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願和袁母兩人實在無法再忍受膩味的兩人,三願拉妙清,袁母拉袁晉,像棒打鴛鴦的家長,把他們兩個活活分開。


    “袁郎!”


    “清兒!”


    “真丟人,快走!”


    “袁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少爺拉回府,省得被這個狐狸精勾走!”


    “老太婆你罵誰!”三願怒氣又起,甩開妙清要上去跟袁母爭論,妙清怕她們打起來,急忙把三願拖走。


    “罵你呢!死光頭,不正經的死光頭,呸!”罵妙清和她徒弟,袁母還覺得晦氣。


    “哎呀,你這死,死老太婆還來勁了,是吧!”


    “溫赦不快過來幫忙,快把她拖走!”


    “娘子我們走吧,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長得妖裏妖氣的,沒長眼的尼姑才會看上這種男人!”袁母看不起三願的眼光,還是師父眼光好眼光高,這個妖裏妖氣的男人根本沒法跟她兒子相比。


    三願他們離開太守府後便碰上了六福忘善姐妹,這兩姐妹身邊還跟著一個滿臉麻子的老婦,老婦五十出頭,身體還算硬朗,腳步沉穩有力,老婦走在前邊帶路,一個勁地催促六福忘善走快點。


    碰到熟人,六福不僅要停下打招呼,還要請妙清到酒館喝一杯,這可把老婦給氣到了,要不是有求於六福和忘善,老婦早就啐她們兩口唾沫走人。


    六福一邊喝酒一邊介紹這個老婦,這個老婦是小涼村人士,小時候感染過天花留下了一臉麻子,村裏人都叫她麻婆。


    小涼村坐落在兩座高山之間的平地上,在武陵城外二十裏處,地形偏僻難走,那裏的村民極少外出,要不是發生了這件詭異恐怖的事,麻婆也不會來武陵城。


    這次麻婆來武陵城是為了找道士或者和尚去他們村驅邪拯救村民。前兩年麻婆來過武陵城賣過獸皮,是村裏唯一來過武陵城的老人,村裏便湊了三百文讓她來武陵城找道士或和尚。


    三百文在城裏根本拿不出手,在街頭擺攤算命的道士隻是掐指一算就要一百文,三百文根本不能夠請他去小涼村驅邪。


    “去去去,沒錢還怕什麽鬼,和鬼一起住得了!”


    道士讓麻婆趕緊走,不要妨礙他算命賺錢,麻婆見有很多人找這個道士算命,肯定他有幾分本事,不依不饒的,賴在道士的算命攤上不走,一定要道士去小涼村驅邪驅鬼,道士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推倒,碰巧路過的六福扶了她一把。


    麻婆見六福和忘善也束丸子頭,聽說她們是道姑,而且還是免費的,便拉她們去小涼村驅邪。


    現在,麻婆見六福一碗又一碗的喝酒,開始懷疑這兩個丸子頭姐妹不是道姑,還有,對麵這個尼姑也在喝酒,還有隔壁桌那個尼姑還有男人,麻婆更加懷疑他們是一夥招搖撞騙騙吃騙喝的神棍。


    現在說不要錢,等到了村裏肯定會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要很多錢!


    麻婆生氣了,揪著六福的耳朵,直接問出來,“你到底是不是道姑?你們這夥人是不是騙吃騙喝的神棍?”


    “啊,疼,老人家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我們真的是道姑!”六福拿開麻婆的手,揉揉自己被揪紅的耳朵,“行俠仗義、助人為樂是我們的宗旨,你不用擔心,我們肯定會幫你們村驅邪抓鬼!”


    六福說完,忘善手裏憑空出現一團火苗,她手指一指,火苗跑到酒碗裏,火碰到酒頓時燒起熊熊大火,她一拂手,桌上的熊熊大火又瞬間熄滅。


    這把麻婆看得目瞪口呆,相信了她們姐妹是有真本事的道姑,態度立馬恭敬起來,“老婦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兩位大師見諒,兩位大師你們一定要幫幫我們村啊!”


    “老人家你不用客氣,待我喝完這壇子酒便隨你前去捉鬼驅邪!”六福豪邁地拍了拍胸脯。


    “都快站不穩了,還捉鬼驅邪!”三願不屑地瞥了六福一眼,現在不用再懷疑,就是這個道姑帶壞了她師父。


    妙清喝了一碗酒還是無法消除心中的苦悶,想再喝一碗,三願卻不讓,“病才剛剛好了,把身體喝壞了沒人照顧。”


    六福一把將三願拉到身邊坐下,“你師父鬱悶喝酒解憂有何不可,你也來一碗?”


    “我可是正經尼姑,你不要引誘我破戒。”三願一把推開六福。


    三願不喝,六福隻好舉酒壇敬妙清,妙清也想一醉解千愁,拎起壇子咚咚就是半壇,妙清和六福喝得酩酊大醉。


    六福喝醉了還喊著去捉鬼驅邪,妙清擔心忘善一個人忙活不過來便讓三願和她們一起去,三願雖然不想去但這是妙清強烈要求,她隻能乖乖去。


    三願讓小桃留在客棧裏照顧阿妨和妙清,甘棠也留在客棧裏,隨後三願一行人便跟麻婆去小涼村捉鬼驅邪。


    在路上,麻婆把村裏的情況詳細說給三願他們聽,麻婆家院子裏種有一棵石榴樹,這棵石榴樹有一百多年了,傳了三代,每年都能結出上百個石榴。


    一個月前,開花的石榴樹突然一夜落花,半個月後便結出碩果,起初石榴果的果肉還是紅色的,但第二批石榴成熟時果肉卻是黑色,一開始麻婆一家以為是肥料充足,石榴長得太好所以紅得發黑。


    上百個紅得發黑的石榴,麻婆一家舍不得多吃,把大部分賣給村裏人,村裏的夫妻吃了這批黑石榴後便中了邪,凡是五十歲以下的夫妻每天都要懷孕生子。太陽一下山,夫妻倆人便上床搞,隻是搞了一次,女人的肚子便快速大起來,第二天雞叫的時候,女人就要生了,喊天哭地的,疼得撕心裂肺,生下一個嬰兒,嬰兒一生出來馬上就會變成血水流到石榴樹下,被石榴樹根吸收。


    見多識廣的三願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離奇的事,“村裏的夫妻每天都要生一個孩子?”


    麻婆:“每天都生,每天都要生一個,太陽一下,夫妻倆就跟中邪似的分吃一個石榴,吃完石榴就到上床搞,搞幾下,女人就懷孕了,第二天天一亮孩子就出生了。”


    溫赦好奇,“他們上床搞什麽,人不是要懷胎十個月才能生下孩子嗎?”


    麻婆白了溫赦一眼,“夫妻倆上床除了搞那事還能搞什麽!我們嚐試砍掉那棵石榴樹,但不管怎麽砍都砍不斷,用火燒也燒不掉,害死個人啦!”


    石榴樹是麻婆家的,村裏夫妻吃了麻婆家的石榴中了邪,麻婆一家已經成了村裏的罪人,所以村裏人讓麻婆去武陵城找高人驅邪,以此贖罪。


    “在人間很多地方石榴都是吉祥的象征,象征著多子多福,石榴樹怎麽會招來邪氣?”重瀾對人間的文化有些了解。


    “但也有這樣的說法,石榴樹的果實像燈籠,燈籠招鬼,是不祥之樹,而且多子可不是什麽好事。”三願向來反感多子多福這種說法,反感那些窮人生一窩孩子,生而不養就是造生殺生,在佛門看來是大惡。


    麻婆要解釋清楚,“在我們小涼村石榴樹是吉利樹能鎮宅子。”


    三願反問,“那你家的石榴樹怎麽招來了邪祟?”


    “我……”


    這個問題,麻婆回答不上來,她也納悶傳了三代的石榴樹為什麽突然招了邪,她也不是那種虐待兒媳的婆婆,也沒有做過什麽喪良心的事,難道是因為?


    不,這不可能!


    麻婆否定了腦子裏蹦出來的想法,眼裏閃過一絲惶恐,恰巧被忘善看到。


    三願嫌山路難走,一上山路便忍痛拿出上等符紙畫一道招風符,貼空中招來強風,讓強風帶他們快速走過山路,麻婆第一次踩風行走又興奮又有害怕,重瀾扶著她,她還是擔心摔倒。


    風把三願他們送到麻婆家時,太陽正好下山,就跟麻婆說的一樣,村中的夫妻就跟中了邪一樣,爭著搶著來麻婆家摘石榴,麻婆的三個孫子和五個孫女怎麽攔都攔不住。


    “不要摘我們家的石榴,嗚嗚,要給錢買!”


    “去你的,小屁孩滾一邊去!”


    “你們不給錢,我奶奶回來會罵人的!”


    “都是一個村的,吃你家一個石榴怎麽了!”


    “大師你們看,這些發狂的村民一個個的就跟中了邪一樣!”麻婆不敢上前攔人收錢怕被打。


    “我的,我的石榴!”


    “去你媽的,我先摘的!”


    一刻鍾後,村裏的夫妻才陸續離開,麻婆罵孫女沒用連人都攔不住,“白吃白喝的賠錢貨,連個人都不敢攔,白養了!”


    “奶奶你不怕,那你去攔人要錢啊!”


    麻婆脾氣最硬的孫女,周招娣嗆了一句,就被麻婆拿擀麵杖追著打,重瀾急忙上前把周招娣護在身後。


    “大娘有什麽事好好說,不要打孩子!”


    “公子你護著她幹嘛,她不是孩子是賠錢貨,打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麻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讓重瀾心生不悅。


    麻婆的兒子和兒媳吃了石榴就回房間,對麻婆打孩子這件事視若無睹,然後房間裏就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溫赦聽得麵紅耳赤,看向三願咽了咽口水。


    “打死你這個賠錢貨!連個石榴都護不住,養你有什麽用!”


    “那些石榴都是惡果,中邪的人才吃!”


    “惡果就不能賣了?中邪的人吃人家的果就不用給錢了?”麻婆都記著,等驅了邪,等村裏人恢複正常,她就挨家挨戶上門討要果錢。


    重瀾攔不住麻婆,麻婆一棍一棍的打在周招娣身上,三願心裏很不舒服,大聲喊道,“種惡果的老惡婆,你到底還要不要驅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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