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問酒稍作回想,抱拳回應:“不知道,但是古道詔這夥人服刑十年了,還被天天特殊關照,就算有一些人還活著,八成也快廢了。”


    翟行遠嘖了一聲:“嘖,你去將他們撈出來,記住,撈人別動用任何熟人和朋友的關係,你隱瞞身份親自將他們撈出來就行,這樣做不會留下痕跡。”


    “撈他們出來後,再暗中引導他們去殺周四郎,事後將他們再幹掉,不要留下一個活口,切記,不要將古道詔這夥人的屍體留在現場,以免弄巧成拙。”


    閻問酒抱拳一禮:“明白,我親自去辦,萬無一失。”


    翟行遠微微點頭,伸手拍了拍閻問酒的臂膀:“老閻,小心行事,倘若事不可為,許你放棄行動即刻撤退,但是切記不要暴露身份,留下任何把柄。”


    閻問酒凝重的點頭,躬身抱拳,轉身快步離去。


    翟行遠走到窗口,掌心兩顆龍珠在不停旋轉揉搓,他麵色冰冷,雙眸猶如一灘幽泉,陰冷徹骨:“四少主,嗬,敢擋我的路,照殺不誤。”


    他做事就是這樣,解決不了勢同水火的問題,那就解決製造出問題的人。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難不成真等著周四郎準備充足出手將自己扳倒嗎。


    自己走到今時今日的位置,已經付出了太多,為了保住現有的一切,更進一步,自己必須設法做掉周四郎,哪怕自己的行為會觸怒駱老師也在所不惜。


    閻問酒快步走出都察院,迎麵與裴杏春碰上,隻不過因為腦子裏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沒有留意裴杏春,直接快步與其擦肩而過。


    裴杏春麵露疑惑,拽了一下他:“老閻,你著急忙慌的跑哪去?”


    “小裴啊。”閻問酒恍然回神,想起翟行遠的叮囑,他含糊其辭的說:“翟主管托我給駱老師辦點事去,你別多問了,反正事情很重要,不能耽誤。”


    裴杏春見狀,微微眯了眯眼,意識到翟行遠八成又是打著老師的旗號讓閻問酒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了,看在師出同門的份上,她還是出言提醒。


    “老閻,你少跟翟行遠這家夥混一起。”


    “咱們這群學生裏,就屬他最為卑劣無恥,毫無原則和底線。”


    “他這人什麽錢都敢拿,什麽事都敢壓,什麽人也敢安排。 ”


    “你要當心,無論老翟讓你做什麽事,你都要留個心眼,知道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特別是事關原則的問題,絕對不能含糊,否則會害了你的。”


    閻問酒聞言,微微點頭:“多謝提醒,我曉得了。”


    “嗯。”裴杏春拍了拍閻問酒的臂膀,轉身走入都察院。


    閻問酒駐足片刻,快步離去,他當然知道翟行遠在打著老師的旗號驅使自己做事,他又不是傻子,能混到現在,沒點心眼子早他媽被人玩死了。


    之所以被翟行遠說服做這種踏破底線和原則的事。


    主要有三點。


    一,翟行遠說的沒錯,唯有老師往上走一步,翟行遠才能往上走一步,而自己能借此機會立下大功,跟著榮升副主管的位置。


    不然憑什麽競爭的過裴杏春這位後台硬的不得了的官二代?


    又怎麽競爭的過畢牧歌和郝斷魂二人?


    三個同級的競爭對手,沒有一個是善茬。


    想上位,憑臉大還是屁股大?


    這事辦成了,那榮升副主管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辦不成,駱老師知曉後,問罪於自己也沒關係,反正是他翟行遠假傳老師旨意,自己對老師忠心耿耿,隻是被蒙蔽了,輕易就能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二,自己作為駱秉義的學生之一,把持五處主事這樣的實權位置,周四郎必定會將自己列入清算的名單裏,駱秉義倒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自己被罷官貶職,鋃鐺入獄幾乎是可以預見的結果。


    為了保住現有的一切,爭出一條活路和前途,自己都必須扳倒周四郎。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也不是不能冒險幹掉周四郎。


    沒辦法,自己跟駱家幫捆綁的太深,掌握的利益太多,得罪的人也多,以權謀私,同流合汙,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一屁股屎,擦都擦不幹淨。


    這麽多年混的風生水起,沒被清算隻是因為坐上了駱家幫這艘船。


    三,襲殺周四郎這個計劃看似風險極大,實則穩準狠,趁著雙方實力戰端未開,找準機會出手就是絕殺,在野外幹掉周四郎徹底解決問題。


    事後也無需擔憂被查到頭上,因為在任何人看來,駱家幫和周家幫的戰端剛拉開序幕,雙方人手都未有一點損失,也暫無仇怨,是戰是和都未可知。


    雙方實力完全可以在一次次交鋒中來回拉扯談判,勝者奪權,敗者妥協,遠遠不至於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沒必要把人搞死,這才是正常的鬥爭流程。


    沒人會想到駱家幫會這麽大膽,他人隻會將懷疑的對象放在跟周青峰舊仇舊怨的人和勢力身上,例如蟒雀皇室這個最佳擋箭牌。


    第一家跟蟒雀皇室這兩個龐然大物若是因此事拉扯起來,誰還會關心他們這些潛藏的雜魚,所以這件事可以悄悄的做,但僅僅隻是特例。


    劍塔城,地牢。


    所謂的地牢,並非夜遊司的監獄,夜遊司的監獄隻是臨時拘留案犯、審訊之地,經過審判後的罪犯,正式服刑的地方可完全不一樣。


    劍塔地牢隻是一條直徑三丈的坑洞,並設有升降之用的兩個法器籠子,這兩個籠子直通地下萬米深處,無論獄卒還是犯人唯有從此出入。


    閻問酒身披黑袍,戴著麵具,沒有動用任何關係,找任何熟人和朋友,隻是使了些錢財買通獄卒,以看望古道詔的名義順利乘坐升降籠進入地牢。


    地牢在萬米深處,犯人都在此地勞作。


    古道詔一夥人全部都被關在這裏勞作,十年不見天日,每日戴著封禁法力和神通的舊日枷鎖,如同凡人一樣從事重體力勞動,並且食不果腹。


    除此之外,每天還要遭到獄卒特殊關照以及獄友們的霸淩,因為上麵打過招呼,整不死往死裏整,這輩子都不要讓他們再活著離開地牢了。


    所以這幫人的處境非常惡劣,任何一個罪犯都能騎在他們頭上拉屎撒尿。


    十年來,一百名親衛隊,被折騰的隻剩20人。


    五分之四的人生不如死,崩潰之下選擇自殺。


    “廢物,垃圾,雜碎!”一名獄卒手持長鞭,凶神惡煞的對著這群衣不蔽體的罪犯進行辱罵咆哮:“你們這群畜生都不如的狗屎,讓你們活著就是在浪費劍塔的資源,城主仁慈,給你們機會在這裏服刑改造,都給老子好好珍惜啊。”


    周圍數不清的犯人們汗流浹背,聞聽此言,下意識的更賣力的挖礦運渣。


    這些礦渣並不值錢。


    因為萬年以來,劍塔城內能開采的自然資源早都開采完了。


    這群犯人在萬米深處的地牢之中勞作,就是為了建造地下避難所,在妖魔鬼怪攻城或與其他城主開啟戰爭後,能夠給劍塔子民一個躲避藏身的地方。


    而這群罪犯既能通過勞作贖罪,也能給劍塔做貢獻,一舉兩得。


    劍塔城地下有很多個這樣的民用地下避難所,前身都是地牢。


    一旦戰爭開啟,這些建造的地下避難所立刻就會投入使用,確保絕大部分劍塔的合法子民都能夠從殘酷的戰爭之中存活下來。


    “大哥,我也頂不住了,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十年了,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天日。”一名食煞境的前任侍衛雙膝跪地,捂著臉痛哭起來。


    古道詔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部安慰道:“再堅持堅持,不要放棄。”


    “堅持!堅持!大哥,我們到底在堅持些什麽啊,就算我們活著出去也是死路一條,在這裏服刑也是生不如死,永無天日,還不如自殺來個痛快。”


    古道詔望著兄弟痛哭捶地的模樣,安慰道:“兄弟,振作起來,好死不如賴活著,至少現在我們還活著,未來也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相信我,繼續堅持下去,我不信監獄能關我們一輩子。”


    “再等等,等到所有人忘記我們,到時候我們出去也不用回皇室效命了。”


    “因為在皇室眼裏我們已經用行動盡了忠,人已經死了,皇室會善待我們的家人,我們出去隻需要隱姓埋名,重新開始就好了。”


    “兄弟,耐心等待,隻要活著就會有機會的!”


    獄卒見二人嘀嘀咕咕在那說話,嘴裏罵罵咧咧,上去就是一人一腳,踢的兩名犯人立刻下意識的抱頭求饒,獄卒破口大罵:“尼瑪的,你們當是來度假啦?還在這裏聊起來了,要不要老子給你們備點酒菜啊。”


    古道詔的軀體氣血衰敗,法力和神通被舊日枷鎖封禁,連一個正常的凡人女子都打不過,就算想反抗獄卒,也沒有氣力反抗。


    唯有默默忍受獄卒的辱罵和毆打。


    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好歹是食毒境的修士,就算什麽都動用不了,也是能駕馭規則的高緯度生命體,正兒八經的規則神。


    躺著不動也不是一個食濁境的低級獄卒能夠傷到的,遭受毆打頂多有點傷麵子和自尊,外加身上多幾個腳印,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麽了。


    獄卒出完氣,指著古道詔說:“你們兩個一人加一年刑期,他媽的,再看見你們工作時聊天,再加一年,老子不信,加不到你們牢底坐穿。”


    古道詔能屈能伸,拉著兄弟起身,連連躬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我們現在馬上工作。”


    獄卒見狀,氣算是稍微順了點,催促二人繼續搬運礦渣。


    這時候,有個同僚過來在獄卒耳邊說了幾句。


    獄卒一愣,微微皺眉:“你說有人要撈古道詔這夥人出去?不可能,這是周四少主親自點名關照的人,誰敢放他們出去,你活膩了,我還沒活夠。”


    同僚將獄卒拉到無人的角落,說道:“老弟,別急著拒絕,那人願意一人出價六十萬法錢,讓咱們悄悄把人放了,他會帶著人直接離開劍塔城。”


    “到時候咱們跟上麵報這夥犯人在地牢自殺,那麽這件事就算完了,神不知鬼不覺,周四少主也不會知道的。”


    “咱們都是打工的,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這裏跟這群罪犯打交道嗎,這地牢又悶又熱,工作環境太惡劣了,每個月賺那兩三千法錢,就問你值不值?”


    “聽哥的,放了這夥人,我算過了,這夥人還剩20個,放了他們能換一千二百萬法錢,就算平分,你我每人也能分得六百萬法錢。”


    同僚錘了獄卒胸口一拳,希望將其錘醒:“六百萬法錢啊,你要幹多少年獄卒才能掙到這六百萬法錢,你要整整幹一百六十六年啊。”


    “期間還要不吃不喝不修煉,什麽開銷都沒有,才能掙到六百萬法錢。”


    “你現在拿了這筆錢,咱們娶妻納妾,買田置宅,幹什麽不好?權力是拿來用的,咱們有這個機會,恰好也有這個權力,為什麽不做?”


    獄卒動心了,但還是說:“你能確定對方撈人出來後會立刻離開劍塔,這夥人要是再出現在劍塔地麵上,那咱們私下放人的事情可就敗露了。”


    同僚說:“你蠢啊,敗露時,咱們就立刻離職走人,有了六百萬法錢,咱們去哪不能安家落戶,何必在劍塔繼續當一名小小的獄卒。”


    獄卒一咬牙一跺腳:“好,就按你說的辦。”


    很快,古道詔以及其他十九名兄弟被閻問酒花了一千二百萬撈出來了。


    金錢開路,比熟人和朋友更加好使,並且兩名小獄卒還專門送他們出了劍塔城,就是為了確保他們永遠不會出現在劍塔城的地麵上,免得連累到他們。


    劍塔城外的小樹林裏,古道詔等人恢複自由,紛紛喜極而泣,至於入獄前隨身攜帶的丹藥、法器、符篆等寶物都沒有還給他們。


    現在的古道詔等人,慘遭十年折磨,氣血兩虧,戰力大跌,戰鬥力不足巔峰時期的一半,沒有一年半載的滋補修養,怕是休想恢複到巔峰戰力。


    古道詔麵朝黑袍麵具人,抱拳說:“多謝貴駕相救,不知貴駕是何人,今日解救之恩,我們兄弟銘記在心,他日若有機會,必當湧泉相報。”


    閻問酒一揮袖袍:“喚我無麵即可,多的不要問,現在周青峰就在七裏外的楊家莊,身邊就隻有兩名隨從,我問你們要不要替你們主子皇甫雲崢報仇。”


    古道詔麵色一怔,躬身抱拳一禮:“抱歉,無麵先生,我們隻是一群死人,經曆十年牢獄之災,我隻想帶著剩下的兄弟們重新開始,不想再卷入紛爭之中。”


    閻問酒聞聽出乎意料的回答,頓時有些破防了,忍不住追問:“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ps:求打賞,求免費禮物,求關注,求追更,求好評,腿麻,坐著就左小腿後肌肉麻,不行,我想去醫院查一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腰間盤突出還是久坐壓迫到了左小腿的神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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