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藥粉,都是被改良過的,去除了香雪紫的毒性,但依舊保留藥性。簡單來說,這藥,會誘發人得寒症,其症狀和這次禮縣瘟疫,一模一樣。”


    聽到這,三人的麵色開始往下沉,一種不好的猜測在他們心中升起。


    蘇湄震驚,難以置信的反問:“難道你猜測,禮縣的這次瘟疫,不是自然發病,而是被人投毒所致?”


    一句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瞬間在幾人心頭炸開。


    蘇湄的猜測,正是蘇洵美這兩天所想。


    前世,蘇家被滿門抄斬的諸多罪名中,就有一條是見利忘義、戕害百姓。


    這兩個詞是什麽意思?不就是說蘇家為了利益去坑害百姓?


    可是蘇家再如何經商,終究是個醫者,主業都是行醫救世。


    所以前世她一直想不通這一點,隻覺得是牆倒眾人推,一股腦把所有罪名都安在蘇家頭上。


    而那封信神秘信件上也說,蘇家在禮縣是被人算計了。


    當時看到信中這一點,她更稀裏糊塗,蘇家不過是治病救人,還能如何被人算計?


    可是昨天,當她拿到薑嬸子遞給她的那片紙、聞到這個熟悉的味道、想到那味毒藥。


    她的思路一下子被打開了。


    她瞬間把這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了一起,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如果禮縣瘟疫是人為製造的,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這人先是製造禮縣瘟疫,再讓蘇家接下聖旨來禮縣清除瘟疫,接著蘇家的藥材出現問題救治不力、造成疫病擴散,邊民守軍慘死激起民憤。最後順勢徹查蘇家,再把製造瘟疫的帽子扣在蘇家頭上。


    如此一來,從頭到尾形成了一個閉環,在外人看來,蘇家那些讓人痛恨的行為,看起來都會變得合情合理。


    蘇家隻能百口莫辯,再無翻身的可能。


    這個製造瘟疫的人,引著蘇家一步步走進圈套中。


    看著三人難以言說的表情,蘇洵美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蘇湄謹慎的開口:“洵兒,在沒有證據之前,這些都隻能是猜測。”


    蘇洵美點頭認同:“所以我們現在就要找出這證據,不為別的,隻為到時候真有人把這盆髒水潑到蘇家身上的時候,我們有力自保。”


    “洵兒,你可是有了懷疑的對象?”


    蘇湄還是了解這個女兒的,沒有一點苗頭,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康景鴻!”


    蘇洵美又一頓,“還有……雲遙,或者說陛下。”


    蘇湄瞬間擰緊眉頭,低聲喃喃:“這康景鴻嘛,一來禮縣就在暗裏處處與我們作對,可以理解。”


    “他可不止禮縣,”半夏站出來向著蘇湄補充道:“家主,娘子還沒同您說吧?從我們那天帶著藥草出京開始,這康景鴻就一直在為難我們。”


    “還有,剛才在堂中,這康景鴻就試探過我。”蘇洵美說出自己的觀察。


    “這藥粉的事,我本想今天一並揭露出來。可就在開口的前一秒,我突然意識到若蘇家真是被人算計了,那現在說出來,無異於把自己明晃晃提前暴露在敵人的弓箭之下。還不如我們裝不知道,然後暗中做準備。”


    “隻是我一直沒想明白,康景鴻他到底圖什麽?”


    想到死前康王妃囂張地說,不圖她那仨瓜倆棗的嫁妝,那他們康王府到底圖蘇家什麽?


    蘇湄思索著說:“確實,你做得對。這樣看來,康景鴻的目的性很明顯。”


    “隻是九皇子或陛下,又怎麽說?”


    玉竹和半夏對視一眼,不再開口,隻等蘇洵美自己開口。


    “父親,你可知今天我為何要與他爭吵?”


    “為何?”


    “因為匡新年,他是假藥案的重要人物,我要雲遙去查,可他卻瞞著我想偷偷去把人抓了。”


    “到現在我都不確定匡新年,到底是不是在他手上。所以我今天逼問他,不是在耍小性子,而是真有一種可能——匡新年在他手上,聽他的吩咐行事。”


    “主要是,瘟疫這事,連皇帝和天下百姓都算計進去了,康景鴻他有這樣的能力嗎?”


    蘇湄沒有開口,暗自思索著,不敢再接著問下去,可蘇洵美還是接著說了。


    “康景鴻的背後,一定還有高人,就是不知道這背後之人是雲遙,還是陛下了。”


    “洵兒!”


    話音剛落,蘇湄立馬出聲打斷,不讓她再說下去。反而轉頭向三人叮囑。


    “這話,可以想、可以猜,但是不可以再說。除了我們四人,決不能再讓第五人知曉。”


    三人自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鄭重點頭。


    靜了片刻,蘇湄才又再次開口,“嗬、不惜用一個縣、甚至整個邊城的百姓為誘餌,當真是看得起我們蘇家!”


    “現在看來,假藥反倒成了小問題。我們得好好查查這瘟疫的來頭。”


    蘇洵美看向蘇湄,“爹爹,我之所以會把這些都說出來,就是發現,這事已經不是我一個人能去處理的了,我需要家裏的資源支持。”


    蘇湄輕歎一口氣,“你這孩子,你早該說的,總不能什麽都讓你一個人扛著吧?你忘了?咱們蘇家是一體的。”


    “來,咱們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麽做?”


    蘇洵美壓下心中的感動與惆悵,開口說:“關鍵還是在匡新年,不僅是假藥的問題。既然李婆婆能說出匡新年,不論是不是真的匡新年本人,那這藥粉,都一定與他有關。”


    幾人都認可這種推測分析。


    玉竹開口建議:“娘子,那我再去找柳子,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讓他再接著查匡新年,看看有沒有新線索。”


    “可以。”蘇洵美點頭,“多給他些銀錢,讓他多費心。”


    蘇湄也對著玉竹交代,“你們以前通信的方式太麻煩,我那裏有養著專門傳信的飛鴿,你們以後聯係用這個,快些。”


    “另外,告訴你那個朋友,若需要人手幫忙,就去找京遠鏢局,這個鏢局的老板和我是過命的交情,又和我們蘇家合作多年,可信。”


    “好!”玉竹一一記在心裏。


    半夏在一邊,有些著急,“家主、娘子,那我呢?我能做些什麽?”


    蘇洵美笑了,“你別急,你等會兒就去幫我打聽件事。那個李婆婆,我覺得她今日辨認李如的時候,很奇怪。待明日,我還要再去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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