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


    “嗯,我在。”


    “你知道我要滅你們的口,還幫我殺了其他三個,不怕我也把你殺了嗎。”


    “老大做事有老大的理由,我相信老大。”白狼隨著司馬言走在一處幽深的隧道裏,盯著司馬言婀娜多姿的背影,神色平靜,但目光隱含著灼熱和愛慕。


    司馬言隱隱有所感覺,回頭望了他一眼:“你在偷看我屁股。”


    白狼老臉一紅,扭頭說:“沒有,老大你走在前邊,我想不看到也難。”


    司馬言打量了他一眼,甩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白狼後退一步:“白狼,管好你的眼睛,收起你那些非分之想,不然我就讓你變成瞎狼。”


    白狼聞言,連忙低頭認錯:“是,老大,我知道了。”


    司馬言冷冷看了白狼一眼。


    白狼唯一還活著的理由就是比其他三個都要忠心。


    她要滅口白狼,砍刀,屠夫以及斧頭時。


    白狼竟然替她滅殺了其他三人。


    說實話,挺出乎她的意料,不過也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如此忠心耿耿的手下誰又能不喜歡呢,誰也能舍得滅口呢,所以司馬言高抬貴手放了白狼一馬,並將白狼留在身邊,以後作為得力助手來驅使。


    穿過悠長黑暗的隧道,再穿過幾道傳送門,終於來到一座地下宮殿。


    宮殿之內燈火通明,四處都有站崗的煞級僵屍。


    這些煞級僵屍全部閉著眼睛,呆站在原地,少說也有二三十具。


    白狼麵露詫異和好奇,慢走半步跟在司馬言的屁股後麵。


    司馬言淡淡說:“從現在開始,你看見什麽聽見什麽,全部都爛到肚子裏,跟任何人都不要再提及,否則,我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白狼聞言,好奇的說:“老大,聽你的意思,咱們這是來見大人物?”


    司馬言輕笑一聲:“不,我隻是帶你來見見咱們的幕後老板。”


    說著話,司馬言來到一處祭壇前,單手按在祭壇之上灌注法力,隨著祭壇亮起一道道璀璨金光,一道虛無的金色投影立於祭壇之上。


    司馬言抱拳躬身:“馬老板,事情已經全部處理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嗯,你辦事穩妥,我一直很放心。”馬大郎說著話,眼神流轉到了司馬言身後的那位白頭發的陌生男人身上:“他是誰。”


    司馬言微微一笑:“他是白狼,我正式新招的助手,非常值得信任,專程帶來給您看看,也讓他知道我們究竟是在給誰辦事。”


    馬大郎眯了眯眼:“你信他,但是我不信,給我殺了他。”


    司馬言麵朝白狼,無奈的一攤手:“你聽見了,馬老板不相信你,那很抱歉,就算我想留著你在身邊效力也是不行了,白狼,你自裁吧。”


    白狼從未見過馬大郎,以他在劍塔的身份地位以及圈層,別說見到馬大郎,就是馬大郎家的管家,他求爺爺告奶奶都見不到。


    不過,他從二人的對話之中已經聽出了些許端倪,明白老大也不是真的老大,真正老大是這個幕後老板,幕後老板的決定,連老大也無法違背。


    “老大……”白狼麵露掙紮,神色帶著愛慕和羞恥,欲言又止,想要跟司馬言說些什麽,但似乎並無勇氣說出口,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伸手喚出自身的命宮,決定碎宮自裁:“老大要我死,我就死,老大,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白狼掌心一握,命宮發出璀璨的青光,霎時間就要爆裂散去,然而司馬言此時此刻突然伸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平靜的說:“好了,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馬老板這是在考驗你的忠誠,考驗你是否值得信任,又沒真打算要你死。”


    馬大郎叉著腰哈哈大笑:“有意思,司馬言,你很有一套嗎,老子都沒想到你這種變態怪胎也有人死忠於你,簡直令老子大開眼界啊。”


    司馬言聞言,不急不惱,笑而不語。


    雙方結束聯絡之後,司馬言和白狼就在此處地下宮殿裏住了下來。


    這是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外人想要進來,起碼要通過三道傳送門。


    他們躲在這裏避風頭是最安全的。


    就算真有人能夠追查到這裏,他們也能通過傳送門迅速離開地下宮殿。


    而鎮守此地的煞級僵屍和陣法會襲擊來犯者給他們爭取足夠的撤離時間。


    類似的隱秘藏身處,馬大郎數百年間不知道建造了多少,反正都是走到哪建到哪,幾乎每個藏身處都有一座實驗室,並藏有一部分實驗成果。


    司馬言來到此處,是因為馬大郎提前給了她坐標位置,現在世界上除了馬大郎以外,再也無人知道司馬言和白狼身在何處,藏身於哪裏。


    白狼在廚房忙碌,口中詢問:“老大,這位馬老板究竟是誰?”


    司馬言坐在桌前喝著酒,微微一笑:“劍塔馬大少主,你應該聽過,但沒見過也正常,很多年他都未在台前露過臉了。”


    白狼猛然回頭,一臉驚疑不定:“老大,你說他是馬大少主?”


    司馬言拿起筷子隨意的吃著菜,隨口誇道:“菜做的不錯,以後我的夥食你來負責,話說你是不是入錯行了,就你這手藝去當個廚師不比混黑幫強。”


    白狼聞言,知道司馬言並不想繼續談及馬老板的話題,於是也默契的選擇了不再深究,因為某些事,老大覺得該讓自己知道就一定會讓自己知道,不該讓自己知道,偏偏要知道,那下場隻有一個,死。


    他笑嗬嗬的繼續埋頭處理食材:“老大,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我就是當廚師混不下去,才去混黑幫的啊,不然誰願意混什麽狗屁黑幫。”


    司馬言饒有興趣的說:“哦,說說怎麽回事,左右無聊,不介意的話跟我說說你的精彩故事,看看一位廚師是怎麽墮落成黑幫大佬的。”


    白狼低頭將食材倒入炒鍋,不停翻炒:“老大,別調侃我了,我哪是黑幫大佬,無非就是生活所迫,討口飯吃,陰差陽錯走上這條道的。”


    司馬言喝了口酒,笑眯眯的說:“說說看,怎麽個陰差陽錯。”


    以前白狼是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過往,根本無所謂,畢竟是一次性工具人,用完就殺,但是現在不同,既然打算帶在身邊,那就有必要知道了。


    白狼專注的做飯,神色浮現一絲回憶:“以前我小時候就是跟著爹娘在舊城區出攤,因為手藝不錯,老顧客特別多,一到飯點就忙的熱火朝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遺傳我爹娘的天賦,我八歲就已經學會顛勺炒菜,有時候忙不過來,我還能搭把手,老顧客還都說我手藝比我爹娘好。”


    “那時候是真的累,但是也是真的開心和踏實,爹娘準備早出晚歸幹上幾年然後盤下一個小鋪麵,開一家小餐館,以後就不用再街頭擺攤了。”


    “可惜這世界哪有善良人的立足之地,越是善良越是老實越是被欺負。”


    白狼歎息一聲:“唉,在我十歲那一年,毒蛇幫獅子大開口,要將保護費提高到利潤的五成,這簡直就是把我們一家往死路上逼。”


    “我老爹繳納不起如此高的保護費,隻是想跟毒蛇幫商量一下,就直接被毒蛇幫的人打成了重傷,我爹人沒死,但也癱在床上,沒過兩年就去世了。”


    “毒蛇幫參與打傷我爹的人,被判服刑五年勞役。”


    “我娘從我十二歲開始就一人將我拉扯長大,就算不吃不喝也要供我讀書識字,因為我娘說了,不識字連成為修士的機會都沒有。”


    司馬言頻頻點頭,仰頭一口將酒水喝下,說道:“你娘說的沒錯,可以不讀書,但是要識字,不然哪怕最簡單的修煉秘籍放在麵前也看不懂。”


    白狼情緒有些低沉了:“十八歲那一年,毒蛇幫的那幾個不入流的混蛋又來收保護費,隻不過這次他們是來報複的,要我家賠償他們的損失。”


    司馬言端著酒杯的手一頓:“額,不是他們賠償你家的損失嗎。”


    白狼將鍋裏的菜裝盤端上桌,笑著說:“人家說了,因為我爹害他們服刑五年導致他們少賺了很多錢,吃了很多苦,要我們家拿五十萬錢賠償。”


    “那時候我已經成年,年輕氣盛嘛,我就想我小的時候你來欺負我家,把我爹搞死了,我大了你還來欺負我家,媽的,欺人太甚,血氣一上頭,拎著菜刀就砍,直接將這幾個小混混砍的哭爹喊娘,抱頭就跑。”


    “我臉上這道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白狼指了指臉上一道魚鉤一樣的疤痕,笑嗬嗬的說:“不過,毒蛇幫的小弟丟了麵子,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我。”


    “第二天我就被抓到了人家幫裏,本以為死定了,沒想到毒蛇幫的幫主覺得我有點血氣和狠勁,就要收我做小弟,我不答應,就被亂刀分屍,剁碎了喂狗,那隻能是答應下來,就這樣開始混幫派了。”


    司馬言眉眼帶笑:“然後呢。”


    白狼坐到餐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就開始在幫派裏摸爬滾打,因為識字也有機會開始修煉,一步步往上爬,一步步幹掉競爭對手,最後幫主在跟幾個妓女在澡堂裏玩鴛鴦戲水時被敵對幫派給暗殺了。”


    “事後,我給幫主報了仇,憑借著多年經營的人脈、地盤、手下,我順利當上了毒蛇幫的幫主,並且將幫派改了名,直到……”


    司馬言含笑說:“遇見我?”


    白狼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遇到老大,我現在還是白狼幫的幫主,說不定哪天就死於敵對幫派的暗殺了。”


    司馬言盈盈一笑,伸出纖纖玉手拍了拍白狼的臂膀:“白狼啊白狼,以後不要叫我老大,因為我也隻是個打工的,我是不會給你發工錢的,你要是想要工錢,你得跟馬老板要去,他才是你老板,明白不。”


    白狼認真的說:“錢固然很重要,沒了它連日常修煉都是個問題,但是我跟著您不是圖錢,我就是想在你手底下做事,也隻認你這個老大,馬老板再厲害也跟我沒關係,我隻聽你的,他給我發錢,我也隻聽你的。”


    司馬言嘖了一聲:“好吧,那麻煩你以後不要盯著我的屁股和胸看了,你要是真缺女人,我給你找幾個高級妓女來陪你在這打發時間,就是你別老是盯著我看,你那眼神我是真膈應,我跟你不合適,也不可能,懂不懂?”


    白狼:“……”有這麽明顯嗎。


    白狼欲言又止:“為什麽不合適,又為什麽不可能……”


    司馬言起身,指著白狼:“你閉嘴,別逼我削你。”


    說完話,司馬言邁步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到一半,又折返回來,將桌子上的酒和飯菜端著往回走,白狼看著空空如也的桌麵,神色陷入呆滯。


    白狼有點不理解,抓著腦袋搞半天都搞不明白為啥,自己麵貌有疤痕可也算得上帥氣,修為境界也上得來台麵,論感情,也相處很長的一段時間,彼此性情也算是有個了解,老大也沒跟哪個男人有過來往,一直都是單身狀態。


    既然男未娶,女未嫁,為啥不能在一起,為啥就不能呢。


    白狼死活想不通,頭發都已經抓成雞窩了:“天啦,誰來教教我該怎麽追求女人,又該怎麽追求如此難搞的女人啊,搞不懂,完全搞不懂啊。”


    司馬言端著飯菜回到房間自斟自飲,她才不在乎白狼是不是男人或者女人,她是男女通吃,生冷不忌,隻是她覺得白狼沒意思,就像是條狗一樣聽話,給不了她新鮮刺激且奇妙的人生體驗,所以她屬實沒什麽感覺。


    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周青峰是什麽表情,在她有條不紊,縝密無比的清掃工作之下,所有痕跡已經完全被消除掉,周青峰怕是隻能束手無策。


    司馬言自斟自飲,想到周青峰即將麵臨的局麵,突然眉眼帶笑:“嘻嘻,好玩,真是希望現在能回劍塔跟周四郎見上一麵,看他吃癟的機會可是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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