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這座霓虹閃爍的都市,連日的細雨仿佛在訴說著不盡的憂愁。第一年零一個月,八日的陰霾,似乎連陽光也對這座城市失去了興趣。


    《東京,2032年1月2日 22:35 北千住。》


    大多數人已沉浸在夢鄉,但不安的靈魂仍在夜色中徘徊。


    “嘔……嘔……”從陽台傳來的聲音,如同夜晚的低語,讓人不寒而栗。


    我,尉遲銘川,從電腦前抬起頭,走向陽台,尋找那聲音的主人。


    小倉澄子,我的鄰居,一個總是穿著jk製服的高中生,正蹲在陽台上,用食指扣著自己的喉嚨,仿佛在與自己的胃進行一場無聲的戰鬥。


    我用生澀的日語問道:“小倉醬!你沒事吧?”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眼線在雨水的衝刷下,像是黑色的淚痕,讓人不禁想起那些日式恐怖片中的鬼魅。


    她的手機,那小小的屏幕,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一個未露臉的男子,用流利的日文命令著:“繼續吐!我沒說停就不能停!”


    小倉澄子,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再次用手指摳著喉嚨,發出令人心碎的聲音。


    我,一個旁觀者,卻突然意識到,她正在執行“命令”。


    正當我準備離開,陽台上突然“噗啦”一聲,濺起了水花。


    “什麽東西?”我低頭,卻隻見一攤積水,沒有任何異常。


    “是很大的雨滴嗎?”我自言自語,但隨即,我看到了它——一個透明的,幾乎看不見的存在,像是水中的幽靈。


    好奇心驅使我蹲下,用手指輕輕觸碰那積水。


    “嘶嚕!”一聲,我感到指尖一涼,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吸了進去。


    我再看向積水,那透明的東西,竟然消失了!


    “是積水造成的反光吧?”我站起身,不再深究,轉身回到房間。


    《東京,2032年1月3日 17:33 南千住。》


    放學後,我牽著自行車,小心翼翼地躲避著那些不良少年。


    但命運似乎總愛開玩笑。


    “喲~尉遲銘川!想走小巷子繞開我啊?”管雄一郎的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


    我本想逃跑,但被他的手下抓住了自行車。


    “今天比較貴喔~今天過路費得要 3000。”他笑著說,眼中卻滿是惡意。


    “我......沒錢了!”我的聲音,幾乎要被恐懼淹沒。


    “沒錢?沒錢就滾回你的國家去,在這幹嘛?”他的話語,像是利刃,刺在我的心上。


    他們開始對我拳打腳踢,我倒在地上,痛苦不堪。


    管雄一郎蹲下來,看著我說:“怎麽樣?現在有錢了嗎?”


    我全身上下痛的幾乎無法忍受。


    他從我的臉頰用力的掐下,劇烈的疼痛讓我張開了嘴巴。


    然後他們三人輪流朝我嘴裏吐了一口水。


    我作嘔的連胃部都開始抽筋與翻湧。


    “你怎麽不去吃垃圾?”我低聲嘀咕。


    “什麽!你嘀咕什麽?偷罵我可是要加錢的喔!”管雄一郎再次蹲下,將耳朵湊近低著頭的我。


    我的手緊緊一握,宣泄著一直以來的憋屈。


    “我說!你怎麽不去吃垃圾!”


    “你說什麽!”


    管雄一郎麵目猙獰地舉起拳頭。


    但隨後他的動作卻停了下來,轉頭看向餐廳後門的廚餘垃圾桶。


    接著,他像餓死鬼一般衝過去,拔開蓋子,大快朵頤起來。


    原本抓住我的兩個混混傻眼般地愣在那裏。


    我趁機連滾帶爬地跑掉。


    一跑出巷子,我急忙騎上自行車,但還不夠快,我站起身來用力蹬著腳踏板,盡可能地加快速度。


    “對不起!來晚了~”我趕緊丟下書包,穿上圍裙,來到洗手處。


    “小銘川又被流氓修理了啊?”老板才臧先生看著我,心疼地問道。


    “啊!哈哈,沒事,就耽擱了一下。”


    “哎呀~該還手就得還手,你從中國來的,用中國功夫打他們啊?”


    “呃……還沒練好!哈哈哈。”


    這時候門口傳來掛在門上的風鈴聲~叮鈴叮鈴的。


    “歡迎光臨!今天大蝦拉麵八折喔~”我們一齊喊著歡迎詞。


    有客人開始陸續進店,我們也停止聊天,忙碌起來。


    總算又度過了忙碌的打工時間。


    《東京,2032年1月3日 23:15 北千住。》


    洗完澡來到電腦桌前,計算並記錄著收支情況。


    “今天做了 4 小時 30 分鍾,一小時 930 元,今天收入 4185 元。”


    “這可不夠啊!明天問問老板能不能加點班。”


    “滴~滴~”洗衣機洗滌完成的聲響傳來。


    我關了電腦,正欲走向陽台。


    隔壁的小倉澄子正在陽台上,將手機架在欄杆上,對著手機開始扇打自己的臉頰。


    “那個……有必要如此嗎?”我有點尷尬地問道。


    小倉澄子瞪了我一眼:“要你管!”


    還不得不說,穿著jk的高中女生說起日語,就是別有一番韻味在心頭。


    “我隻是覺得這種遊戲很無趣罷了。”


    那手機裏的男人聽到我說話,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巴給呀漏!什麽都不懂的家夥,什麽東西啊!”


    “別理會,就是鄰居看見了。”小倉澄子對著手機解釋。


    “搞什麽,那個社區都是窮鬼留學生住的,估計也是乞丐一個!”


    這話可刺痛了我的自尊。


    這裏的房間,每一間的陽台是獨立的,但與隔壁陽台的距離僅僅約 30 厘米。


    我一把從小倉澄子手中奪過手機,看著視頻裏未露臉、長滿胸毛的畫麵。


    “你就應該喝點馬桶水漱漱你那臭死人的嘴!八嘎!”


    然後,一把將手機還給小倉澄子。


    她突然詫異的說著:“這是……幹嘛……?”


    “怎麽啦?”


    小倉澄子拿著手機,翻轉過來對著我。


    畫麵中的男人,將手機拿得遠遠的,拍攝著自己,然後探頭下去馬桶裏含了一口水漱口。


    我:“我的媽呀~惡不惡心啊?”


    過了一會兒,我想起今天管雄一郎吃垃圾的情況。


    “難道……是我說的,他們就執行……?”


    “什麽情況?”小倉澄子疑惑地看著手機。


    我抱著姑且試試的想法:“別理他了,刪了他吧!”


    小倉澄子點了點頭,三兩下刪除了那人的號,然後看著我:“呐!刪了~”


    突然那麽聽話的小倉澄子,頓時嚇了我一跳。


    我看著她穿著學校製服,在陽台上淋著雨變得透了起來。


    “趕緊去換個衣服吧,別感冒了!”


    小倉澄子又突然的一改態度:“要你管!真是囉嗦!”然後轉身進去她的房間。


    我愣在那裏,開始思索:“怎麽就突然翻臉了,怎麽回事?”


    這時候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我趕緊翻過手機。


    “老爸!”


    “兒子,打工體驗得怎麽樣啊?”


    “別說了,老爸要我自己體驗生活,我哪能好好讀書啊?”


    “這樣才是真正的生活,要知道賺錢不容易!”


    我突然想起剛才屏幕裏那個男人聽話的情況,心裏一陣嘚瑟。


    “爸!給我發個大紅包吧。”


    說完,我期待著老爸像那男子一樣,聽話地執行命令。


    “紅包?你做夢吧你!我跟你媽還在擔心那些找上門的要怎麽還他們錢,哪來的錢給你?”


    “算了~我就是隨口一說。”


    “兒子,好好念書,好好體驗生活,多賺點錢,男人不要怕吃苦!喔~拜拜......\"


    老爸說完,就斷了通話。


    我陷入疑惑,完全搞不懂。


    我坐在靠著陽台邊的地板上,抬頭看著不斷下著的雨。


    “噗啦”一聲,陽台地上濺起水花。


    我看向濺起水花的地方。


    這次真的看見了,不仔細看真的無法發現,積水中有東西。


    透明的......蟲?非常薄,非常小,在少少的積水中遊著?還是掙紮著?


    雨短暫地停了。


    那透明的蟲好像慌張了起來,快速地在緩緩縮小的積水裏移動。


    “哐~~~~”隔壁落地窗打開。


    “澄子小姐有喝點熱水嗎?這種天氣淋雨會感冒的。”


    小倉澄子看了我一眼,就撇過頭用力地抖著剛洗好的製服,晾開在陽台上的掛鉤。


    我心裏犯嘀咕:“怎麽態度又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想再次搭話,手伸出去撐著陽台的地上,探出身體。


    “呀!”我忘了那有點積水,整個手濕了,看向積水中。


    那透明的蟲......馬上如魚得水般......鑽進我的手裏......


    我慌忙地抽回手。


    “的確鑽進去了,這次看到了!”我扶著左手看著,但是一點痕跡也沒有。


    “你怎麽老是盯著我這裏看啊?”


    這時候小倉澄子晾好衣服,叉著腰對我說。


    我驚訝地看著我的手,不加思考地隨口說。


    “小倉澄子,你看看我的手,有怎麽樣嗎?”


    她馬上爬著跨過欄杆,過來蹲在我旁邊,拉起我的手。


    “好像......沒有什麽事啊!”


    我驚訝地看著她,心裏想著:“奇怪?又


    聽話了?”


    我低頭看著積水。


    “難道......是鑽進我體內的......透明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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