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洵,你講!”堂伯父開口。


    “我請求,此次家中盤查,我也要作為主事人之一,參與其中!”


    “阿洵!不可!”桑氏皺眉,第一個不同意,洵兒今天鋒芒太露,況且這又是這麽得罪人的活計,以後這名聲傳揚出去,還怎麽在京中立足?


    堂中的伯娘、嬸子們也紛紛反對、勸阻。


    “這不行,阿洵你是個女孩子,這樣拋頭露麵,以後還怎麽嫁九皇子、做安平王妃?”


    “阿洵你別以為這是個威風的活計,裏麵的學問可大著呢。你別覺著像運一批藥材出去一樣簡單!”


    蘇洵美不服氣,反駁道:“誰說女子就處理不了這生意場裏的門門道道?又是誰說的我一定要嫁為人婦?”


    “這生意場我偏要闖一闖,無人敢娶我便坐堂招夫!”


    “你!……”


    這驚世駭俗的言論懟的眾人啞口無言,還能說什麽呢?


    “嗬、”二嬸輕笑,“說大話誰不會?你想做,那便賭一賭,若你應付不來這複雜的盤查,那以後就都乖乖待在家中,做個安心待嫁的娘子。”


    蘇洵美的好勝心一下子被挑起來,“那我若應付得來呢?既然要賭,那就要說個好彩頭。”


    “若你能在這次家中清查中運籌帷幄,以後便不拘著你,家中生意你也上桌提意見!”


    家中的長輩也覺得有意思,紛紛開口允諾。


    蘇湄一錘定音,“那好,三月為期,阿洵若能理出來個頭緒,那我們就答應你。”


    不過他最後補充了一點,提醒蘇洵美。


    “隻是你二嬸說得對,這些人或多或少還是為蘇家做了貢獻的,咱們也不能完全論過不論功。”


    “我知道了,父親。”蘇洵美乖巧應下。


    原以為這事兒就這樣揭過去了,可那遠方堂叔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是不依不饒問。


    “這罰人的事算是有個章程定下來了,那大哥這樣固執,若這次再決策錯、選錯了路,那要怎麽辦?”


    “嗬,堂叔這言下之意,是想父親把家主這個位子讓出來嗎?”


    蘇洵美沒想到,蘇家都到了如今的地步,竟然還有人想著內訌爭權。


    “我一句瘟疫之事不會再波及我們,你們當真就以為蘇家已經脫離危險的檔口了?”蘇洵美反問。


    “這……又怎麽說?是生意經營上的問題嗎?”三叔蘇淮皺眉詢問。


    “經營上當然還會再出問題,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說的是一切問題的根本,是站在這一件件事情背後,與我蘇家作對的人。”


    蘇洵美站定,鄭重的說:“各位叔伯、嬸娘,你們也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難道就沒有想過,不覺得蘇家這一樁樁一件件事來得太密了些嗎?”


    聞言,在場的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是說……有人,已經盯我們蘇府很久了,近幾個月蘇家的所有遭遇,都離不開他的手筆?”二叔暗自思索著,喃喃道。


    “阿洵,這人是誰?”一位嬸娘不安開口詢問。


    蘇洵美和蘇湄對視一眼,默契地交換了眼神。


    “還不知道。”


    在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之前,他們不能隨便說出康景鴻的名字,更別說更多的猜測。


    蘇洵美輕歎一聲,“當初淩陽公子離京,碼頭一場大火誤燒了康王府所有大船,你們可知,那大火本想是燒我蘇家碼頭的?是淩陽公子設計才躲過一劫。”


    “禮縣太醫接連病倒,你們可知那本是想毒害我們蘇家大夫的?也是淩陽公子巧設計謀才堪堪躲過。”


    “剛到禮縣的那場大火、逃跑的劉太醫、下藥的李婆婆,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衝著要蘇家命去的?”


    可能這就是他們醫者,心懷慈悲於是把世間人都想得太美好,危險都到了身邊,還沒意識到敵人的血盆大口。


    “就這樣,蘇家已經遭受重創,你們還想著在家中爭權奪利?”


    所有人屏住呼吸,感覺背後發毛。這一切,他們竟然毫無覺察。


    也羞愧於自己剛剛生出的私心。


    “所以,現在蘇家要做的,就是要藏拙,要韜光養晦,等待那個屬於我們的機會。”


    蘇湄再次開口,算是解釋了一下他為何一定要堅持自己的計劃。


    蘇洵美知道,這些人蠢蠢欲動的心思怎麽會徹底放下?於是她主動開口。


    “父親,其實堂叔說的也對,一家之主何其重要,若此次次決策錯誤,那家族豈不是有覆滅的風險?”


    蘇湄知道他這個女兒又有鬼點子了,開口詢問:“哦?洵兒想說什麽?”


    “我想說,既然我立了賭約,那不妨父親也立個賭約。同樣以三月為期,若按照父親的方法,蘇家的生意經營沒有好轉的跡象,那父親就讓出家主的位子,由蘇家重新選家主!”


    此言一出,堂中一時間無人敢接話。


    有在位的家主卻換家主,這還是蘇家從來沒有過的。


    “阿洵!別胡鬧!”


    三嬸子一直沒開口,這會兒卻是真急了。


    真是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


    “洵兒!”


    蘇母桑氏也皺眉搖頭,伸手扯了扯女兒的衣袖,讓她別再胡亂說話。


    “好!我覺得此法甚好!公平合理!”


    可那遠方堂叔此時卻站了起來,拍手稱快。


    蘇湄坐在主位,無奈一笑,望向看著他笑得狡黠的女兒,抬手指了指蘇洵美。


    “行!我女兒給我立下的這個賭約,我接下了!”


    蘇湄一口應下。


    “老爺!”


    “大哥!”


    眾人急了,都想開口勸阻,卻被蘇湄製止了。


    “慢著!”一位年歲頗高的堂伯父開口,緩了片刻,又繼續說。


    “三月之期,太短。治病救人還要有個周期過程,做生意也一樣。”


    “要我說,不如延長為六個月。再有兩天便是八月,過六個月正好是正月過後。那時正好過完年,到底行不行,新的一年咱們再看。”


    蘇湄知道,這是老堂哥在為他爭取時間,他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好!明年正月,見分曉!”


    這一次,蘇洵美徹底說服了他們,對於過去種種,一切都沒有了爭議,從此隻有往前看。


    回到木棉苑,蘇洵美叫來匡仕遊。


    “四兒,叫你安排人盯著康王府,怎麽樣,這兩天他都有什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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