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一個中隊的鬼子果然尋摸了過來。


    還好老崔他們及時跑回來報信,李大本事他們當即叫醒睡著的人,然後撲滅火堆,跑到洞口前嚴陣以待。


    就連徐岩都睡著了。


    兩世為人,他從沒有像現在這麽累過。


    連著跑了好幾天,這一躺下啊,感覺渾身都像散了架似的。


    他們躲藏的山洞雖然大,但是洞口很小,邊上還有兩棵小樹和不少灌木做阻擋。


    別說晚上,就連白天,站洞口外麵都未必能發現這個洞口。


    也就是小王莊村長他們,打小在這兒長大的人才知道這裏有個山洞。


    最終也隻是虛驚一場,幾個鬼子打著手電筒從洞口下麵的山路走過,完全沒發現旁邊正有幾雙眼睛盯著他們。


    “呼~”


    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剛才緊張得他們根本不敢呼吸。


    等鬼子徹底遠去,吸鐵石就不能忍了,一把拎起李大本事。


    洞內,火堆再次升起。


    “幹啥幹啥幹啥?啊?想幹啥?卸磨殺驢是怎麽的?”


    大本事蹲在地上,看著圍成一圈,用質疑的眼神看著他的吸鐵石、大算盤、熱鬧等眾人。


    “嗬~啊......”徐岩打了個哈欠,在人圈外饒有興致地看戲。


    陳峰走到他身邊,下巴朝那邊揚了下:“怎麽回事兒啊?”


    徐岩笑了笑:“沒事,交流感情呢!”


    這時人圈內的李大本事再次問道:“不是,哥兒幾個怎麽的啊?”


    吸鐵石當先質問道:“看你出的什麽餿主意,我就說吧,愣是把鬼子招來了!還好指導員......指導員那什麽......”


    “技高一籌?”大本事斜著眼問道。


    “對!要不是指導員技高一籌,俺們就得讓你害死!”


    “燒高香吧,要不那麽幹,過來的沒準是人家整個師團,到時候漫山遍野的搜,更難躲!”


    聽到他的解釋,石頭頓時啞口無言。


    這時大算盤接茬道:“這事先不提,你先說說你入八路之前,到底是幹甚的!”


    “不都說了嗎,之前是佃戶,後來打短工,再後來就入了民兵隊,這事兒地瓜他們都知道啊!”


    “對對對,這俺知道。”地瓜送上一杯金水,證明大本事是好人。


    大算盤卻不買賬,冷笑著問道:“你帶兵打仗樣樣精通,戰場上腳底抹油你溜得比兔子都快!再看你那手!”


    熱鬧很配合地指了指李大本事的手,一臉“你最好老實交代”的樣子。


    “一看就是拿槍的手!”大算盤接著說道,“今天你要不撂實話,誰還能信得過你!”


    “得得得。”李大本事抬手打斷道,“那我就跟兄弟們說點實話,咱是扛過槍......”


    接著就是李大本事那一通聽起來很完美的說辭。


    徐岩看在眼裏,沒有去戳穿。


    每個人都有秘密,大本事心裏的坎兒,得讓他自己走出來,不然鬼子的騎兵就將會是他一輩子的心魔,大不了到時候幫他開解開解。


    至於丁大算盤他們,隻不過是想解除內心的疑惑而已,另外就是對於李大本事當隊長這件事,他們有些不服。


    丁大算盤,丁福通,民國二十三年就入伍了,也就是1934年,正兒八經的老紅軍,老黨員,根紅苗正。


    吸鐵石,陳大山,36年入伍,同樣是部隊裏的老資格,要不是不識字兒,寫不了入黨申請,他高低也得是個黨員。他就是純粹地覺得李大本事就腦子靈光點,嘴皮子利索點。別的,槍法不如他,拚刺刀不如他。


    憑啥聽他的?


    包括徐岩這個指導員,他們原本也不服。


    但徐岩好歹是正經知識分子,大學生,文化層次比他們高好幾個等級,當個指導員沒問題。再說這一路上徐岩的表現,也足以令他們滿意。


    就是偶爾犯毛病,莫名其妙的就在那兒一個人笑得抽抽。


    李大本事一通白話,一夥兒人全都被說服。


    見李大本事那邊解釋完了,然後又對著丁大算盤一通懟,徐岩便也站起了身。


    該是他說話的時候了,再讓李大本事懟下去,多少有些影響隊伍團結。


    雖然原劇中後來大家都被李大本事的人格魅力所征服,但如果能幫李大本事盡快樹立起隊長的形象和威信,那對之後的工作是很有幫助的。


    盡快將隊伍整合起來,才能更好的打鬼子。


    “行了,都少說幾句。”


    徐岩走過去,將手搭在大本事肩上,拍了拍,然後看著丁大算盤,表示自己站大本事這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以及不願提及的過去,何必刨根問底呢?再說了,隻要他能帶我們打勝仗,那不管他以前是幹啥的,我都認他這個隊長。


    本來嘛,我黨的政策就是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你們說是不?”


    徐岩話音落下,李大本事便轉頭帶著感激的眼神看著他。


    其他人則都是低下頭若有所思。


    至於陳峰,他卻是麵帶微笑地看著這一切。


    。。。。。。


    鬼子這邊,山下奉武再一次氣得咬牙切齒。


    當他發現又被耍了之後,已經是淩晨3點,另一個方向的三中隊也匯報搜索無果。


    過了那麽久,鬼知道那夥敵人跑哪兒去了。


    當時他就拉過寺內勇,照著屁股就是哐哐兩腳。


    無奈之下,他隻能撤兵。


    這次他搖了一個聯隊過來,對八路軍主力的圍剿力度再一次縮小,下一次發現八路主力,天知道得什麽時候。


    到嘴的鴨子飛了,誰懂啊?


    三連這邊。


    眾人睡了個好覺,直到隔天中午才悠悠轉醒。


    等村長過來,說鬼子都撤了之後,李大本事也帶著人大咧咧地出了山洞,進了小王莊。


    老崔他們則留在了山洞裏照顧傷員。


    他們中間有個衛生員,手術什麽的弄不了,但是用藥還是會的。


    洞裏藥品管夠。


    在村裏蹭了頓早午飯,然後找了幾個沒人要的破院子當宿舍。


    畢竟山洞哪有屋裏住著舒服。


    就那麽修養了半個月,山洞裏的那些傷兵裏麵傷勢較輕的都走了出來。


    而就在大家百無聊賴,琢磨著是不是找個鬼子據點打一打的時候,村外忽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所有人頓時抄起家夥。


    沒多一會兒擔任崗哨的地瓜和熱鬧便跑了進來:“本事!”


    李大本事喝問:“哪兒響槍?”


    “林子裏!”


    吸鐵石第一個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然而出村後進了林子,才發現就倆鬼子,正在追著一個手拿駁殼槍的漢子。


    就在那個漢子的腿被打傷,兩個鬼子走到他身邊踹他的時候,林子外響起了一陣劈裏啪啦的槍聲。


    兩個鬼子直接就被打成了蜂窩。


    就在劉寶驚愕的時候,三連圍了過來。


    再看這幫人的裝備。


    乖乖,十幾挺輕機槍啊。


    那個披著皮衣的,手裏還拿著兩把駁殼槍。


    誰家隊伍,這麽富裕?


    其中有十幾個還穿著國民軍軍裝,難道是......


    然而當看到撿起三八大蓋滿臉笑意的吸鐵石,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精彩,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吸鐵石?”


    吸鐵石聞言,也愣住了:“劉寶?”


    劉寶再次看了看周圍:“這是,你們新三連?”


    “對啊!”


    。。。。。。


    受傷的劉寶被攙扶進那個院裏。


    經過大家這幾天的修葺,這破院兒已經拿得出手了,屋頂補鋪了青瓦,不再漏水,牆麵也重新裱糊過,就連家具都添置了一些。


    幫劉寶包紮傷口後,又給他倒了碗水,拿來不少好吃的。


    見他喝完了一口水,吸鐵石迫不及待地問道:“咱們老三團,真的撤出去了?”


    “都撤出去了!”


    劉寶擦擦嘴,接著說道,“這次鬼子的掃蕩啊,特別猛,咱老三團已經跟九縱匯合,往西轉移,進山裏了!”


    “嘿,離額家近咧!”丁大算盤一臉喜色。


    李大本事也笑嘻嘻地問道:“這次來,是帶著啥任務?”


    劉寶點點頭:“我在山上都轉了大半個月了,總算找到你們了。”


    說著從褲腰上掏出一份命令:“這是司令部,直接給你們下達的命令!”


    大本事正想接,沒曾想被吸鐵石一把搶過。


    結果吸鐵石攤開了正看、反看,突然發現自己不認識字,然後尬在那裏。


    李大本事一臉嫌棄地接過紙:“你又不識字你。”


    說著遞給徐岩:“秀才,你給大夥兒念念。”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徐岩也榮獲自己的綽號:徐秀才!


    徐岩笑著接過,攤開紙大致看了一下,發現果然如原劇,隊長一項任命上被劉寶的汗水給洇成一坨,根本看不清寫的啥。


    想了下後,徐岩念道:“致原九縱三團新三連,現命你部改編為易縣縣大隊,特任命李大本事為隊長,徐岩為指導員,丁福通為副隊長,望你部繼續發揚傳統,對敵采取遊擊戰,以牽製敵人。八路軍九縱司令部!”


    與其讓他們爭個隊長爭得麵紅耳赤,不如自己充當一下老六,把具體任命定下來,省得鬧矛盾,反正本來任命的也是李大本事。


    要是通過抽簽定的隊長,李大本事要樹立威信不知道要等什麽時候去。


    徐岩聲音落下,場麵頓時一片寂靜。


    大本事咂吧著嘴,扭著脖子,表情很是不爽。


    丁大算盤也黑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劉寶有些心虛地環顧著大家的臉色。


    隻有吸鐵石好像很努力的在想什麽問題。


    終於,他想通了,看向劉寶:“哎?不對啊,這打了勝仗,怎麽還不讓回去呢?讓俺們在這兒當草頭王啊?”


    說著看向丁大算盤:“是不是?”


    丁大算盤接過話茬:“原來額們好歹也在主力團,現在,倒從正房,變使喚丫頭咧!”


    “就是啊!”吸鐵石搭腔。


    熱鬧、地瓜等人,默默地端走了桌上的好吃的,連水也給端走了。


    劉寶一臉苦相:“這都是上麵的決定。”


    吸鐵石表示委屈:“啥決定啊,這就是不要俺們了!”


    說著還拍了下桌子。


    劉寶解釋道:“你不知道,這次鬼子的掃蕩,特別凶!根據地已經被他們吃得隻剩一小塊兒了,鬼子兵力有限,前方吃緊,後方肯定空虛!與其冒險讓你們撤回去,還不如讓你們在鬼子肚臍眼上狠狠地插上一刀!”


    “插啥插呀!”吸鐵石表示俺不聽。


    “就算不能插上一刀,撓他一下也好啊!”


    這時丁大算盤說道:“打仗打了五六年,好不容易混到主力部隊,現在可好,一下把額們放到地方,咱們可真成土八路咧!”


    “你看你這人,這不是戰鬥需要嘛!”劉寶也有些委屈。


    “行了行了,都少說幾句。”


    見幾個領頭的都發泄地差不多了,徐岩適時製止了他們。


    有些話是必須說的,孩子不能太乖,會哭的才有奶吃,要是啥都一副隨便咋樣的,那是對麾下士兵的不負責。


    當然了,也不能太囂張,就跟一連曹順子那樣,遲早被扣一頂“擁兵自重”的帽子。


    製止了喧鬧之後,徐岩看向李大本事:“本事,你跟我出來一下。”


    李大本事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徐岩來到了屋外。


    朝裏瞅了一眼,徐岩小聲對李大本事說道:“上頭的命令都下來了,我們就算再鬧也改變不了結果。但是我們這次受了那麽大委屈,你這個當隊長的得幫隊伍要點好處。待會兒記得跟劉寶哭窮,問他要錢。”


    李大本事有些納悶:“咱手裏不是還有四萬大洋嗎,還要錢?”


    “嘖!”徐岩回懟道,“你這咋當了隊長腦子還遲鈍了呢?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懂不?你要是啥都不要,司令員指不定以為咱發財了呢!”


    李大本事細想了一下,也笑了:“是這理兒!”


    “還有,管他要人,咱有藥品,你跟劉寶說繳獲了兩箱磺胺和兩箱麻醉劑,我們全部上交,但必須給咱派一個軍醫過來。這幾天村長到處找郎中,但都隻會看些小病,能做手術的醫生都在縣城裏,不好整。


    洞子裏那夥傷兵,輕傷的都好差不多了,那三十幾個重傷員就不行了,身體裏的子彈、彈片什麽的取不出來,光靠藥品壓著遲早出問題,讓他們給咱派個軍醫來給他們做手術!


    這話我不方便說,雖然我是指導員,但是沒啥資曆,所以必須完全服從組織安排,不然尥蹶子次數多了,他們保不齊就把我給擼了,所以隻能你來談條件!”


    李大本事聞言頓時點頭:“行,這買賣包我身上了!”


    兩人轉身回屋,大本事先是打發了其他人,包括徐岩也回避了。


    然後他才拉著劉寶說道:“劉寶,你回去跟司令員說,有幾件事兒,他們要是不答應,這隊長我就不幹了。”


    “你看你這人......”劉寶又是一臉苦相。


    “你隻管捎信兒,一共三件事。第一呢,咱們縣大隊缺錢,這都大半個月了,一直在村裏打白條,再這麽下去,鄉親們就該戳咱脊梁骨了。當然,咱也理解上級的難處,可也不能一點兒沒有,多少給點兒,是吧?”


    劉寶臉色更苦了,思量一下後,脫下鞋子,從裏麵拿出幾張票子。


    李大本事一臉嫌棄:“咱在鬼子眼巴前兒呢,你這邊區票不好使。”


    劉寶咬了咬牙,脫下另一隻鞋子,取出一疊小鬼子的軍票扔在桌上。


    “就這麽多了,都給你!”


    “噯,這就對了!”大本事接過軍票,笑得合不攏嘴。


    接著又說道:“第二件事,咱們這兒之前救了一夥國民軍,裏頭有36個重傷員,他們身上的子彈、彈片啥的取不出來,你讓司令員給咱派個能作手術的軍醫。咱不能眼睜睜看著打鬼子的英雄就這麽死了不是?


    當然,不是白要的,我們前幾天繳獲了兩箱那個什麽,磺胺,還有麻醉劑,聽咱指導員說這可是好東西,比一門大炮都值錢。咱們全上交了,就換一個軍醫!”


    劉寶當時就瞪大了眼睛:“真的,真有磺胺?”


    “真有,待會兒就讓你帶回去。”


    說著,大本事眼睛瞅了瞅門外,然後湊過去笑嘻嘻地道:“第三件事,我聽說司令員枕頭底下有本三國,你讓他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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