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奧萊特不知道哈利捧著鏡子和他的教父說了些什麽這麽高興,她隻知道因為討論小天狼星沉冤得雪的新聞,她們快要趕不上魔咒課了。


    好在她們如今已經不是一年級時腿短的小豆丁了,走路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語,加上她們早就從弗雷德和喬治這倆掌握霍格沃茨密道的神口中知道了一條捷徑,因此,當趕到魔咒學課室的時候,大家除了呼吸急促了點,連汗都沒有出。


    “早上好,各位赫奇帕奇!”弗立維教授如往常一樣站在壘高的書堆上,用那極具標誌性的聲音打招呼,“眾所周知,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愚人節!”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男生搶答。


    “謝謝你,斯科特先生。所以,趁著這個給大家帶來愉悅的節日,我們今天來學習一個特殊的咒語——快樂咒!”


    在弗立維教授娓娓道來的講述中,學生們全神貫注地聆聽快樂咒的起源與原理。羅斯和維奧萊特更是聚精會神,已經一邊在課本上細致地標注重點,一邊在筆記本上記著弗立維教授提到的要點。


    “維奧萊特,我們下午真的不給喬治他們開生日派對嗎?”阿什莉往維奧萊特身邊擠了擠,嘴唇幾乎不動,用極低的聲音問道。


    維奧萊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弗立維教授,看那矮小卻靈活的身影正認真地用魔法將板書呈現在黑板上,才壓低聲音,用像蚊子一樣的聲量,回答阿什莉剛剛的問題:“前兩年都提議過,可他們不是婉拒了嗎?大概是他們在這一天有什麽特別的神秘儀式要搞吧。”


    “雙胞胎嘛,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儀式感。你看卡米爾和路易斯,每年過生日不都是先打一架,宣稱自己是先出生的那一個?”


    說起這個也是好笑,一般雙胞胎出生時,大多會先後隔上幾分鍾,誰先誰後一目了然。


    可埃文斯這對龍鳳胎出生時,是一個踩著另一個的頭,以近乎戲劇性的方式前後腳出來的。在他們出生的那一刻,助產士正忙於為埃文斯夫人調製恢複體力的魔藥,當她轉身時,驚訝地發現兩個嬰兒已經順利出生,因此她根本不知道這對龍鳳胎到底是誰先出來的。


    也因為這樣,卡米爾和路易斯每年過生日都會先打上一場,輸的人要當一年弟弟\/妹妹。可卡米爾不如路易斯腦子靈活,屢屢被壓製,所以算起來,卡米爾已經當了十幾年的妹妹了。


    她的回答讓阿什莉心中湧起一陣淡淡的失落感,隨著四月的到來,又要開始準備複習了。她原本還打算在複習行動正式開始前盡情玩一下午,並將那份精心挑選的禮物親手送出去呢,這樣一來,隻能交給貓頭鷹了。


    阿什莉歎了口氣,正打算問維奧萊特下午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卻被弗立維教授突如其來的提問給打斷了。


    “布朗小姐,您能為我們解答一下,快樂咒若施放不當,會有什麽後果嗎?”


    阿什莉一驚,拿著羽毛筆的手不受控製地抖了抖,一滴墨水滴在了筆記本上暈染開來。她一邊慢吞吞地站起來,一邊向維奧萊特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呃……如果快樂咒施放時,沒有把握好度,就會……就會……”


    維奧萊特把自己的筆記本推向阿什莉,纖細的手指點了點最上方的幾行字,阿什莉迅速掃了一眼,敏銳地抓住了幾個關鍵詞,回答的聲音頓時多了幾分底氣。


    “就會造成被施咒的對象無法控製地狂笑不已……”


    阿什莉磕磕絆絆地把快樂咒施放不當的後果答了個七八成,對此,弗立維教授也滿意地點點頭,決定不再追究這個在課堂上說悄悄話的學生。


    “回答得不錯,赫奇帕奇加五分。”


    順利過關的阿什莉長舒一口氣,坐下後再也不敢找維奧萊特說話了,全神貫注在弗立維教授的授課中。


    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候,時間的流轉仿佛變得模糊不清。弗立維教授剛深入淺出地講完快樂咒的基本原理、發音技巧以及揮杖動作的要領,下課的鈴聲便響了。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讓你們試著使用快樂咒了,著實有些可惜,那就下節課再繼續吧。記住,還沒有掌握的魔咒,請不要在課堂外嚐試使用,避免發生意外。”


    又布置了一篇論文,弗立維便揮揮手,讓大家下課了。學生迅速收拾好書包,便魚貫而出,像賽跑一樣爭先恐後地奔向地窖。


    斯內普教授的課,沒有人敢遲到。


    “我好懷念之前魔藥課可以搭檔的時光。”阿什莉和維奧萊特並排著,快步跟在在密道裏帶路的塞德裏克,扁了扁嘴道:“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呀!自從要單獨做魔藥,我炸鍋的頻率都快趕上路易斯了。”


    在她們後麵的羅斯不解:“可你平時自己做魔藥的時候不都好好的嗎?”


    “學做新的魔藥和做已經學會了的魔藥能一樣嗎?而且最近他還很喜歡站在我和維奧萊特旁邊,一站就一節課,我都怕死了!”阿什莉哭喪著臉回頭,自從上了三年級,她已經因為在魔藥課上炸掉坩堝,害得赫奇帕奇被扣了三十分了!


    喬治那個家夥還取笑她,說斯內普教授是在給她站崗!


    這時,他們恰好走到密道的出口,那出口巧妙地隱匿在一個偏僻角落的騎士畫像之後,離地麵有點高,塞德裏克和安德魯先行跳出去,隨後他們細心地將女孩們一個個安全地扶出來。


    “這出口也太刁鑽了,我這個月已經在這裏崴了兩次腳了。”如今成為了身高盆地的卡蘿踉蹌著站穩,不由得抱怨起這個跟陷阱一般的密道出口。


    離開密道後,轉過拐角,魔藥課教室近在眼前,維奧萊特聽見阿什莉發出了一聲像小狗一樣的嗚咽,心中有些無奈。


    “阿什莉,你就是太緊張了。要不,你下次預習時,試試先模擬一下步驟?步驟熟悉了,你也許就不會慌了。”


    塞德裏克也覺得這建議不錯:“這個方法可行,阿什莉你真的可以試試。其實我早就想說,你該放鬆一點了。”


    “維奧萊特,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安德魯把課本和坩堝放到桌子上,樂嗬嗬地調侃道,“誰讓你魔藥做得那麽優秀,讓阿什莉都習慣依賴你了。今年一分開單獨做,她可不就心裏沒底了麽!”


    雖然安德魯是在調侃活躍氣氛,卻無意中說中了維奧萊特內心的真實想法。阿什莉如今的狀況,的確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從一年級開始,阿什莉和她就組成了魔藥課搭檔,兩人分工明確且默契十足,阿什莉主要負責加工魔藥材料,她負責魔藥的熬煮,幾乎不需要阿什莉親自拿起攪拌棒。


    這種長期以來的合作模式,使得阿什莉在學習新魔藥的時候,顯得不太習慣由自己獨立完成所有操作,總是顧此失彼,出現錯漏。


    更別說斯內普因為自己的緣故,總是在她和阿什莉的桌子旁徘徊,加劇了阿什莉的緊張情緒。


    “安德魯說得其實沒錯,現在回想起來,從前上課時,我該和你輪流熬魔藥的。阿什莉,下次上課前,我陪你一起模擬操作吧。”


    維奧萊特話音剛落,斯內普便大步流星地走進課室,魔杖在黑板上漫不經心地敲了兩下,板書便更換成今天要學的魔藥製作步驟了。阿什莉弱弱的聲音和斯內普冷冷的聲音同時響起:


    “好,我聽你的。”


    “脫發魔藥,開始做吧。”


    ******


    魔藥課室中,蒸騰著一片霧氣。


    因為這個學年開始,斯內普將所有組合進行拆分,教室內的坩堝數量激增一倍,因此在熬製魔藥時,產生的霧氣相較於以往顯得更為濃鬱厚重。


    雖然在斯內普的課堂上不能交頭接耳,但是維奧萊特總是瞧準阿什莉每一次結束操作,抽空提醒她下一步操作的注意事項,因此一直到現在,阿什莉坩堝中的魔藥依舊保持著十分穩定狀態。


    逆時針和順時針交替不間斷地攪拌五分鍾後,維奧萊特拿起皺縮無花果,對著阿什莉輕輕搖動,示意她準備放入皺縮無花果,又指了指坩堝下的火焰,做了個“一點點”的手勢,提醒她注意把火調小,阿什莉看到後點點頭,給了她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加入皺縮無花果後,接下來的步驟就是用小火熬製半個小時,維奧萊特料想這段時間阿什莉出不了什麽狀況,於是放心地拿起木質攪拌棒放進坩堝裏,打算借著這個機會,練習最近斯內普教給她的東西。


    正在課室內巡視的斯內普,一扭頭看見維奧萊特的動作,心知她接下來要幹什麽,便把魔杖拿在手裏,鬼魅一般走到她身邊,靜靜站定。


    阿什莉欲哭無淚:不是他怎麽又走過來!


    此時維奧萊特已經將魔力緩緩灌注到手裏的攪拌棒中,經過斯內普四個月的魔鬼訓練,如今她已經可以做到不閉上眼睛,僅憑手中的攪拌棒就能做到感知魔藥狀態。


    半個月前,斯內普剛教給她如何用魔力催化魔藥材料的溶解,以達到縮短魔藥熬製時間的目的。


    當維奧萊特知道魔力能幹預魔藥熬製時間長短的時候,直呼這是一個神技。要知道,一些高級複雜的魔藥,熬製時間都是以月起步,大名鼎鼎的福靈劑,就要熬整整六個月!


    蚊子再小也是肉,這裏省一點那裏省一點,省下來的時間就足夠多做一鍋魔藥了。在和平時期也許不在乎這麽點時間,可是在戰爭時期,在固定的時間內能多做一鍋魔藥,就能多挽救一條或者更多的生命。


    維奧萊特看著坩堝中隨著藥水起伏的皺縮無花果,大小看起來和剛加入時沒有什麽變化。熬製脫發魔藥,加入皺縮無花果後需要熬製半個小時,是因為皺縮無花果需要用半個小時才能完全溶解。


    那自己的魔力能加速到什麽地步呢?


    抱著試試看的念頭,維奧萊特將魔力通過攪拌棒,緩慢地釋放到正在沸騰的魔藥中,一點一點地蔓延到魔藥的每一個角落。


    魔藥如今是微微沸騰的狀態,底部的液體被加熱後,緩緩從中心升騰至魔藥的表麵,與空氣接觸後,這些液體逐漸冷卻,隨後又向四周擴散、下沉,最終再次匯聚至中心,接受新一輪的加熱,如此往返循環。


    皺縮無花果正是在液體上浮通道的鄰近區域不斷浮沉,仿佛在與沸騰的藥水共舞。


    魔藥的狀態已經探明,維奧萊特斂息定神,開始通過攪拌棒將四散在魔藥各處的魔力緩緩收回,重新集中在攪拌棒上。


    有大量魔力聚集的攪拌棒開始微微發燙,維奧萊特調整好呼吸,將攪拌棒拿穩,然後控製著攪拌棒中的魔力,以一種細微的幅度和特定的頻率,在攪拌棒中震動起來!


    坩堝中的魔藥看似沒有變化,仍舊如往常一樣,不斷地帶動著皺縮無花果起伏沉浮,可在維奧萊特在心裏默數第三十下後,皺縮無花果開始發生了變化。與此同時,斯內普掏出懷表,開始計時。


    無花果起伏的位置越來越靠近溫度最高的中心,位移越來越小,維奧萊特默數第六十下後,無花果翻滾的位置基本固定在中心,不再有大的挪動。


    一分鍾三十秒後,無花果的表麵開始出現一層細密的氣泡,同時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消融。


    四分鍾後,無花果表麵的氣泡越來越多,讓維奧萊特幾乎看不見無花果本身了,但是有攪拌棒在旁邊做參考物,還是能發現無花果比起剛開始時,體積已經縮小了五分之一。


    七分鍾後,無花果已經溶化了一半。


    十二分鍾後,無花果幾不可見,但魔藥中心仍有一個地方在不停地冒著氣泡。


    十五分鍾後,氣泡徹底散去。


    維奧萊特將攪拌棒中的魔力緩緩撤回,放下攪拌棒後,將仍舊沸騰中的坩堝小心地從火上移開,然後抬頭看向斯內普。


    “十五分鍾。”斯內普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報出了時間,然後再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在她旁邊的阿什莉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沒記錯的話,她和維奧萊特是同時把皺縮無花果放進去的吧?


    可是現在,她的坩堝裏,還有半個皺縮無花果在藥水裏翻滾著,維奧萊特已經進行到下一步冷卻魔藥了。


    用時比她、或者說比課本上教的,縮短了整整一半!


    梅林的無花果!斯內普教授,您都教了她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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