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陽正準備開口,馬車忽然停了。


    半夏立馬警覺,示意先別出聲,自己掀開車簾探出頭去問:“怎麽了?”


    車夫趕緊回話,“半夏姑娘,說是三皇子回京,他的馬車等會兒要從這條街上過,現在來往的車輛都要暫時避讓。您給娘子說一聲,恐怕今日恢複要晚一些了。”


    半夏點點頭示意明白了,“行,那我跟娘子說一聲。”


    兩人的對話,車裏的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看沒什麽大事,淩陽又湊到一起低聲說起來。


    “我嘞計劃很簡單,我們悄眯眯把嘞個毒給他解了,嘞樣不論以後五皇子查不查幕後黑手、查到誰,嘞個毒藥本身都不會是重點,青城山自然就不得陷入危險。”


    淩陽看著蘇洵美輕歎,“也幸虧你叫我來給五皇子診脈,否則嘞件事要是被別個發現嘍,青城山的毒藥毒害皇子,那山上豈不是要遭遇滅頂之災?”


    蘇洵美打了個冷戰,一陣後怕,“我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還有一事,”淩陽看向蘇雪美接著說,“現在嘞個五皇子好多歲?”


    蘇洵美回想計算著,“如果沒記錯,殿下今年應該是十九歲,明年才行冠禮。師兄是想問他幾歲生的病、中的毒嗎?”


    “是噻。”淩陽扳手指算起來,“他說是五歲生病,那也就是十四年前。”


    “師兄問這個幹什麽?”玉竹和半夏十分疑惑。


    淩陽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向三人,“你們想,十四年前的香雪紫,禮縣瘟疫被改良的香雪紫,十幾年過去了,都還是同一種毒藥。”


    他誘導著眾人思考、分析。


    “也就是說,可能這十幾年間,山上真正被泄露、盜走的毒藥,隻有香雪紫?”半夏試探問。


    “也有另一種可能,”玉竹若有所思,“那就是這十幾年間在山下為非作歹的,一直都是同一個人,而他最懂、也最會用香雪紫。”


    “啪!”


    淩陽一拍雙手,“我逗是嘞個意思。”


    蘇洵美聽明白了,“我明白師兄的意思了,此次瘟疫案的證人死了,身上再難查到那賣藥人的線索。可若退回到十四年前,說不定師傅能找到一些新的線索。”


    玉竹和半夏聽了,紛紛向淩陽投去讚許和崇拜的目光,“師兄的腦子轉得就是快!”


    “是,我逗是楞個想的。”淩陽頻頻點頭,又開始暴露他的本性,對玉竹半夏說:“你們兩個啥子時候也變得啷個聰明了?”


    玉竹:“……”


    半夏:“……”


    師兄就是不能誇,一誇那張毒嘴就上線了。


    “師兄的嘴啥子時候不罵人了,我們就啥子時候變聰明。”玉竹和半夏齊聲回懟。


    淩陽不再開玩笑,正色道:“其實山上嘞些年對獨樓的管理一直都很嚴格,所以這次怎麽排查都沒得發現問題。可若是十四年前,或許師父就真的能找到問題了。我今晚回去就寫一封書信給師父,叫他順著這條線好好查一哈兒。”


    幾人剛說完,馬車也動起來,繼續朝蘇府走去。


    他們的馬車與三皇子回京的隊伍一前一後擦肩而過,三皇子悠悠坐在馬車上,他抬手掀開車簾一角,露出一張成熟穩重的臉。


    這張臉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他麵容硬朗又嚴肅,一雙眼眸看起來稍有些陰鬱。


    他遠遠瞥了一眼帶著蘇府標誌的馬車。


    下人機靈的觀察到了他的視線落在遠處,急忙湊上前詢問:“殿下,可是有什麽不妥?”


    三皇子雲思敬微微搖頭,放下車簾,“回府。”


    下人不再多言,繼續在前麵開路,想要快一點回到府中。


    三天前,三皇子妃就接到雲思敬回京的消息,她早早就派人收拾打理院落,這會兒等在王府門口迎接。


    這三皇子府可比五皇子府要氣派多了,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感覺,畢竟三皇子母妃白貴妃可是鎮南侯嫡女,不但受寵,還家世顯赫。


    雲思敬的馬車一靠近,三皇子妃就一臉期盼微笑著湊了上去,“殿下一路辛苦了。”


    三皇子雲思敬走下馬車,上前握住三皇子妃的手,輕拍了拍,麵帶微笑,“皇子妃近日獨自操持府中事宜,也辛苦了。”


    “臣妾願為殿下操勞。”三皇子妃麵帶少女的嬌俏羞怯,羞赧一笑,“殿下在外奔波勞碌,;連中秋都沒能趕回來,如今又一路舟車勞頓,臣妾已經備好了飯菜,今晚就安安心心吃頓團圓飯吧。”


    雲思敬鬆開三皇子妃的手,獨自走在前麵,帶著眾人往走去,“好。”


    三皇子妃手中一空,垂下眼眸,眼中閃過一抹失落,不過她立馬收拾起心情跟著往裏走去。


    卻見雲思敬在前麵同下人吩咐:“去把付管家找來,今晚我有事要與他商議。”


    “是。”下人一抱拳,便退下去辦事了。


    雲思敬略略一側身,看向身後的三皇子妃,“聽說母妃中秋宴為我求娶了一位側妃,如今結果如何了?”


    三皇子妃心中一涼,立刻反應了過來,湊上前去,“母妃自然為殿下操心考慮,隻是那蘇家娘子不識抬舉,她說要坐堂招夫。”


    “坐堂招夫?”雲思敬唇角微勾,麵上湧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坐堂招夫……甚是有趣,真是個妙人。”


    三皇子妃拿不準身邊人的心思,再次出言試探,“殿下,她本就是個商賈女子,上不得台麵。你若真想納側妃,要不我去娘家妹妹裏為您挑一位?”


    雲思敬眉頭輕皺,“不必了,先吃飯吧。”


    得了這樣的回答,三皇子妃反倒鬆了一口氣,看來丈夫並不是真的有心思想要納側妃。


    可她心中還是不踏實。不行,她的提前準備著,從家中找幾位好拿捏的。她不可能把這側妃之位讓給外人,若哪一天丈夫突然提起來了,到時候也好直接送來。


    ……


    是夜,蘇洵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一天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一切局勢變得完全不同。


    蘇家又躲過一劫,雲遙依舊去了碧雲寺,蘇雲的那張臉,五皇子的毒……


    還好雲遙是安全的,那她接下來可以全身心放在蘇家這裏,等把蘇家的問題一個一個解決掉,她就有功夫解決她和阿遙之間的事了。


    蘇家當前最大的問題,依舊是船運碼頭。


    想到她與蘇雲約好,明日還要一起去碼頭看看最新情況,商議接下來的計劃……


    迷迷糊糊間,蘇洵美終於閉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夢中一些前世的記憶再次湧現。


    她又夢到了蘇家被斬首那日,然後又夢到了那個黑衣人,緩緩的揭下了他的鬥篷……


    這一次夢中黑衣人的麵容不再是模糊的,而是變成了蘇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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