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寨,聚義廳。


    左塘快步衝入,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大哥,軍師,我暴露了。”


    軍師司馬言聞言,立刻起身說:“老四,老五,老六,快帶人去看看有沒有尾巴跟過來。”


    左塘擺擺手說:“軍師,不用看了,我很小心,跑出礦場就往反方向跑了十幾裏地,並且來回轉了幾次,確定沒有人才調轉方向回來的,後邊沒人跟著。”


    軍師司馬言麵露緩和之色:“左頭領做事一貫小心,怎麽會突然暴露?”


    左塘無奈的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次運氣不好,被守衛的士兵給撞了個正著,實在沒招,我隻能自爆身份,以重金賄賂那個裘百總。”


    “但是那個裘百總沒有收錢,反而讓我回來帶句話,他說要招安我們誅仙寨,隻要我們願意投誠,什麽條件都可以商量。”


    軍師司馬言眯了眯眼,略做思索,便自信一笑:“哦,看來這個裘百總是個貪婪無度之徒啊,不僅貪錢,還想貪功啊。”


    “若是將我誅仙寨招撫,嘖,這位裘百總那可是名利雙收啊。”


    “可惜一看就是個誌大才疏的自大狂,根本不足為懼。”


    “換做我若是他,就算要放人,要招撫,也得先從三頭領口中撬出誅仙寨內部的詳細情況,頭領幾人,高端戰力有多少,能戰之士又有多少。”


    “可惜,這個蠢貨竟然問都沒問,狂妄的將三頭領放了回來,甚至都沒有派人暗中跟隨,這樣的庸才,就是換條狗當主帥,都能做的比他好。”


    眾人聞言,頓時哈哈大笑:“劍塔的權貴子弟不就是如此嘛,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就是個樣子貨,中看不中用。”


    “軍師說的有道理,換條狗當主帥,也不至於這麽輕易把三哥放回來。”


    左塘一頭黑線,暗罵軍師和幾個兄弟都不是東西啊,表麵無動於衷,抱拳詢問元合:“大哥,你覺得我們該接受招撫嗎?”


    元合大頭領沉默了一陣,掃視周圍坐著的兄弟們,沒有表態:“兄弟們有什麽意見,可以暢所欲言,這件事畢竟事關我們所有人的前程命運。”


    二頭領抱拳說:“大哥,我不願意接受招撫,當初我等立下誓言就是要殺光劍塔裏那些奸佞權貴,如今卻要向權貴子弟俯首稱臣,我不甘心!”


    三頭領左塘說:“大哥,招撫其實沒什麽不好,兄弟們無非就是奔個前程,等咱們當官掌權,照樣清掃奸佞,有我們輔佐城主,劍塔必然會更好。”


    四頭領說:“我覺得應該接受劍塔的招撫,我們能當官,為何要做匪?”


    五頭領和六頭領紛紛搖頭:“我們不願意投誠,但是我們會聽大哥的。”


    這五位頭領都是食災境修士,也是誅仙寨目前的高端戰力。


    元合大頭領沉默良久,揉了揉頭,疲憊的擺擺手:“是否接受招撫,我需要好好想一想,都退下吧,司馬軍師,你留下。”


    三頭領左塘與其他頭領紛紛起身告退,離開聚義廳。


    唯有軍師司馬言含笑的看著元合:“大頭領,可是也想接受招撫?”


    元合聞言,麵露猶豫。


    自己當然想要投身劍塔效命。


    哪怕隻是做一個小小的官,那也比什麽狗屁的誅仙寨大頭領強多了。


    匪就是匪,不管往自己身上如何貼金,就是令人不齒的賊匪。


    可官就是官,哪怕隻是個小官,那也能抬起頭見人,並且以後子孫都能體體麵麵的活著,這是光耀門楣、光宗耀祖、改變自身和子孫命運的好機會。


    “是,我想做官,我特別特別想,我想的要發狂。”


    “我們修煉為何,當匪又為何,無非就想奔一個好前程罷了。”


    “可現在手下兄弟們意見不同,還請軍師教我如何做。”


    軍師司馬言眼睛眯成一條縫,笑著說:“此事不難,既然大頭領有意投誠,那就借那幾位兄弟的人頭一用,獻給劍塔當做投名狀換取高官厚祿。”


    元合大頭領聞言,頓時搖頭:“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們六兄弟義結金蘭,共舉義旗,我元合豈能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想當年帶著五位兄弟出來創業,混到今時今日之基業,實在不容易啊。


    殺兄弟當投名狀不算什麽,做個無情無義之徒也不算什麽,五濁惡世最不缺的就是奸惡之徒,可是往往這種人都是單打獨鬥,沒人跟著混。


    就算有,兄弟們也是人人自危,最終做老大的也會被兄弟幹掉。


    大好基業瞬息化作烏有。


    因為誰也不想自己的老大是個不忠不孝不義的人。


    今日你借兄弟人頭一用,那他日兄弟也可以借你人頭一用。


    由此,徹底陷入無解的死循環,直至毀滅。


    所以想做老大,就算無情無義,也得披一張人皮,裝作有情有義的樣子,否則手下人心渙散,轉眼間都會各謀出路,不會死心塌地跟著老大混了。


    況且自己的忠義就是自己的籌碼,殺了兄弟,寒了人心,毀了忠義,就等於手裏沒了籌碼,沒了籌碼不過就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罷了。


    這些道理都是軍師教的,軍師剛才那麽說,肯定是在試自己。


    元合說:“司馬軍師,投名狀一事不要再提,可還有其他辦法?”


    軍師司馬言淡淡微笑,恭維道:“大頭領果然忠義無雙,我沒有看錯人,兄弟們也沒有跟錯人。”


    元合沉默,他要的不是恭維,而是怎麽解決手下兄弟們意見不合的問題。


    軍師司馬言笑著說:“大頭領,兄弟們意見不合,證明投誠時機未到啊,況且,大頭領有沒有想過裘千尺是真的想招撫嗎?”


    “額……”


    “大頭領,恕我直言,所為招撫也許是誘騙我等與他談判,等談判時,裘千尺說不定就會在暗處埋伏人手,將我等盡數擒殺。”


    元合陡然倒吸一口冷氣,猛然驚覺:“嘶,軍師一語點醒夢中人呐,是我有些鑽牛角尖了,我願意帶兵投誠,但是這個裘千尺可不一定真的想招撫啊。”


    軍師司馬言說:“大頭領,此事還是算了吧。”


    元合麵露陰沉,還是不願意放棄此次機會啊。


    脫下這身賊匪的皮去當官是雲合的執念,也是他為之奮鬥的目標。


    否則也不會喊著掃除奸佞,輔佐城主的忠義口號了。


    “不對呀,司馬軍師,你也說了,那裘千尺是個貪財貪功、狂妄自大之人。”


    “他這樣的人,應該沒有這麽深沉的心思。”


    “招撫也應該是真的想招撫,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他麵對麵談一談。”


    軍師司馬言聞言,當即出言阻止:“不可,萬萬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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