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城亂起來了,而最先打起來的,就是殤門和飛羽閣。


    骨玨告訴雩螭的,就在昨天,他知道了一些關於飛羽閣的秘聞。


    荼如玉,並非是純粹的江湖俠客,他是飛羽閣主的關門弟子,同時,也是私生子。


    飛羽閣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隻知道閣主有個關門弟子,並且,這些連荼如玉自己本人都不知道。


    他並沒有拜進飛羽閣,甚至沒想到自己是飛羽閣的弟子。


    “那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昨天圍堵我們的那些人自己說出來的。”


    說荼如玉是少閣主,是飛羽閣主的親兒子,而荼如玉也沒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師父,竟然就是自己的父親,還是飛羽閣的閣主。


    “難怪。”


    雩螭躺在床上,望著床幔的頂部,骨玨伸手捏住了他的臉,讓他看向自己。


    那張昳麗的臉上現如今總算有了些血色。


    雩螭恢複的很好。


    “難怪什麽?”


    “當初他同你比試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刀法有些眼熟,同飛羽閣的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樣。”


    想必是飛羽閣主不想讓人猜到荼如玉的真實身份,所以將飛羽閣的刀法做了改進,又教給了荼如玉。


    ……


    昨日骨玨和荼如玉追著綁架了小師妹的歹徒一路到了西街。


    誰曾想有人埋伏在那裏。


    小師妹的行跡丟了。


    他們被包圍。


    來人穿著衣服都沒換,正是飛羽閣和殤門的人。


    他們對骨玨和荼如玉下手,而飛羽閣的人明顯避開了荼如玉。


    荼如玉不明白為什麽,骨玨就更加不明白了。


    直到一個殤門弟子刺傷了荼如玉的手臂之後,飛羽閣的一個弟子叫了他一聲。


    “少閣主!”


    荼如玉愣了一下,差點被人砍了腦袋。


    還好骨玨抽空撈了他一把,不然這人早就見閻王了。


    殤門的人大多是衝著荼如玉去的,隻有骨玨,像個怨種一樣,既要對付飛羽閣,又要對付殤門。


    期間飛羽閣一邊攻擊防備骨玨,一邊還要對殤門罵罵咧咧。


    “天殺的,都說了別動他,他是我們閣主的兒子。”


    “你們殤門到底是不是來合作的?”


    “有病吧,別動我少閣主!”


    ……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骨玨被迫吃了個瓜。


    殤門當然也不全是啞巴。


    “斬草除根,萬一這人出去告訴別人怎麽辦?”


    “怎麽?你們要破壞門主大事?”


    ……


    後來因為敵人太多,他們打著打著就被分散開了,後來荼如玉怎麽樣了他不知道。


    他雖然武功不算低,但是寡不敵眾,很快就被圍了。


    被逼進了一座酒樓裏,雖然限製變多了,但是能躲避反擊的機會也變多了。


    酒樓會塌是骨玨的手筆。


    一對一,一對十那些人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但是人太多了就算內力再強也會被慢慢磨盡的。


    最後他一邊閃躲反擊,一邊觀察了酒樓鑄造結構,成功將酒樓承重全部斬斷。


    那些人全都被埋葬在了酒樓裏。


    骨玨受了傷,腹上中了劍,但他看準了建築倒塌的方向,及時躲在了那根粗壯的房梁之下,支起了一小片空間。


    他才能安全。


    隻是沒有止血藥,腹上傷口的血不斷往外湧,所以他變得很虛弱。


    在黑暗之中,他一聲聲的叫著雩螭的名字。


    本來是給自己鼓氣的,告訴自己不能在這把命丟了。


    他還要回去見雩螭。


    他才和雩螭互相表明了心跡。


    他們才剛在一起。


    他們的未來還要一起走出好遠好遠。


    他是真的想和雩螭白頭到老的。


    隻是沒想到,一聲聲呼喚,他也變得越來越虛弱,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快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了。


    雩螭來了。


    在黑暗之中,雩螭衣袂翻飛,出現在了他麵前。


    一掌就劈飛了房梁,到了他的身邊。


    ……


    “隻是今日一早,飛羽閣和殤門的打起來了,原因好像就是荼如玉?”


    骨玨隻是趁著雩螭沒醒的時候出去了一趟,拿了自己的衣服過來。


    這麽件事也是路上聽人說了兩句,不清楚細節。


    雩螭的手指按在骨玨的眼尾,被骨玨抓住。


    他輕蹙了眉,有些惋惜。


    “骨玨,荼如玉,死了。”


    骨玨一怔,眼睛不可置信的對上了雩螭的眸子,裏麵全是認真。


    “怎麽,會…”


    明明大多數的敵人,都是衝著他來的,追著荼如玉而去的,隻有殤門……


    雩螭手滑下,摸到了骨玨的後頸,把他的頭輕輕按到了自己的頸窩間。


    其實他明白,雖然認識荼如玉的時間短,但荼如玉麵對骨玨真誠。


    而且他們都追求能變得更強,一起比試切磋。


    早就是朋友了。


    “昨夜,我在約定的地方等你時,是他先來了,讓我來救你,話還沒說完,就斷氣了。”


    荼如玉是個光風霽月的人。


    他早上還高高興興的約了要跟骨玨去挑一把好刀,送給自己心愛的姑娘。


    下午就看見了自己心愛的姑娘被人綁走。


    直到晚上,他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在死之前還要撐著口氣出來報信,讓人回去救自己的好友。


    飛羽閣主隻有這一個兒子,與正妻生了三個孩子,皆是女兒。


    後來他同外麵養的外室誕下了荼如玉,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未來飛羽閣的繼承人。


    死了。


    死在了殤門手上。


    本來飛羽閣同殤門是合作關係,因為荼如玉的死,飛羽閣主就撕破了臉,率先向殤門開了戰。


    飛羽閣直係弟子知道了荼如玉的身份,在飛羽閣主的怒火熏陶之下,發誓要為死去的少閣主報仇。


    誰曾想在飛羽閣和殤門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斷龍教跑進來橫插了一腳,不是湊熱鬧,也不是撿便宜。


    他們是來幫殤門的


    而就是因為飛羽閣,被隱藏在暗中的詭計這才暴露了出來。


    原是殤門聯合了斷龍教,飛羽閣等幾個門派,密謀了一個計劃。


    武林盟在江湖上聲名顯赫,做了這武林之首太久了。


    晏未休太年輕,也太果決,擋了他們太多的路。


    他們想把晏未休拉下來,再把武林重新攪亂,來一次大洗牌。


    這武林之首的位置也該換個人來坐坐了。


    所以在收到請帖的時候,他們就密謀了一個計劃。


    怎麽樣才能讓支持晏未休的那些門派和晏未休離心呢?


    挑撥他們。


    所以殤門抓了三個普通人,喂他們吃下了不亡,騙他們說給他們吃了致命劇毒,要想拿到解藥 就必須幫他們做一件事。


    去霽月閣,把毒藥忘川雪帶回來。


    之後就把他們送到了霽月閣的情報交接處。


    放了朵黑色的曼陀羅花。


    果不其然,這三個人都順利的進到了霽月閣。


    並且把忘川雪給他們帶了回來。


    隻是可惜,不亡沒有解藥,那三個人被他們拋棄了。


    他們隻是普通人,不知道什麽是不亡,也不知道什麽是忘川雪,更不知道他們帶回去的,其實就是解他們所中劇毒的“解藥”。


    紫宸道派屬於中立,誰也不支持。


    長青山派和聖月教卻支持著武林盟,支持著晏未休。


    所以第一枚忘川雪,他們買通了教主夫人身邊的丫鬟,喂給了聖月教的教主夫人,因為她不僅僅是聖月教的教主夫人,同時還是長青山派掌門的親妹妹。


    她在晏未休籌辦的武林大會上出了事,晏未休肯定要給交代,這樣就能讓長青山派和聖月教對晏未休生出不滿。


    因為所下的毒是忘川雪,霽月閣的獨門劇毒,丫鬟之後也被他們滅口了,所以沒有人會懷疑到他們身上。


    第二枚忘川雪,給了雲門的大小姐,雲歌。


    就是她鼓動著雲門支持了晏未休,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晏未休對這位雲門大小姐,竟然還有些別的心思。


    晏未休和雲歌曾經同行一年,一同遊曆江湖,罰奸除惡,懲惡揚善。


    這並不是什麽秘密。


    本以為這一次隻是老友見麵,但雲歌到了武林大會,見到晏未休的時候,帶著自己的夫君和女兒。


    晏未休看見雲歌女兒的時候,悵然失落的模樣太明顯了。


    雖然隻有一瞬,但還是被看清了。


    難怪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林盟主年近三十卻一直沒有娶妻生子,原來,心裏住著的,是這位早已嫁人的雲門大小姐。


    至於殺晏隨,就更簡單了,晏未休隻有晏隨這一個親人,看的很重要。


    所以當初長青山派內亂時,他才會請求師父送走晏隨。


    支持他的門派和他生了嫌隙。


    心愛之人中毒身亡。


    唯一的弟弟也離他而去。


    真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心力交瘁,肝腸寸斷的難過至極啊。


    晏未休眾叛親離,所有在乎他的人,他在乎的人都因他而死,真的是太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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