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願氣急敗壞,大吼:“小白臉你說誰呢,一天不打皮就癢了啊!”


    “是,我是要你養,但我也是人,我也要麵子,我那麽愛你,你卻讓我喜當爹,還不讓我說話!我是你男人不是你仆人!”溫赦小白臉都氣紅了,委屈巴巴的。


    “那麽愛你?你腦子有病啊,你愛我!”


    “三願師父,大事為先!”


    “溫赦公子請你忍耐。”宋禾宴也不清楚他們的關係,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除京城的結界。


    三願暫且忍下,“好好好,今天看在他們的麵子上,我不跟你這個神經病計較!”


    溫赦還不罷休,冷哼一聲,把懷裏的孩子丟到地上,跑了出去。


    “哇,疼,爹壞!”


    小桃趕忙附到阿妨身上,撐傘跑出去追溫赦。


    安謠公主死盯阿妨小小的背影,這個小姑娘真是謝衡的女兒,是謝衡跟這個尼姑生的女兒!


    侍女寶琴提醒,安謠公主才收回那要吃人的眼神。


    寶琴也不明白,一個兩歲小孩跑出去,三願這個做娘也不擔心也不追出去看看!那個從勾欄出來的男人氣哄哄的,應該不會停下等小孩,也不擔心小孩被人拐走!


    “和時間神明做交易的人,身上都會有一朵金色的花,公主眉心的花?”安謠公主眉心畫了一朵粉色的桃花,重瀾懷疑這朵桃花就是那朵金花。


    寶琴急忙打掩護,“這位公子你眼瞎了嗎,公主眉心分明是一朵粉色桃花,哪裏是你說的什麽金花!”


    宋禾宴語氣冷淡,“公主性情爽朗大方,我記得公主以前不做女兒家姿態,從不描眉畫花,請三願師父。”給公主擦擦眉心。


    三願往手上吐一泡口水就上去,寶琴擋在安謠公主麵前,怒聲嗬斥三願大膽,敢對堂堂一國公主動手。


    “你這個尼姑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用脂粉遮住顏色,就以為沒人知道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在美夢裏快活了,臭不要臉的女人,破壞人家家庭!”


    寶琴護著安謠公主,三願往左,她們也往左,三願往右,她們也往右,好像老鷹抓小雞,母雞護小雞。


    重瀾拿起桌上的茶杯,看準,隨手一潑,安謠公主眉間的桃花立即掉色,露出原本的金色。


    “好大一朵金色桃花!”三願被金光晃了眼。


    宋禾宴目光變冰冷,“公主還有何話!”


    “你大膽,竟敢……”


    “是,是我做的交易。”


    “公主!”


    安謠公主垂下頭顱,任由渾濁的茶水和眼淚一起滑落。


    宋禾宴要安謠公主解除交易恢複京城時間,安謠公主還不肯,撕心裂肺地咆哮質問為什麽,為什麽要她去和親,為什麽他們那麽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為什麽宋禾宴要阻止他們在夢裏相愛。


    “你口口聲聲說我為愛自私,如果你是我,你會放手?會心甘情願去和親?”安謠公主哭著問三願。


    她會心甘情願去和親,明知道那是無盡的黑暗,她還是去了,因為她別無選擇!


    重瀾又想起那個至純至善的天女,心中不免傷感。


    “安謠公主你一生下來就享受天下百姓的供養,享盡榮華富貴,難道不應該為天下百姓做出犧牲?”宋禾宴是朝廷官員,領朝廷俸祿,以社稷為重。


    安謠公主懷疑三願的用心,“你來破壞我的美夢,逼迫我去和親,不就是為了從我手裏搶走謝衡嗎?那個小倌說的沒錯,你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不正經尼姑!”


    三願要反駁,“我哪裏不正經了,我不喝酒不吃肉不殺生,我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正經尼姑!你不要胡說八道,不然我要打你!”


    三願聽不得別人說她是假尼姑,二十年來,她從來都是一個正正經經不吃葷隻吃素的好尼姑。


    “哼,即使本宮被逼去和親,謝衡也不會喜歡你,你不要癡心妄想!”安謠公主還高傲起來了,在她眼裏三願連她的一個根發絲都比不上。


    “我是眼瞎了才會跟你一樣愛上有婦之夫!”三願有自己做人的底線,“不是我逼你去和親,你是大哥為了坐穩皇位要你去和親,你不要亂冤枉人!”


    宋禾宴出言威脅:“倘若公主執意不肯解除交易,那下官隻能如實稟告皇上。”


    重瀾拿捏住了安謠公主的弱點,“謝將軍為保護百姓拋頭顱灑熱血,倘若他知道安謠公主你為了兒女私情犧牲百姓,他心裏會怎麽想。”


    安謠公主知道如果謝衡知道,一定會責怪自己自私,一定會看不起自己,一定會厭惡自己!


    最終,安謠公主妥協了,認命了,答應解除交易。


    時間神明給人後悔的機會,他告訴安謠公主如果後悔了,可以在交易的地點從右往左轉三圈,他就會趕來解除交易。


    在城門口,在一棵桃樹下,安謠公主從右往左轉三圈,安謠公主轉一圈就在心裏告訴自己終究隻是美夢,轉兩圈,告訴自己這場美夢該醒了,轉三圈,告訴自己,謝衡亡了妻,皇兄還未下旨,她還可以再爭取。


    安謠公主轉完三圈,一個十歲小男孩急忙從遠處跑來,一邊跑一邊喊,“來啦,來啦,別那麽著急!”


    他就是掌管時間的神明,重瀾沒想到他是一個小孩模樣。


    三願也不太相信,這不就是一個玩泥巴的小屁孩嗎,他是神明!


    歲月無情,宋禾宴以為時間神明是一個不苟言笑的老者。


    “都是老熟人了,不用那麽著急!”小男孩跑累了,要想喘氣休息。


    重瀾彬彬有禮,“敢問這位神明如何稱呼?”


    小男孩還是很有禮貌的,他鞠躬作揖,恭敬道;“不敢不敢,凡人有言,時間就是金錢,小生時金,幸會幸會!”


    時金是個大忙人,他沒有時間浪費,問安謠公主是不是後悔了,要解除交易,安謠公主艱難地點頭。


    “當初我們做交易的時候,你給我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現在你要解除交易也可以,但你給我一對眼睛。”那時時金需要一盞燈籠在夜間行走,所以便問安謠公主要了一顆夜明珠。


    “眼睛?”安謠公主還以為解除交易是時金要把夜明珠還給自己,沒想到是時金要她的眼睛才答應解除交易。


    時金一眼就看穿她的小心思,公開嘲笑她太天真,“我不是你的奴仆,不會免費為你服務,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你給夜明珠,我停止時間,現在你要恢複時間就應該給我報酬,這才是公平合理的交易。”


    安謠公主不想做瞎子,“可是眼睛……”


    “不是你的眼睛,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的眼睛,是齊王司鳳明的眼睛,一定要他的眼睛才行。”時金再三提醒。


    安謠公主還想說什麽,時金揚手不想聽,“明日此時,我在此恭候,眼到,解除交易,眼不到,交易繼續。”


    時金說完就原地消失不見,不給安謠公主訴說難處的機會。


    齊王五歲時發了一場高燒,燒退後雙目便失明了,先帝為治好齊王的雙眼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重金召來各國各地的名醫,直到半年前才治好了眼睛。


    現在,時金要齊王的眼睛才肯解除交易,這比登天還難。


    宋禾宴心想如果當今皇上是楚王,齊王才有可能獻出眼睛。


    先帝有很多孩子但大部分都夭折了,隻有三子一女長大成人,當今聖上和安謠公主是太後所生,齊王和楚王是已故的華太妃所生。


    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天下百姓,宋禾宴和安謠公主去拜訪了齊王。


    齊王因為雙目失明性情暴戾喜怒無常,安謠公主怎麽說也是當今皇上的親妹妹,齊王還是叫人上了一壺隔夜茶招待他們。


    安謠公主從小錦衣玉食,一聞就知道茶杯裏的茶是隔夜的,頓時拉長臉,但她有求於人還是忍了下來,齊王笑著叫她喝茶,她隻好抿一口。


    三願粗略地看了看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妹,安謠公主膚白貌美太長腿,這個齊王也長得人模狗樣,皮色偏白,有種病態。


    安謠公主吞吞吐吐的半天才說清楚來意,齊王一聽說她要自己的眼睛,頓時臉就黑了。


    齊王暗笑,這個女人跟她大哥一個樣,對他們兄弟二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狠毒,上來就要理直氣壯心安理得的要自己的眼睛。


    齊王冷笑道:“你為了男人用大晉的江山社稷來做交換,現在害怕了後悔了,就想要本王的眼睛去停止交易,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安謠公主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四皇兄,之前是安謠不懂事,事關大晉的江山,你一定……”


    齊王直接拒絕:“大晉的江山又不是本王的江山,憑什麽要本王獻出來之不易的眼睛!”


    “你大哥用陰謀詭計奪來的江山,你這個做妹妹的不知道珍惜隨便拿來玩,玩完了與本王何幹!”


    齊王臉上的恨意真真切切,他痛恨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司鳳權,如果不是司鳳權耍心眼,登上皇位的就是他同胞親哥楚王。


    安謠公主都快急哭了,她隻能求助宋禾宴,宋禾宴隻能和齊王說清事情的嚴重性,不管宋禾宴說得有多嚴重有多棘手,齊王就是無動於衷。


    宋禾宴說到嚴重處就問出來:“難道齊王真要眼睜睜看大晉江山覆滅?”


    齊王無所畏懼,說出心裏話:“覆滅了正好,這樣我親生哥哥才有機會做皇帝。”


    “大膽,司鳳明你果然有謀逆之心,你敢覬覦……”


    安謠公主還沒說完就被三願連扇兩巴掌,寶琴都嚇懵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尼姑敢打公主,又氣憤又害怕,“大膽,尼姑你……”


    寶琴還沒說完,三願的膽子更大了,單手拎起安謠公主,猛踢她的膝蓋,強迫她跪在地上,還踹她一腳,讓她像一條死狗趴在地上,然後還一腳踩在她脊背上,讓她無法動彈。


    雖然安謠公主從小舞刀弄劍,和三願相比也隻是花拳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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