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覺得,和小矮星有關的消息,就沒有好消息和壞消息之分。在他的眼裏,都是壞消息。


    小天狼星帶回來的消息固然讓哈利不用再為自己的出行提心吊膽,卻進一步加深了他對伏地魔回歸的憂慮。


    一年級的伏地魔靠著奇洛,險些就得到了魔法石。如果不是媽媽留下的血緣魔法,伏地魔就直接複活了。


    去年的密室也是和伏地魔有關,甚至還不是他本人到場,不過隻是他留下的一本老舊的筆記本,就能讓他深陷輿論漩渦,就連霍格沃茨都麵臨永久關閉的風險。


    他現在還記得,他和羅恩從密室回來之後,金妮拿著那本引起騷亂的筆記本出現在校長辦公室,向鄧布利多坦白一切時,他從未見過鄧布利多臉上出現那麽嚴肅的表情。


    當時,鄧布利多給他們的解釋,是說這本筆記本被伏地魔施了一種極其罕見且邪惡的黑魔法,才會讓金妮屢屢被控製,引發出這許多事端。


    可是,當羅恩問他是什麽魔法時,鄧布利多罕見地沉默了,隻說了一句他還需要查證,希望不是他猜測的那樣。


    有小天狼星和萊姆斯在,小矮星彼得是絕對不會來找自己的,無論是來幫伏地魔殺自己,還是試圖以以前和父母的交情來求饒。


    所以,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找到伏地魔。


    如果真的讓他找到伏地魔,並且成功讓伏地魔複活……


    哈利這麽想著,心中不斷發沉,手中明明香甜的黃油啤酒,竟然讓他嚐到了一絲澀味。


    ******


    從霍格莫德回來後,哈利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羅恩本想用巫師棋和魁地奇球賽讓他的心情好一點,誰知接下來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壞,甚至比攝魂怪駐守霍格沃茨的時候還要糟糕。


    起初還隻是綿綿細雨,但不久後,雲層愈發厚重,雨勢逐漸增強,雷聲陣陣,窗外風聲哀鳴。


    居住在紫禁之巔的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們不禁擔憂,他們的窗戶會不會在下一刻被狂風席卷而去。


    這種天氣打魁地奇,贏不贏的另說,能全須全尾地回到地麵就不錯了。這下別說哈利愁眉苦臉,就連格蘭芬多的球隊隊長奧利弗·伍德,都已經很久沒笑過了。


    比賽的前一天,大家在禮堂吃晚飯時,都在討論明天的比賽到底是會延期還是會如期舉行。


    “明天是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打吧?”阿什莉提起南瓜汁的銅壺,卻在倒的時候不小心濺了幾滴出來,“也不知道明天的天氣會不會好一點,上一次天氣這麽壞,還是三年前,你們第一次上場打比賽的時候呢。”


    “可不是,那次頂著暴風雪打比賽,打完下來我都覺得自己要麵癱了。”卡蘿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又是暴風雨又是雷暴,要不是知道英國不會有雷鳥,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偷偷在禁林裏養了隻雷鳥了。”


    聽到明天的比賽安排是斯萊特林對格蘭芬多,維奧萊特皺了皺眉。不對呀,原著裏這一場比賽,應該是格蘭芬多和他們赫奇帕奇打不是嗎?


    這一場比賽哈利被攝魂怪影響,從半空中摔下來,最後是塞德裏克抓到了金飛賊不是嗎?


    她記得可清楚了,畢竟這場比賽是白月光學長的初登場呢!


    那是哪裏出了問題?


    想到這裏,維奧萊特伸出筷子,在麵前的砂鍋裏夾了一塊蟹柳蝦滑響鈴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麽刻意:“可是,這種鬼天氣,就斯萊特林那個嬌氣的找球手,他樂意去比賽嗎?”


    時任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隊隊長的塞德裏克倒是知道內情,他切下一塊牛排,隔著羅斯和阿什莉對維奧萊特解釋:“斯萊特林的隊長倒是找過我,說是他們的找球手這兩天著涼了,身體不舒服不適合比賽,想和我們交換賽程,讓我們先和格蘭芬多打。”


    卡蘿一聽自己差點就要在這鬼天氣打比賽,當時就急了:“那你是怎麽回答的?你沒答應他吧!”


    斯萊特林來找塞德裏克交換賽程的時候,羅斯剛好在和塞德裏克商量怎麽調整訓練方案,想到當時的情景,她就有點憋不住笑。


    “塞德裏克當時可耿直了,相當真誠地催促他們的隊長,說既然病還沒有好全,就快點帶馬爾福去找龐弗雷夫人,一劑提神劑下去就什麽都好了!”


    “咳,咳咳!”維奧萊特聽到這個後續,頓時就被嚼碎的蟹柳嗆到。


    真誠克矯情,要麽被龐弗雷夫人拆穿裝病,要麽硬裝到底,然後喝完藥精精神神地上場比賽,總之這位金嬌玉貴的馬爾福家大少爺是不得不吃這個虧了。


    吃完晚飯,維奧萊特和埃裏克在禮堂外散步說起這件事時,還非常不巧地被這件事的另一個當事人聽到她在蛐蛐他。


    德拉科·馬爾福不久前才被小天狼星狠狠地下了一回麵子,現在又碰見被他視為“飯桶”的赫奇帕奇竟然敢膽大包天地議論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的他臉一黑,扭頭就想找那個人的晦氣。


    可他剛轉過身,就看清楚了到底是誰蛐蛐他——五年級的維奧萊特·林。


    去年決鬥俱樂部差點把決鬥台給拆了的人。


    德拉科·馬爾福那滿腔怒火一下子散得幹幹淨淨,他想,這個晦氣,也不是一定要找。


    到底是她打死他比較快,還是他把父親喊來比較快?德拉科·馬爾福自詡自己是個合格的斯萊特林,結果顯而易見,這個比較根本就沒有必要。


    想到這裏,德拉科·馬爾福腳下的腳步加快,帶著克拉布和高爾,一溜煙地跑沒了影。禮堂外的門廳,也隻剩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因此,維奧萊特全然不知自己的凶名在剛剛擋掉了一個小屁孩想要尋她晦氣的企圖,她還在興致盎然地與埃裏克討論導致劇情偏離的原因。


    “你說是為什麽呢?這一次居然不是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打比賽了。”


    “這次偏離的原因,好像真的與你有關。”埃裏克摸了摸下巴,刺手的手感提醒他,他的胡茬又出來了,“你記不記得,你把海格的課綱給改了,原定的鷹頭馬身有翼獸也就沒出來。”


    維奧萊特仰頭看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就因為這個?”


    “是啊,德拉科·馬爾福本來應該因為小瞧了鷹頭馬身有翼獸而挨了它一個大鼻竇,雖然龐弗雷夫人很快就將他治好了,但他還是以傷勢未愈為借口,和赫奇帕奇換了賽程,塞德裏克才會和哈利對上。”


    維奧萊特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頭:“是哦,我光想著別讓巴克比克悲劇了,倒是把這個細節給忘了!”


    接著,她又開始吐槽:“你說我這蝴蝶的翅膀真是薛定諤的靈,沒想扇走的劇情扇走了,一直想扇的劇情倒是怎麽扇都扇不動。”


    埃裏克輕柔地整理了她額前散落的幾縷發絲,安慰她道:“這正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了。所以啊,不必對改變劇情過於執著。你可能沒意識到,我們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行為,有時卻能意外地改變劇情的走向。”


    “你想想,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的命運,是不是就這樣被改了?”


    每次一提到這個,維奧萊特就覺得很離譜,離譜到能讓自己莫名其妙笑出來的程度。


    “行吧,我不想這個了,誰讓我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呢?”維奧萊特聳聳肩,“接下來該安排一下怎麽複習三年級的課程了,要知道我們有兩門課不是一起上的。”


    “說到這個,我之前也考慮了很久,你覺得這樣安排怎麽樣……”


    在城堡外,雷電不時照亮厚重的雲層,狂風夾雜著雨點,猛烈地敲打著窗戶。而在城堡內部,一位高大的少年牽著少女溫暖而柔軟的手,他們踏著不斷跳躍的昏黃火光,緩緩地走向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


    任德拉科·馬爾福再不情願,第二天的比賽,他還是要按照原定的安排上場比賽。


    這種天氣,無論他如何精心地打理自己的發型,暴風雨都會一視同仁地將每一個人的發型一秒毀掉。


    即使這場比賽會如原著一般,是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對打,維奧萊特尚且要猶豫要不要冒著著涼生病的風險去看比賽。


    何況今天斯萊特林如期上場,她更是連猶豫都省了,吃完早餐後繞到格蘭芬多的長桌給哈利打打氣,就直接和埃裏克一起去圖書館。


    然後她就華麗麗地錯過了哈利新得的火弩箭的初登場。


    “什麽?!火弩箭?!”維奧萊特猝不及防被嗆到,薯片碎噴到了麵前的古代如尼文筆記本上。


    從頭到尾都濕漉漉的卡蘿哆嗦著用烘幹咒去掉身上的雨水:“是呢,不過比賽時雨實在太大了,天又黑得跟沒亮過似的,要不是哈利有幾次因為風太大不得不停在我們的看台前,我還以為他用的還是原來的光輪2000呢!”


    卡米爾把自己被吹得全打了結的淡金色長發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梳開,因為不時扯到頭皮,表情還偶爾變得猙獰:“他的光輪2000是壞了嗎?怎麽突然換掃帚了?”


    塞德裏克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暴風雨吹得麵癱了,從魁地奇球場回來就不時拍拍自己的臉:“其實我暑假旅行回來之後就時不時看到哈利在白鼬山上空飛,當時我隻覺得快得出奇,以為他是在訓練提速,現在想來,估計是他在試飛火弩箭。”


    維奧萊特噢了一聲,明白過來了。大約是今年火弩箭上新,小天狼星索性就把火弩箭買下來,當作生日禮物送給哈利了。


    埃裏克雖然臉上不顯,說出口的話卻明顯能讓維奧萊特感受到,他已經嫉妒得快變形了:“可惡,那可是火弩箭啊,我也好想買一把!”


    “但火弩箭真的好貴啊!”


    “可憐的光輪2000,紅顏未老恩先斷啊!”


    哈利這個大豬蹄子!


    眾人交談間,午飯時間到,四個學院的長桌眨眼間便被琳琅滿目的美食做占據。


    維奧萊特看到今天午飯有她想念了很久的菠蘿黑椒牛肉粒,率先下手舀了一大勺到自己的餐盤中:“所以,今天的比賽,是誰贏了?”


    “嗐,還能是誰?”阿什莉給自己夾了幾塊香菇蒸滑雞和椒鹽大頭蝦,“火弩箭都出來了,馬爾福那小子有光輪2001也追不上啊!”


    “不過,也多虧哈利有火弩箭,不然就這鬼天氣,等他們抓到金飛賊,今天在魁地奇球場的人也都廢了。”


    今天中午的禮堂比往常要更熱鬧,學生們在對哈利的新坐騎火弩箭津津樂道,韋斯萊雙子踩在椅子上,對火弩箭的性能大吹特吹。


    德拉科·馬爾福被暴風雨澆成落湯雞還輸了比賽,現在就像一瓶搖了一早上的肥宅快樂水,誰碰噴誰。


    如果說德拉科·馬爾福是肥宅快樂水,那費爾奇就是回火的煤氣罐。


    去看比賽的人頂著風雨來去,回到城堡後又沒有自覺地給自己一個烘幹咒和清理一新,現在從門廳到禮堂,一路上全是斑駁的水漬和泥濘的鞋印,氣得費爾奇邊拖地邊罵街。


    這一場比賽過後,蘇格蘭高地像是被老天爺從冰箱的保鮮格直接送入冷凍格,霍格沃茨城堡剛被暴風雨洗刷一新,轉眼就披上了一層冰霜。


    沒有魔法石,沒有作亂的蛇怪,維奧萊特久違地感受到了哈利入學前的寧靜時光。心情愉悅的她狀態極佳,複習時常常進入忘我的境界,效率也顯著提升。


    等她完成計劃中的第一輪複習時,斯普勞特教授已經在征集聖誕節留校過節的名單了。


    午後的禮堂人並不多,上完變形課回來的維奧萊特等人直接來到禮堂自習,做作業的做作業,複習的複習。


    當其他人來到禮堂,看到這濃厚的學習氛圍,不管知不知道他們是否是需要備考的學生,都自覺地放輕了動作,以免幹擾到他們。


    阿什莉心不在焉地在作業上寫兩筆,湊到維奧萊特的身邊,用氣聲問道:“維奧萊特,今年你還是回家過節嗎?”


    維奧萊特正在檢查自己的複習計劃表,把已經完成第一輪複習的科目都打上勾,頭也不抬:“本來打算回的,但是最近的狀態不錯,索性就留下來好好複習了。”


    “難怪你昨晚去找院長呢。”阿什莉有些不開心,她已經確定是要回家過節了,“我們寢室好像隻有你留校過節,到時候寢室就隻有你一個人了,你真的不會害怕嗎?”


    阿什莉倒是不擔心維奧萊特留在霍格沃茨沒人陪,因為維奧萊特留下,埃裏克是必然會一起留下陪她的。


    維奧萊特並沒有回應,隻是掛著一抹神秘的笑容,繼續調整第二輪複習的計劃安排。


    誰說她留校隻能睡寢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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