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明生怕淩陽有思想負擔,於是又主動出言解釋了一遍。


    “我這身子是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後,便一直弱得很。如今一些重活、還有習武等活動,我是沒法參加的。平時也還好,就這樣養著,隻一換季或天色稍變就要格外仔細,就是格外麻煩些罷了。”


    他平淡的語氣中聽不出對自己身體狀況的擔憂,一切看起來都格外的平靜,他好像還很是滿意與接受自己的現狀。


    淩陽與蘇洵美交換了一個眼神,他眼神中有一絲猶豫,他在詢問蘇洵美的意思。


    蘇洵美雖無法看出師兄具體想要表達什麽,但結合自己前麵的猜測,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情。


    看著兩人的眉眼官司,五皇子笑了。


    “哈哈哈哈”


    “蘇娘子,我剛才同你擺了個臉色就嚇住你了嗎?我什麽脾氣淩陽公子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有什麽就直接說吧,我都受得住。”


    聽到這話,淩陽才開口說:“殿下,那我有話直說了。”


    雲思明微笑示意。


    “如果我真的沒診錯的話,殿下你五六歲那次生病,恐怕並不是什麽風寒,而是被人下了毒。當時應該隻解了表症,並未根治,所以這些年來身體才一直虛弱。隻是這毒並不致命,所以才並未要了你的性命。”


    淩陽一口氣說出結論,還時刻觀察著雲思明的表情,準備稍有不妥就住嘴。


    在場所有人聽到他的話一怔,蘇洵美挑挑眉頭,師兄的結論與她的一致!


    雲思明怔愣片刻,就立刻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廝,小廝立馬反應過來,轉身到門窗邊看了看院中,無人,這才關上門窗。


    雲思明這才又開口:“那照淩陽公子的說法,是我這些年體虛體弱、胃寒怕冷,都是這毒藥的後遺症,實際我身體底子並非如此。”


    淩陽點點頭。


    “淩陽空子這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雲思明不過片刻就收起了自己的驚訝,很快恢複了過來,語氣淡淡。


    看他如此快地便恢複了情緒,蘇洵美和淩陽都不禁感歎,要麽是這人的定力強。他們還真是少見病人聽到這種結論,還能這麽鎮靜的。


    要麽……就是這五皇子完全不相信他們的診斷。


    蘇洵美眼珠一轉,主動出言反問淩陽:“師兄你確定沒有診錯?”


    這話雲思明不好問,她便幫著問。


    淩陽自然知道小師妹的心思,立刻解釋:“上次想必你就覺察出不對了,殿下身體裏這一縷寒氣並非普通尋常風寒所致,若非毒物寒氣不會這麽強勁,在身體中盤踞十幾年不散。”


    看著兩人在他這裏唱雙簧,雲思明無奈笑了起來,他揮揮手打斷兩人。


    “蘇娘子、淩陽公子,我並非不信你們,隻是……”


    雲思明頓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以蘇娘子的醫術,你上次就已經覺察了吧?隻是怕出紕漏,才這才叫了淩陽公子來。”


    “殿下英明,娘子上次一回去就叫我趕緊催師兄來京,說您的脈象不妥。”


    蘇洵美有些不好意思,可玉竹卻不願意自家娘子的所作所為無人知曉,被人誤解。


    蘇洵美隻好出言:“事關殿下的身體,我不敢亂下決斷。”


    “難怪……”雲思明一副了然的樣子,自嘲一笑,看起來又惆悵了幾分,那表情難以形容。


    “難怪我母妃說我沒生病前明明身子健壯得很,像隻小牛犢,幾乎不生病。她還常常自責,說大意小瞧了那場風寒,叫我身子都被整垮了。”


    幾人都默不作聲,沒有人去詢問為何會這樣?這毒是怎麽來的?為何這些年宮中太醫沒有一人診出不妥?


    宮中的事,說不清,不能細想。


    就算雲思明想要追究調查,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們不能插手。


    “那……這毒還能清幹淨嗎?”


    雲思明語氣中略帶著幾分期盼,又小心翼翼的問。


    雖然現在這毒並沒有多大致命性危害,身體除了虛弱也還算可以,可是誰又不想活得更健康強壯、是個正常人呢?


    更何況他還是個男子,秋日狩獵、冬日冰嬉、夏日遊泳、春日踏青,這些尋常男子皆可做的事他基本上都不能做,就為了這副身子能養護得更好些。


    話語中的試探和心酸,沒有人比他體會更深,別人也無法感同身受。


    聞言,淩陽重重一點頭,“自然可治!”


    “殿下恐怕不知,我和阿洵都是師承青城山,我們青城山向來最擅長的就是製毒解毒。不是我吹牛,這毒藥對別的大夫來說或許很棘手,可對我來說,一定藥到病除。”


    見他說得如此自信,雲思明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第一次他心中有了波動。


    蘇洵美看到雲思明不再隻是淺淺的、客氣禮貌的微笑,心中也很為他開心。


    五殿下對雲遙這般好,師兄若能幫他五哥恢複身體健康,想必阿遙也會很開心的。


    “殿下,那我現在就為您開方子?”淩陽摸清了雲思明的脾氣,知道這人當真是個好人,便也隨性自在了些,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說著,他抬眼就看向雲思明身邊的小廝,眼神示意他快去拿紙筆墨紙硯來。


    “且慢!”雲思明卻忽然一抬手,製止了小廝的動作,神色有些憂慮。


    他猶豫了。


    能給他下藥、讓他的身子十幾年羸弱多病的,能是什麽人?敵暗我明,他若突然好了,會不會麵臨更大的危機與風險?


    “我這毒,一般大夫當真無法診出嗎?我身子特殊,太醫每半月都會為我請一次平安脈,若是……我這突然好了,會不會被太醫診出來?”


    這話一出,幾人臉上的疑惑瞬間得到答案,原來殿下在擔憂這個。


    淩陽點點頭,表示理解,“殿下,其實這毒有兩種解法。


    一種便是開吃藥,好的快些,七天便可將餘毒排淨,再養上幾個月,身子便可恢複如初了。


    另一種便是針灸藥浴,這種方法排毒要慢些,最快也要一年半載的。


    您有您的擔憂,若您怕病好得太快,惹人起疑、招致禍端,不妨就按治慢病的法子來,這樣你也可多些時間準備。”


    “您看您選哪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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