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願那個心疼,想要開口為妙清求情,但想起妙清的心願還是沒有開口。


    “不思悔改,愧對我佛!”


    “三十五,三十六……”


    “玷汙佛門!”


    “三十八……”


    一眉一邊訓斥妙清一邊鞭打妙清,持法弟子在一邊數數。


    “四十!”


    鞭笞還未結束,妙清已渾身是血,血濺到一眉臉上,一眉沒有一絲心軟,下一鞭更狠厲,看的蓮花庵弟子紛紛阿彌陀佛,以妙清為戒。


    “四十四!”


    一眉打完第四十四下突然停手,轉頭看台下,看向三願,“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三願你上來替你師父受最後三下。”


    “好好!”三願求之不得,馬上爬上台。


    “請你夫君一同上台,讓他知曉害人終害己的道理!”一眉蔑視溫赦。


    “我,他!”


    “他將你拉向罪惡的深淵,罪不可恕,他不是佛門弟子,我等沒有資格懲罰他!請他上來親眼目睹,打在你身痛在他心!”


    三願要解釋他們隻是在演戲,但一眉不在乎不聽緣由,三願隻能乖乖招手讓溫赦上來。


    溫赦平靜地走到台上,一臉冷漠,好像一個看客。


    妙清想說什麽,一眉卻揚手讓她保持沉默。


    “三願你可願替你師父挨下這三鞭?”一眉再問一次,省得三願反悔。


    “弟子願意。”


    三願跪在妙清旁邊,唰的一聲,竹枝打來,三願的後背立即出現一道紅痕,又唰的一下,三願的左臉被劃開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鮮血直流。


    一眉這一鞭讓眾人所料未及,打人不打臉,還是從小熟識的長輩,一眉竟然打了三願的臉。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三願右臉突然噴出鮮血,一道細長的傷口裂開,一直蔓延到三願的額頭。


    “師姐你!”


    “啊,師叔,住持你怎麽可以打師叔的臉?”


    “嗚嗚,師叔……”


    靜音和靜竹連滾帶爬的跑上去。


    溫赦看著三願臉上血淋淋的傷口,心如刀割,半顆心都在顫抖,劇烈地顫抖,最終沒能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癱倒在地上,撫摸劇烈疼痛的心髒。


    “是打在她身疼在你心,還是你犯了心疾?”一眉眼神犀利,好像一眼就看透了溫赦。


    溫赦沒有回答,他心跳如擂鼓,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隻能癱坐在地上喘粗氣。


    一眉轉身麵向眾弟子,讓眾弟子引以為戒,不可沾染紅塵,倘若誰人再敢沾惹紅塵,後果自負,眾弟子乖乖聽訓。


    鞭笞大會結束後,靜音靜竹還有幾個不安分的弟子被叫到佛堂裏。


    “三願師父你沒事吧。”重瀾見三願一臉風輕雲淡,好像已經不疼。


    “我沒事,你扶這個軟腳蝦起來,真是沒見過世麵,小小的場麵就嚇癱了!”三願語氣裏充滿了鄙夷。


    “師父,我背你下山。”


    “還是徒兒孝順!”


    “師父你真傻,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傻!”如果是三願她早就放棄了。


    “為師不傻,我的徒兒才傻,徒兒你疼嗎?”


    “疼,打在師父身,疼在我身,疼死我了!”


    三願背妙清一步一步往山下走,溫赦在重瀾的攙扶下才能下山。


    即將進入四月,四月是春耕的季節,大雨如期而至,填滿水坑,沒過小草,流向小溪,進入大河,村民抓緊時間下地鋤田,撒肥,插秧,摘新鮮野菜。


    重瀾站在屋簷下,伸手去接雨水,是溫熱的雨水,他假裝漫不經心地說:“聽聞三年前天帝前降下旱咒,以南郡江陵城為中心,其方圓三百裏之內要大旱十年,武陵郡隻是旱了半年,南郡和巴郡旱了兩年,但前些日子巴郡也下了大雨,百姓得以開春耕種。妙清師父可知天帝為何要降下天咒?”


    第一次人神大戰之後,老神離開之後,神族不再管人間之事,天帝為什麽突然插手人間,難道天界真的要想恢複神族對人間的統治?


    妙清輕瞥了重瀾一眼,天帝降下天咒要大旱十年,看來這位公子不是普通的修行者。


    妙清也不太清楚天帝為什麽要降下旱災,南郡巴郡兩地大旱兩年,民不聊生,南晉富商慷慨解囊,南郡巴郡百姓才熬過了這兩年,今年巴郡降大雨,是妙清施法降的雨。


    開春之際正逢鞭笞之期,妙清的能力隻能給巴郡施法降雨,南郡那邊九明會過去施法降雨。


    某個修道之人違背天命,私自為受懲地區施法降雨,這件事倘若讓天庭知道,這個修道之人必定會受到懲罰。


    重瀾擔憂地看向妙清,河神觀玉隻知道巴郡降雨是修道之人所為,不知武陵郡降雨是否也是修道之人所為,重瀾懷疑巴郡和武陵降雨均是旁邊這個尼姑所為,擔心她會被天界發現,會受到天懲。


    雖然是妙清為巴郡求的雨,但她卻不知道天帝為什麽要降下旱災,大洪水之後,老神離開之後,天界已經不再管人類,讓人類自生自滅了,為什麽突然降下天災?


    “重瀾公子胸懷蒼生,此事貧尼不是很清楚,貧尼啊,隻是一個一心隻為情愛的小尼姑,沒有大乘佛法,心裏隻有情愛沒有大愛。”妙清坦坦蕩蕩,拿起酒壇子,咚咚又是半壇,有些瘋癲。


    “妙清師父,你可知道是哪位高人施法降的雨?”重瀾有些焦急,雖然河神觀玉沒有上報,但這件事瞞不了天界多久。


    妙清連忙擺擺手,“不知道,不知道,我徒兒可能知道。徒兒,三願徒兒你快出來一下,你大伯有事問你!”


    重瀾是溫赦的大哥,按照人間的稱呼習俗,他就是三願的大伯。


    “我哪有什麽大伯,師父你又發癲了!”三願急忙走出來。


    妙清指著重瀾,“你男人的哥哥,不就是你大伯嗎。”


    “什麽我男人,都說是演戲啦!欠錢的,你有什麽問題,我一定不吝賜教!”


    重瀾見三願精神煥發紅光滿麵,白裏透紅的臉蛋上已經沒有一絲傷痕,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萬萬不敢相信,三願隻是抄寫了經文臉上的傷便瞬間痊愈。


    那經書中真蘊含了無法比擬的力量,還是這個三願師父自身的法力?


    “三年前不知道是哪個渺小的人類惹怒了天神,天神要大旱武陵、南郡、巴郡十年,這件事你知道嗎?”妙清問得漫不經心。


    “不知道。”三願哪知道什麽天神,什麽大旱,她連天神存不存都要懷疑。


    妙清又問,“那你知道是哪個高人給武陵和巴郡求的雨嗎?”


    三願回答,“不知道,師父,是你求的雨?”


    妙清一口酒噴到三願臉上,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瞅了瞅重瀾,他好像在懷疑我,可不能讓他抓住把柄!


    妙清幹笑兩聲,重重地拍三願的後背,“為師心裏頭隻有一個人,哪裏顧得上別人的死活,因果循環,自有定數。”


    妙清說完便走進大雨,一把雨傘憑空出現,替她遮風擋雨,三願問她去哪裏,她隻是搖了搖手,說去積德行善去嫁郡太守,然後頭也不回,一直往前去。


    三願帶小桃找遍走遍附近十村八鎮有桃樹的地方,沒有一個地方是小桃記憶中的桃林,小桃記憶中的桃林是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的那種,三願埋怨小桃不早說,小桃也是突然想起來。


    三願記得南郡江陵城外就有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桃林,於是便啟程帶小桃去南郡江陵,小桃尋親,三願尋金,溫赦重瀾他們也同行。


    三願一行人剛進江陵城,便聽說太守請了道士在城中心求雨,三願好奇道士求雨,重瀾想見識一下人類如何求雨,於是一行人便去看道士施法求雨。


    江陵城中心,求雨台上,雞鴨擺兩邊,兩個道士站中間,他們在朝拜一副畫像,畫像上畫的是一個醜得不可直視的水怪,水怪三分像猴三分像牛四分像人,道士說這是河神。


    畫上的水怪哪裏是河神,這一帶的河神明明是玉麵書生的長相,重瀾猜想他們畫的可能是老神時期的河神。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河神顯靈,江陵無故大旱兩年,懇請河神大發慈悲降下雨水!


    兩個道士一邊念咒語,一邊撒小米,三願一不注意吃到了一把小米。


    一個道士拔銅錢劍直指天空,轉動銅錢劍,天上的雲跟著銅錢劍攪動起來,這一幕驚到了眾人,頓時眾人對兩位道士起敬畏之心。


    天上攪動的白雲慢慢變成黑雲,轟隆聲傳來,閃電在黑雲中閃現,兩道閃電直直劈下來,一道閃電當場劈死舉劍的道士,另一道閃電劈傷撒小米的道士。


    上天發怒,要大旱南郡,道士求雨招來天譴,太守和江陵百姓紛紛跪地認錯求饒,祈求上天原諒。


    “天帝大老爺恕罪,恕罪啊,小人隻是一時心急想要為百姓求一場小雨,不知為何冒犯了天帝大老爺,請天帝大老爺恕罪啊,饒恕我等賤民!”


    “天帝大老爺饒恕我等賤民,饒恕我等賤民!”


    百姓和太守恐懼地求饒,生怕下一道雷電劈到他們。


    重瀾看到烏雲上的人是雷神飛霆,重瀾趁亂走向城門口,溫赦假裝沒看到,冷哼一聲,低頭看懷裏的娃,正好對上害怕的眸子,是小桃附在阿妨身上嚇得瑟瑟發抖。


    溫赦意識到自己抱的是小桃,急忙丟到地上,“你都死了還怕打雷!”


    小桃怕被雷電劈得魂飛魄散,驚恐尖叫,在地上爬滾四處找人抱。


    “啊,啊,好可怕,好可怕,三願師父,姐姐……”


    “我在這裏,不怕不怕, ”三願趕忙抱起小桃安慰,“呼呼頭,嚇不著,嚇不著啊,隻是正常打雷,不用害怕,雷隻劈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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