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前,甘草堡被鬧的天翻地覆,天藥館周圍數百米的建築物被毀,侍衛統領溫盞以及兩隊侍衛被葉庭修所殺,有附近的百姓看到了葉庭修的麵貌。


    而後夜裏守備府突遭大火,蘭月、管家、兩名奴仆皆葬身火海,侍衛莫名其妙死了兩個,還有一名女婢失蹤,嚴查之下,很快就發現了破綻。


    深入調查過後,這才發現蘭月假死脫身,已經被葉庭修拐跑了。


    刑辭樹是既怒又喜,怒是老婆被拐跑了,這要是傳出去,他刑辭樹將會顏麵掃地,喜的是葉庭修是周青峰的副手,葉庭修出現,證明周青峰就在附近。


    於是刑辭樹當即決定帶著柴榮歸一起回城稟報城主,在寒冬境內截殺周青峰,捎帶手的殺了葉庭修和蘭月這對‘狗男女’,保住他的顏麵。


    一位英氣十足的女子站出來,破口大罵:“閉嘴,柴榮歸,你一個不忠不義之徒,讓你站在這裏都髒了我江家的地方,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還有你,刑辭樹,作為甘草堡守備將軍,不得城主詔令,竟敢私自返回寒冬城,你是真不把城主放在眼裏啊,究竟是誰給你的狗膽?”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行注目禮。


    此女穿著一件貼身的玄色勁裝,勁裝的領口與袖口處,以紅色絲線繡製火焰紋樣,腰部係一條寬大的黑色皮質腰封,綴滿鐵環。


    頸部佩戴一條粗獷的獸牙項鏈,每顆牙齒都經過打磨,泛著寒光,手腕處纏繞著鐵鏈護腕,鏈環間夾雜著紅色流蘇,動靜之間流露出張揚與狂放。


    她畫著濃重的煙熏妝,雙眸淩厲,眉宇間透出一股傲視群雄的英氣,唇色深紅,如同滴血一般,發絲被高高束起,編成一條粗獷的辮子,辮尾以紅繩緊紮,辮子上裝飾著幾枚銀色狼牙,隨風飄揚,更顯其桀驁不馴的氣質。


    刑辭樹和柴榮歸頓時語塞,默然無言,他們不敢駁嘴,因為此女是城主江巡的長孫女江璃,眾所周知的老惡女,做人那叫一個囂張跋扈。


    江巡如同神一般坐在高處寶座之上,神情淡漠的說:“好了,江璃,我等在議大事,此等細枝末節的小事,稍後再說,你先退下。”


    江璃聞言,狠狠的瞪了一眼柴榮歸和刑辭樹,邁步後退至隊列裏。


    江巡掃視下方的權貴和官員,淡淡說:“上古希夷城的寶藏,定然藏有億萬財寶,諸位如何看,是否要派人截殺周青峰,搶奪寶藏。”


    一人走出來,朝著寶座上方抱拳彎腰說:“城主,依我所見,周青峰身份特殊,乃是劍塔四少主,在劍塔名義上是第四順位繼承人。”


    “一旦我方出手截殺奪寶,無疑是跟劍塔城不宣而戰了。”


    “這不是小打小鬧,幾百人的局部摩擦,而是真的會引起我方和劍塔的全麵開戰,劍塔第一家的威嚴不容挑釁,一定會興兵討伐我方。”


    “到時候我們寒冬城拿什麽去承受劍塔大軍的怒火。”


    “我們寒冬論疆土不及劍塔一半,論登記在冊的人口不過一百萬人。”


    “論底蘊,我們寒冬城建城不過六百年,劍塔城則屹立不倒上萬年。”


    “我方綜合實力本就不如劍塔深厚,一旦開戰,我方必敗。”


    “我堅決反對截殺周青峰這位四少主。”


    “這簡直就是自掘墳墓,請城主考慮後果。”


    寂靜,沉默,事實就是這樣,劍塔綜合實力很強,方圓萬裏以內,沒有任何一個城主敢跟劍塔城單挑,單挑不敗都很難。


    一名身披戰甲的將軍走出來,抱拳說:“城主,我有不同見解,劍塔城強雖強,可我們寒冬城也不弱,豈能漲了他人誌氣,滅了我等威風。”


    “一個劍塔少主,搶了就搶了。”


    “沒道理看著肥肉從眼皮子底下走過,而畏畏縮縮,瞻前顧後不敢動手。”


    “大不了就是打嗎,誰怕誰。”


    “又不是沒有跟劍塔大軍較量過,何必畏之如蛇蠍。”


    此言一出,隨同穿著戰甲的武將們紛紛站出來喊搶他娘的,最好就打仗,不打仗他們哪裏能夠立軍功,沒軍功哪裏有出頭的機會。


    一名身穿錦繡華服的權貴站出來:“閉嘴,放你娘的屁,你們這群沒腦子的蠢豬,打仗你知道要死多少人,耗費多少軍費嗎,打仗打的是錢。”


    “你們別不服,我跟你算筆賬,拉起一支十萬食煞大軍,一個月單給士兵發軍餉就要6億法錢,一年就是72億法錢,戰爭開始,誰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


    “一個希夷城寶藏足夠我們打幾年?一年?還是兩年?”


    “萬一打個十年八年,我們整個寒冬城的經濟會被打廢掉的,越打越窮,底子越打越薄,到時候割地賠款,你們他媽的就是寒冬城的罪人!”


    “城主,我們苦心經營上百年,才讓寒冬城有了如今的繁榮和經濟,真要是打起仗,戰火燒到了寒冬境內,所有商貿中斷,人口大幅度銳減,境內各地產量減少,稅收大跌,一場大型戰爭打下來,我們寒冬城上百年都緩不過氣。”


    “得不償失啊,城主,懇請城主三思而後行。”


    江巡城主神色淡漠依舊,眼神看向最鍾愛的長孫女江璃,有意詢問道:“阿璃,你的看法呢。”


    江璃昂頭道:“有什麽好想的,仗不打,人不殺,寶藏必須搶。”


    江巡眼含笑意說:“哦?阿璃有什麽想法了嗎。”


    江璃背負雙手,來回踱步,掃視群雄,意氣風發的說:“沒什麽好爭的,我們跟劍塔實力差距擺在明麵上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這是事實。”


    “起了戰端,對劍塔和我們都沒好處,兩方都會越打越弱,隻會讓周邊城主撿了便宜,所以這仗絕對不能打!”


    “但是,寶藏我們又必須要搶,因為我們弱,必須抓住任何可以增強寒冬城實力的機會,否則一輩子隻能被劍塔壓一頭。”


    “最重要的是奪寶的人,不能是我們的人,這樣事後劍塔問罪,我們也有充足的借口將黑鍋甩出去,總之好處我們拿,黑鍋別人背。”


    江巡城主聞言,頓時哈哈大笑:“好好好……阿璃當真聰慧,不愧是我江巡的長孫女,像我,像我,哈哈,阿璃準備怎麽做呢?”


    江璃猛然展開雙臂,麵露惡意,邪魅一笑:“我要把消息散出去,讓民間修士去追,去爭,去奪,讓那周青峰被民間修士們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周青峰欲要活命,定會甩出寶圖和鑰匙保命,等寶圖和鑰匙落入民間修士手裏,我則帶人出手搶奪,如此一來,希夷寶藏盡歸我手。”


    “就算事後劍塔問罪,那又如何,我可沒有搶他劍塔少主的東西,是他劍塔少主實力不濟,被民間修士給奪了寶藏,最後還是我出手整治那些刁民,替他劍塔四少主出了口惡氣,他劍塔四少主理應謝我才對。”


    眾人聞言,頓時抱拳彎腰高呼:“江璃少主聖明!”


    江巡城主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長孫女:“阿璃,此事就交於你辦,刑辭樹,柴榮歸你們兩人聽候阿璃調遣,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刑辭樹和柴榮歸頓時麵露欣喜之色,抱拳應命:“是,城主(江城主)。”


    柴榮歸能夠從希夷寶藏裏分一杯羹,那都是一筆無法想象的巨款,還能順帶著報複一下劍塔,這已經讓他滿足了。


    他從未想過投靠寒冬城,寒冬城也不會接納叛修。


    因為叛修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立足之地,一旦被貼上叛修標簽,那基本宣告被所有勢力拒之門外,除了加入邪道門派或獨立門戶以外,再無出路可言。


    而刑辭樹更高興,此行不僅能宰了葉庭修和蘭月這對‘狗男女’,還能順帶著撈取功勞,說不定可以調回城,加官進爵,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不過,刑辭樹還是有些害怕江璃。


    此女之惡,人盡皆知,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聰明的原因,有點神經質,特別是笑的時候,極其的病態,極其的邪惡,簡直就是魔頭中的大魔頭。


    他的性無能就是被江璃給搞的,隻是因為無意多看了一眼江璃的屁股,就被私下裏拖到陰暗的巷子裏暴雞暴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就算事後找了最好的醫師進行治療,恢複如初。


    可是由此產生了巨大心理陰影,看見女人就再也硬不起來了,甚至對於女人他抱著仇恨的態度,他不敢報複江璃,但是他敢報複弱小的女人。


    這便是強者欺淩弱者,而弱者欺淩更弱者,完美的形成了食物鏈。


    希夷寶圖和鑰匙在周青峰手裏,並且人就在寒冬境內的消息,僅僅在一日就傳遍整個寒冬境內,連同周青峰團隊裏核心人員的姓名和畫像都被披露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寒冬境的修士們都沸騰了起來,所有修士磨刀霍霍,四處奔走,傾巢而出,撒滿整個野外,搜索周青峰的位置,欲要殺人奪寶。


    周青峰瞬間就被寒冬城少主江璃逼到了絕境之地。


    通往絕望坡的路上,一輛馬車停在路邊,旁邊雪林裏燃起了火堆,周青峰正在加熱肉餅,並讓靳威、蕭鴻運、葉庭修三人分別帶人到前方探路。


    靳威帶人奔襲而回,複命道:“少主,不好了,到處都有修士在搜查您的下落,不知為何,一天之內所有人都知道了您手裏有希夷寶藏的鑰匙和寶圖。”


    蕭鴻運帶回來了不妙的消息:“老周,大事不妙,我去探聽了前方幾個商隊暫做休息的商隊,他們都在議論我們手裏有寶藏,我們的麵貌和名字都暴露出去了,若非我事先偽裝了一下,恐怕就要被認出來了。”


    葉庭修帶著人疾步返回,說的消息大致一樣:“怎麽辦?”


    周青峰麵色微變,略做沉思說:“看來有高手在算計我們,此人倒是好魄力好手段好計謀,常人得知寶藏消息必然會藏而不傳,私下找尋我等。”


    “此人卻反其道而行之,欲要動用人海戰術將我們挖出來。”


    “能夠一日之內將這個消息傳播全境的,屈指可數。”


    “恐怕寒冬城的高層出手了。”


    蕭鴻運皺眉說:“不對啊,老周,寒冬城若是出手,應該大批軍隊搜捕我們,不會隻有民間修士,這有些反常,太不合理了。”


    周青峰斜了一眼:“很正常,寒冬城明麵上是不敢動我的,動我就是跟劍塔宣戰,今天他們敢動我,明天劍塔大軍就能兵臨城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我猜是寒冬高層裏有高手想要借助民間力量截殺我,然後將我逼的無處躲藏,隻能棄寶保命,而寒冬城再跳出來收拾殘局,斬殺民間修士,奪取寶藏。”


    在場之人聞言,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嘶……此人手段好歹毒!”


    他們幾乎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很快就會有民間修士發現自己這群人,並沿途追殺,最後追殺的人越來越多,直至被迫丟棄寶圖和鑰匙脫身。


    這是死局,根本無解,不棄寶,那就必死無疑。


    逃,往哪逃,路上有人,莊子有人,到處有人,隻要有人,那幾乎沒有任何藏身之地,就算偽裝過後,也會被某些精通看破偽裝術法的修士發現。


    這群寒冬境的民間修士可不會管周青峰是不是劍塔少主。


    因為他們不是在劍塔討生活,無需顧忌周青峰的身份和權勢。


    老瘸子皺眉說:“麻煩了,照此發展,我們一天都藏不下去。”


    蕭鴻運咋舌不已:“嘖,這招太狠了,直接將我等逼之絕路,我們就是上天入地也沒辦法瞞過那麽多雙眼睛啊。”


    葉庭修握緊刀柄,麵無表情,眼神卻透露著擔憂和急切:“老周,我們要,想辦法,要盡快,沒時間。”


    周青峰揉了揉眉頭,伸手示意:“不急,容我想想。”


    如今局勢突起變化,有高手在背後布局,且一出手就是一招致命。


    要麽交出寶圖和鑰匙保命。


    要麽就死扛著不交,被民間修士圍攻致死。


    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究竟該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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