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四樓，唐鏡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太安靜了。
與三樓傳來的歡聲笑語嬉戲打鬧聲相比，四樓靜得堪稱可怕。
校長辦公室和檔案室、圖書館、藝術室處在一層。在唐鏡印象裏，每逢課間休息，總會有貪玩的學生跑到這一層玩鬧。
他還記得，就在自己高三畢業前夕，理科班的幾個男生帶了一串煙花，在略顯陰暗的走廊裏放了‘旋轉蝴蝶’，直接給走出藝術室的漂亮女老師嚇得飆出海豚音。
為此，校長作了全校批評，幾個男生一舉成名。
唐鏡故作輕鬆地朝萬語笑道：“我也想模仿來著，但還沒把煙花帶進學校就被班主任抓個正著，罰寫了一千字檢討。啊，想想都好笑啊。”
萬語也笑了一聲：“哈哈，所以你的父母知道後是什麽表情啊？”
沒想到，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卻讓唐鏡沉默下來。
萬語愣了下，情知有事，立即不再出聲。
校長辦公室的大門上了鎖。
唐鏡抓住門鎖，輕輕一扯，掰斷。
萬語看了唐鏡一眼，輕聲說道：“幸好，你不是個壞人。”
唐鏡沒有看她，徑直走入辦公室。
還是熟悉的布局。
簡單，整潔，就和校長的頭頂般幹淨。
潔白的牆麵上掛著老師們的合影。年輕時候的校長，西裝筆挺，毛發旺盛，和唐鏡印象裏那個頭頂光禿禿的四眼胖子判若兩人。
歲月不留情啊。
仔細想想，原來距離上一次來到這裏，已經好多年了。
萬語收拾了一下有些淩亂的桌麵，在一本物理教材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校長的半身照，從日期上看，應該是他剛任職時拍的。
“沒想到你們校長挺感性的，這麽久的照片還留著。”
唐鏡笑道：“這麽帥的時候，我要是他也會留著。”
雖然唐鏡看起來神色輕鬆，但透過他的雙眼，萬語察覺到他似乎有什麽擔憂的心事。
“你怎麽了？”
她順勢在椅子上躺了下來。
唐鏡走到她的旁邊，望著牆上掛著的字畫發呆。
“奇怪啊，校長會去哪裏了呢？”
如果連校長都失蹤了，那麽他們最有可能獲得線索的路線就斷了。
他感覺萬語扯了下他的衣角。
“沒事，我在桌上看到了這個。”
她將一張卡片遞給唐鏡。那是學校的名片，上麵有校長‘李如毅’的電話。
唐鏡拿出手機撥打了號碼，然而對方一直顯示不在服務區。
“糟糕，校長怕不是也出事了吧？”
唐鏡突然轉身衝出，讓拉住他衣角的萬語猝不及防，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額頭撞到了堅硬的硬木桌腿上。
“嘶……”
萬語吃痛，按住額頭。
“唐鏡，你個傻……”
忽然，她的話音止了下來。 瞳孔大睜，麵目呆滯，仿佛看到了什麽很可怕的東西。
桌子底下！
唐鏡回頭的瞬間，萬語發出了一聲響徹樓層的尖叫：
“啊！！！”
強大的分貝，甚至連校長辦公室的窗戶都被震碎了。
也就在萬語尖叫的同時，唐鏡心念飛速轉動。下一秒，萬語已經瞬移到了他的背後。
就在萬語原先所摔倒的地方，忽然飄起了一道濃烈黑煙。校長的辦公椅也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直接一分為四。
唐鏡雙眼猛然迸發出赤紅色的光芒，將厚重的辦公桌直接粉碎。
碎屑四綻，一個人影正伏在地上蜷縮著。
緩慢地，人影從地上起身，站起身子。
即便隻看背影，唐鏡也立刻發現了：正是他們要找的人，三中現任校長，李如毅！
那個光頭身影，讓所有學生看一眼都能記住他一輩子。
“校長，你怎麽……”
令人意外的是，校長李如毅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即便背對著，但唐鏡總有種感覺，就是一直有雙目光在注視著他。
他的視線往旁邊挪了一下，卻發現萬語正眨巴著驚恐的大眼睛，直直看著他。
“焯，萬語你瘋了？”
唐鏡暗罵：這是嚇人的時候嗎？
沒想到，萬語忽然也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就和校長的動作一模一樣。
唐鏡愣了下，正想開罵，卻被萬語伸手捂住了嘴巴。
“唐鏡，你仔細聽，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萬語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見鬼了一般。
唐鏡心驚，立刻安靜下來，細細聆聽。
‘滴答滴，滴答滴……’
校長辦公室呈現出有些詭異的氣氛。
三人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彈，更沒有一人發出聲音。
就連呼吸聲都被刻意壓了下來。
可是十幾秒鍾過了，除了心跳以及牆麵上的鍾聲，唐鏡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響。
但萬語臉上依舊掛著驚恐、凝重的表情。
“萬語你是不是聽錯了，為什麽我什麽聲音都沒聽到？”
萬語立即說道：“我也什麽都沒聽到。”
“焯，那你……”
“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害怕。”
萬語的瞳孔閃爍：“為什麽，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唐鏡愣了好幾秒才猛然明白萬語的意思：
學生！
外麵為什麽沒有一點兒學生的聲音？！
萬語的一聲尖叫，既然連玻璃都可以震碎，那麽三樓的學生不可能聽不到。
按照學生們好奇的特性，總該會有幾個調皮的男生迅速衝上樓，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或者，會引起學生們的熱烈討論。
這些都會帶來聲響。
就算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但還有一個無法忽視的事實：
他們上到四樓的時候，分明可以聽到三樓傳來的聲響。但現在，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了！
沒有老師去上課，鈴聲也沒有響起，難不成那麽多學生在同一時間達成共識，突然回到教室去自習了嗎？
唐鏡以自身的經曆來判斷：絕對不可能！
聲音不可能斷得如此幹淨！
肯定有變故！
唐鏡不再理會一直背對著他們的校長李如毅，而是突然轉身，向著大門衝去。
不過萬語已經先他一步握住了門把手，用力一拉。
大門晃動，發出‘嘎吱’聲響，卻沒打開。
門被鎖上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
“唐鏡，你還記得怎麽開的門嗎？”
“我……記得。”
他的目光望向牆角。
那裏，一枚被掰斷鐵環的門鎖靜靜躺著。
校長在辦公室裏，而校長辦公室的門，從外麵上了鎖。
老師們都失蹤了，學生們更不可能鎖門。
那麽很顯然，鎖門的，另有其人。
麵向大門的兩人緩緩轉身。
在身後，一直背對著他們的校長李如毅，以同樣的速度，緩慢轉身。
唐鏡深吸一口氣。
校長李如毅……
他的嘴巴，如彎月般裂開。
太安靜了。
與三樓傳來的歡聲笑語嬉戲打鬧聲相比，四樓靜得堪稱可怕。
校長辦公室和檔案室、圖書館、藝術室處在一層。在唐鏡印象裏，每逢課間休息，總會有貪玩的學生跑到這一層玩鬧。
他還記得，就在自己高三畢業前夕，理科班的幾個男生帶了一串煙花，在略顯陰暗的走廊裏放了‘旋轉蝴蝶’，直接給走出藝術室的漂亮女老師嚇得飆出海豚音。
為此，校長作了全校批評，幾個男生一舉成名。
唐鏡故作輕鬆地朝萬語笑道：“我也想模仿來著，但還沒把煙花帶進學校就被班主任抓個正著，罰寫了一千字檢討。啊，想想都好笑啊。”
萬語也笑了一聲：“哈哈，所以你的父母知道後是什麽表情啊？”
沒想到，隨口的一句玩笑話，卻讓唐鏡沉默下來。
萬語愣了下，情知有事，立即不再出聲。
校長辦公室的大門上了鎖。
唐鏡抓住門鎖，輕輕一扯，掰斷。
萬語看了唐鏡一眼，輕聲說道：“幸好，你不是個壞人。”
唐鏡沒有看她，徑直走入辦公室。
還是熟悉的布局。
簡單，整潔，就和校長的頭頂般幹淨。
潔白的牆麵上掛著老師們的合影。年輕時候的校長，西裝筆挺，毛發旺盛，和唐鏡印象裏那個頭頂光禿禿的四眼胖子判若兩人。
歲月不留情啊。
仔細想想，原來距離上一次來到這裏，已經好多年了。
萬語收拾了一下有些淩亂的桌麵，在一本物理教材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校長的半身照，從日期上看，應該是他剛任職時拍的。
“沒想到你們校長挺感性的，這麽久的照片還留著。”
唐鏡笑道：“這麽帥的時候，我要是他也會留著。”
雖然唐鏡看起來神色輕鬆，但透過他的雙眼，萬語察覺到他似乎有什麽擔憂的心事。
“你怎麽了？”
她順勢在椅子上躺了下來。
唐鏡走到她的旁邊，望著牆上掛著的字畫發呆。
“奇怪啊，校長會去哪裏了呢？”
如果連校長都失蹤了，那麽他們最有可能獲得線索的路線就斷了。
他感覺萬語扯了下他的衣角。
“沒事，我在桌上看到了這個。”
她將一張卡片遞給唐鏡。那是學校的名片，上麵有校長‘李如毅’的電話。
唐鏡拿出手機撥打了號碼，然而對方一直顯示不在服務區。
“糟糕，校長怕不是也出事了吧？”
唐鏡突然轉身衝出，讓拉住他衣角的萬語猝不及防，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額頭撞到了堅硬的硬木桌腿上。
“嘶……”
萬語吃痛，按住額頭。
“唐鏡，你個傻……”
忽然，她的話音止了下來。 瞳孔大睜，麵目呆滯，仿佛看到了什麽很可怕的東西。
桌子底下！
唐鏡回頭的瞬間，萬語發出了一聲響徹樓層的尖叫：
“啊！！！”
強大的分貝，甚至連校長辦公室的窗戶都被震碎了。
也就在萬語尖叫的同時，唐鏡心念飛速轉動。下一秒，萬語已經瞬移到了他的背後。
就在萬語原先所摔倒的地方，忽然飄起了一道濃烈黑煙。校長的辦公椅也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直接一分為四。
唐鏡雙眼猛然迸發出赤紅色的光芒，將厚重的辦公桌直接粉碎。
碎屑四綻，一個人影正伏在地上蜷縮著。
緩慢地，人影從地上起身，站起身子。
即便隻看背影，唐鏡也立刻發現了：正是他們要找的人，三中現任校長，李如毅！
那個光頭身影，讓所有學生看一眼都能記住他一輩子。
“校長，你怎麽……”
令人意外的是，校長李如毅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即便背對著，但唐鏡總有種感覺，就是一直有雙目光在注視著他。
他的視線往旁邊挪了一下，卻發現萬語正眨巴著驚恐的大眼睛，直直看著他。
“焯，萬語你瘋了？”
唐鏡暗罵：這是嚇人的時候嗎？
沒想到，萬語忽然也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就和校長的動作一模一樣。
唐鏡愣了下，正想開罵，卻被萬語伸手捂住了嘴巴。
“唐鏡，你仔細聽，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萬語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見鬼了一般。
唐鏡心驚，立刻安靜下來，細細聆聽。
‘滴答滴，滴答滴……’
校長辦公室呈現出有些詭異的氣氛。
三人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彈，更沒有一人發出聲音。
就連呼吸聲都被刻意壓了下來。
可是十幾秒鍾過了，除了心跳以及牆麵上的鍾聲，唐鏡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響。
但萬語臉上依舊掛著驚恐、凝重的表情。
“萬語你是不是聽錯了，為什麽我什麽聲音都沒聽到？”
萬語立即說道：“我也什麽都沒聽到。”
“焯，那你……”
“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害怕。”
萬語的瞳孔閃爍：“為什麽，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唐鏡愣了好幾秒才猛然明白萬語的意思：
學生！
外麵為什麽沒有一點兒學生的聲音？！
萬語的一聲尖叫，既然連玻璃都可以震碎，那麽三樓的學生不可能聽不到。
按照學生們好奇的特性，總該會有幾個調皮的男生迅速衝上樓，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或者，會引起學生們的熱烈討論。
這些都會帶來聲響。
就算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但還有一個無法忽視的事實：
他們上到四樓的時候，分明可以聽到三樓傳來的聲響。但現在，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了！
沒有老師去上課，鈴聲也沒有響起，難不成那麽多學生在同一時間達成共識，突然回到教室去自習了嗎？
唐鏡以自身的經曆來判斷：絕對不可能！
聲音不可能斷得如此幹淨！
肯定有變故！
唐鏡不再理會一直背對著他們的校長李如毅，而是突然轉身，向著大門衝去。
不過萬語已經先他一步握住了門把手，用力一拉。
大門晃動，發出‘嘎吱’聲響，卻沒打開。
門被鎖上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
“唐鏡，你還記得怎麽開的門嗎？”
“我……記得。”
他的目光望向牆角。
那裏，一枚被掰斷鐵環的門鎖靜靜躺著。
校長在辦公室裏，而校長辦公室的門，從外麵上了鎖。
老師們都失蹤了，學生們更不可能鎖門。
那麽很顯然，鎖門的，另有其人。
麵向大門的兩人緩緩轉身。
在身後，一直背對著他們的校長李如毅，以同樣的速度，緩慢轉身。
唐鏡深吸一口氣。
校長李如毅……
他的嘴巴，如彎月般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