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和小天狼星帶著巴蒂·克勞奇,通過曲折的密道,七繞八繞之後,終於到達了醫療翼。


    鄧布利多早已在此等候,他的身影在醫療翼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莊重,神色也是相當凝重。


    因為早就得到了鄧布利多的吩咐,一行人走進醫療翼後,龐弗雷夫人便連忙把醫療翼的大門關上。


    “快,把克勞奇先生帶到這張病床上來!”


    依照龐弗雷夫人的吩咐,斯內普和小天狼星將巴蒂·克勞奇輕輕地放在一張病床上。龐弗雷夫人立刻上前把兩人趕到一旁,開始檢查巴蒂·克勞奇的狀況,動作專業而迅速。


    鄧布利多轉向斯內普和小天狼星,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你們這次做得很好,將巴蒂安全地帶到這裏。現在,請把你們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鄧布利多說這句話時,眼神是對著斯內普的,顯然,他很清楚,相比起有些粗枝大葉的小天狼星,注重細節的斯內普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小天狼星簡要地敘述了他們發現巴蒂·克勞奇的經過,以及他堅持要見鄧布利多的要求。斯內普則補充了不少細節,包括他們在躲避穆迪和卡卡洛夫時的情況。


    鄧布利多認真地聽著,那雙湛藍的眼睛在半月形鏡片後麵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我知道這並不容易,尤其是對你們兩位來說。你們能配合默契地把人順利送來,說實話,我確實有點意外。”


    鄧布利多的目光在斯內普和小天狼星之間來回移動,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緊張,但他們今天能夠為了共同的利益而選擇暫時拋開個人恩怨,這居然讓他有一種孩子終於長大成熟了的欣慰感。


    然而,斯內普和小天狼星的合作友誼似乎在完成報告之後就蕩然無存,鄧布利多那欣慰的表情,讓他們覺得像是生吞了蒼蠅一般惡心。


    鄧布利多假裝沒有看見他們互相嫌棄厭惡的表情,聲音中帶著一絲緊迫感,眼神沉沉:“現在,我們需要弄清楚巴蒂·克勞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及他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見我。”


    “波比,克勞奇先生的狀況如何了?” 鄧布利多溫和地詢問著,目光轉向了龐弗雷夫人。


    龐弗雷夫人輕聲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同情:“正如你們所猜測的,克勞奇先生確實是被奪魂咒控製了,然而他一直在頑強地抵抗,才會讓他看起來有些精神恍惚。”


    “除此之外,他似乎流浪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且一直步行,導致他目前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身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我將盡快處理這些傷口,然後給他服用一劑活力滋補劑。最好讓小精靈送一些易消化的食物過來。”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對龐弗雷夫人的照顧表示放心,然後轉向斯內普和小天狼星,他的眼神變得嚴肅:“待會兒無論從巴蒂·克勞奇的口中問出什麽,踏出醫療翼後,就不要向其他人透露。”


    聽聞此言,小天狼星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複雜,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這個其他人,包括哈利嗎?


    如果是哈利還小的時候,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對他保密,讓他無憂無慮地享受霍格沃茨的校園生活。


    然而,這個學年伊始便風波不斷,針對哈利的陰謀已經浮出水麵。作為被陰謀針對的當事人,如果什麽都不知道,對哈利來說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我剛剛說的安排,你能接受嗎?”鄧布利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心神不寧的小天狼星被鄧布利多的呼喚拉回了現實,他猛地回過神來:“抱歉,先生?”


    鄧布利多並沒有因為小天狼星在自己麵前走神而感到不悅,稍微想想就知道,現在能擾亂小天狼星心神的,隻有哈利而已。


    “你是在為難,要不要告訴哈利,對嗎?”鄧布利多微微一笑,非常善解人意地問道。


    小天狼星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承認道:“抱歉,我剛剛確實是在想,到底要不要對這孩子保密,畢竟……”


    “我懂,我理解你的意思。”鄧布利多了然地連連點頭,“火焰杯一事已經暴露了食死徒的陰謀,但是,在那個對火焰杯做手腳的食死徒被揪出來之前,哈利依舊不安全。”


    “哈利如今也漸漸長大了,他是個好孩子,我們對他表現得過於保護,他反而會覺得有負擔。”


    聽著兩個格蘭芬多在這裏對另一個格蘭芬多操著奶爸的心,斯內普不勝其煩地翻了個白眼,心想那位波特先生確實是會感到負擔,因為不方便他闖禍了。


    斟酌了片刻,鄧布利多終於做了決定:“哈利作為預言中的孩子,不可能永遠被保護在我們的羽翼之下。他需要知道真相,需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讓他知道也好,他自己有了防備,也好配合你們的保護。”


    小天狼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一些。


    “鄧布利多?鄧布利多?”龐弗雷夫人的聲音打斷了三人的低語,她的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慮,“克勞奇先生並不配合治療,他堅持要見你。”


    鄧布利多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他迅速走向巴蒂·克勞奇的床邊,輕輕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試圖安撫他那不穩定的情緒。


    “巴蒂?巴蒂?我的朋友,我在這裏,你盡管放心。”


    “鄧布利多?”巴蒂·克勞奇的聲音微弱而急促。


    “是,你有什麽重要的事要找我嗎?不用著急,慢慢說。”


    大約是鄧布利多的安撫起了作用,巴蒂·克勞奇平靜了片刻,不過很快又激動起來,死死抓住鄧布利多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身體不停地顫抖。


    “我犯了錯……天大的錯誤……我應該受到懲罰……”


    “我的兒子……神秘人……哈利·波特……”


    “都怪我……我的兒子……沒有死……躲在家……逃了……逃了!!”


    “神秘人……我兒子……保護、保護哈利·波特!!”


    巴蒂·克勞奇顛三倒四地說了不少話,語不成句,然而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何等聰明,已經從他反反複複提及的幾個關鍵詞中,拚湊出事情的大致輪廓。


    鄧布利多表麵上看似平靜如常,然而微微顫動的眼眸透露了他此刻心中正在翻江倒海。


    至於斯內普,在聽到巴蒂·克勞奇提及他兒子和神秘人時,臉上血色褪盡,如紙一樣蒼白。


    “巴蒂,你的兒子怎麽會在家裏?”鄧布利多敏銳地察覺到,巴蒂·克勞奇反複提到他的兒子肯定有其深意,連忙追問。


    然而,巴蒂·克勞奇隻把剛才的話不停地重複,沒有再透露更多的信息。


    小天狼星還沒跟上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的思路,他不明白為什麽巴蒂·克勞奇要提到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又和哈利有什麽關係。


    “鄧布利多,巴蒂·克勞奇的話是什麽意思?他的兒子逃跑還能和神秘人扯上關係嗎?”


    斯內普頭一回沒有吐槽小天狼星的心思:“巴蒂·克勞奇的兒子,也是一名食死徒。”


    “什麽?!”小天狼星失聲叫道。


    原來前法律執行司司長的兒子竟是食死徒?!當年他被投進阿茲卡班後,外麵的世界居然這麽魔幻的嗎??


    見無法再從巴蒂·克勞奇這裏獲取更多的信息,鄧布利多雖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交待了龐弗雷夫人好好治療巴蒂·克勞奇。


    而巴蒂·克勞奇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把消息傳遞給了鄧布利多,不再像剛才那樣不配合龐弗雷夫人的治療。這一次,無論是龐弗雷夫人要用治療魔法治療他身上的傷口,還是要給他喝魔藥,他都一一配合,很快便在魔藥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三人站在醫療翼的一角,沉默不語。不過,心裏堆滿疑問的小天狼星很快就忍不住了。


    “鄧布利多,剛剛巴蒂·克勞奇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目前為那個人做事的,除了小……那隻老鼠,還有他兒子?”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那對火焰杯動手腳的人,會是他嗎?”


    斯內普也陰沉著臉色,說道:“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小巴蒂·克勞奇,不是已經死在阿茲卡班了嗎?怎麽現在又突然死而複生了,還跑去為……那個人辦事了?”


    鄧布利多回首盯著病床上沉睡的巴蒂·克勞奇,輕聲道:“他剛剛不是說了嗎,他辦了件天大的錯事。”


    “你是說……”斯內普馬上明白過來了,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是瘋了嗎?他當年可是主持審判食死徒的法律執行司司長,審判兒子時都毫不留情,事後居然敢在攝魂怪的眼皮子底下換囚?”


    “作為法律執行司司長,他肯定會毫不留情。可作為父親和丈夫,有時候確實很難守住自己的底線和堅持。”鄧布利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沉重的歎息。


    此話一出,無論是斯內普還是小天狼星,都沉默了。鄧布利多話中的真相太過沉重,即使強硬無情如巴蒂·克勞奇,在麵臨法律和情感的衝突時,依然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選擇。


    斯內普的眉頭緊鎖,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然後他緩緩開口:“那麽,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如果小巴蒂·克勞奇真的還活著,並且再次為神秘人效力,那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


    小天狼星也覺得事態緊迫:“如果幹擾火焰杯的人確實是小巴蒂·克勞奇,那麽就說明,他早已潛伏在霍格沃茨了。可是,他是用什麽方式混進來的?阿尼瑪格斯?”


    這個假設實在過於令人毛骨悚然,雖然之前也有過食死徒混進來的先例,不過奇洛是早已被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監控的,威脅有限;另一個完全就是漏網之魚,被老鼠藥藥出原型。


    但小巴蒂·克勞奇……他們一時竟不知從何查起。


    鄧布利多沉吟片刻,隨即開始給兩人分配任務:“巴蒂·克勞奇不好在霍格沃茨久留,應該盡快送去聖芒戈的魔咒傷害科。小天狼星,你馬上聯係亞瑟·韋斯萊,讓他通知魔法部。”


    “好,我馬上去。”


    “至於你,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對上斯內普黑色的瞳孔,“從今天開始,在三強爭霸賽結束之前,關注哈利,別讓他在城堡中落單。”


    “畢竟,如今霍格沃茨裏,有一個食死徒正對他虎視眈眈,一旦落單,他的處境就會變得非常危險。”


    ******


    傳聞中抱病在家的老巴蒂·克勞奇狼狽地出現在霍格沃茨,仿佛隻是為了完成傳遞消息的使命。


    鄧布利多有意封鎖消息,絕大多數人不知道他穿越夜色跌跌撞撞而來的目的,隻有少數人目睹了聖芒戈的醫療人員將他從醫療翼帶走。


    老巴蒂·克勞奇來霍格沃茨對學生來說並沒有很意外,畢竟他本來就是三強爭霸賽的裁判之一,隻是剛來就被聖芒戈帶走,神智也並不是很清晰,多少會引起人們的猜測。


    雖然維奧萊特對老巴蒂·克勞奇這次居然活著把消息送到鄧布利多麵前而感到驚訝,但她並沒有過多關注這件事。


    因為她最近正忙於解決防禦法陣的熔煉問題,隻覺得最近幾次和哈利碰麵,他總是顯得心事重重。


    她想到埃裏克之前提到哈利曾經來找他道歉,也隻當是哈利得知了火焰杯陰謀的真相而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當穆迪在課堂上拍著桌子,抱怨自己不應該答應鄧布利多來擔任這令人頭疼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而應該回到他追捕食死徒的老本行時,除了斯萊特林以外的學生,其他人都為他鼓掌喝彩。


    畢竟,阿拉斯托·穆迪可是許多食死徒聞風喪膽的人,名聲相當響亮,他的這番話完全符合他的形象。


    唯有維奧萊特和埃裏克聽到穆迪這麽說,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古怪。


    要不是我知道你是誰,我就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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