    就連芝麻身上的毛色,也變深了一點。


    埃裏克從前常年在國外留學,對這種天氣習以為常。但有一天早晨,他在禮堂看到裹成一個球的維奧萊特,才想起來,這種天氣對她來說,是個嚴峻的挑戰。


    維奧萊特還是淩薇時,從小到大都生長在溫暖的南方。有時候到了十二月,還能穿著短袖吃冰激淩。


    來到這裏時,也是熱情似火的夏天,從來沒有體會過有雪的冬季是什麽樣子。


    因此,對於霍格沃茨的冬天,她一時難以適應,更別提冰天雪地還要穿著短裙上課,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上刑,天天想逃課。


    埃裏克看到她一副快要冬眠的樣子,就拉著大家一起,請弗立維教授開小灶,學習了保溫咒。


    後來,他又學會了赫敏那招,把藍色的火焰裝在瓶子裏,讓維奧萊特揣著當手爐。


    這些手段確實大大緩解了維奧萊特的困境,就在她覺得自己可以就這樣安穩度過冬天時,十二月初,一場突如其來的流感,席卷了整個霍格沃茨。


    流感一開始是從赫奇帕奇起來的,大約是哪個高年級的學生,去霍格莫德村玩的時候著涼還是被其他巫師感染了,回到學校後,就開始傳染給赫奇帕奇的其他學生。


    一時間,醫療翼成了兒科急診室,天天擠滿了人。


    自從天氣轉冷,低溫的空氣就讓維奧萊特本來就敏感的鼻子越發的不適,好在她的行李裏有一個口罩,她戴上後再用圍巾擋住。


    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太正大光明的樣子,但至少不用再忍受冷空氣對鼻子的刺激。


    這個措施在流感剛開始流行的時候,也很好地保護了她,但奈何和她同一寢室的羅斯和卡蘿很快就先後得了流感。


    隔天起床,她就覺得自己頭重腳輕,鼻子像被水泥封得死死的,喉嚨也像吞刀片一樣,聲音沙啞得就像在喊寶娟的安小鳥。


    今天的草藥課要講非常重要的關鍵知識點,維奧萊特心底掙紮了許久,還是硬撐著爬了起來,戴上了口罩去上課。


    剛開始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態還好,也許是溫室裏溫度相對高一點,她覺得臉頰有點燙。


    但後來,她開始覺得頭一鈍一鈍地痛,在一次蹲下搬花盆站起來後,她眼冒金星,渾身酸痛使不上力,軟軟地趴在了地上,花盆也咕嚕嚕地滾到了一邊,裏麵的泥土撒了一地。


    “維奧萊特!你還好嗎!”


    和她同組的卡米爾被嚇到,看著她趴在地上不動,趕緊脫下了龍皮手套,略有汗意的掌心放在了她額頭上,隨即便被滾燙的溫度嚇得縮回手,站起來焦急地大喊:“教授!維奧萊特發高燒了!”


    一時間,溫室裏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這裏。


    斯普勞特教授聞言急忙趕來,動作輕柔地把頭暈眼花的維奧萊特扶坐起來,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簡單檢查了一下她的情況,又溫柔地低聲問了幾句。


    隨即她用不容反駁的語氣道:“親愛的,你燒得很厲害,要馬上去醫療翼,讓龐弗雷夫人給你治療。不用擔心上課的事情,安心養病就是,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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