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老刀把子穿戴整齊,開門走出房間。


    然而一出門,他就察覺到不對。


    太安靜了。


    而且平日裏這個點應該很忙碌的下人們,這會兒一個都沒見著,就算外麵有熱鬧看,人也不至於全跑出去吧?


    “杏兒?杏兒!”


    喊了幾聲住他隔壁的小妾,結果卻根本沒有回應。


    他連忙走到隔壁門口,一腳將門踹開,結果裏麵什麽人都沒有。


    退出來之後,又來到前院,結果同樣一個人都沒有。


    老刀把子慌了,開口大聲喊道:“有喘氣兒的沒有?”


    還是一片寂靜。


    關鍵是空氣中也沒有血腥味兒啊,這麽多人難道都憑空消失了不成?


    突然他想起什麽,神色一緊,轉身就朝著另一側跑去。


    就見他跑到他那個小兒子的屋門口,一腳踹開房門。


    不用問,屋裏肯定是空的。


    老刀把子一口氣沒緩上來,差點原地暈倒,好在是扶著門框勉強站住了。


    也許是缺德事兒幹多了遭了報應,他姨太太娶了一大堆,結果就原配下了倆崽兒,然後大兒子跑去當了丘八,二女兒倒是孝順,可惜是個女兒。


    辛苦耕耘十來年,這才老來得了個小兒子。


    現在他就指著小兒子來繼承他錢家的血脈和家業了,這要是小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的,可讓他怎麽活?


    恍惚之後,老刀把子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開口喊道:“六兒!六兒!!!”


    就在這時,他隱約間好像聽到輕微的“嗚嗚”聲。


    順著聲音看去,好像是大庫房那邊,他又順著聲音快步朝著那邊走去。


    走到庫房門前,他猛地推開門,然後就見裏麵捆著一大群人,嘴巴都被塞著。


    關鍵這群人還使勁朝他搖頭。


    老刀把子還沒明白弄啥意思呢,不過他也不想多猜,因為他看見了庫房裏人堆最前麵的兒子。


    可就在他要邁步走進去的時候,頭頂上忽然掉下個東西,他下意識地接住。


    “呲呲呲呲......”


    聽到這聲音,老刀把子就是瞳孔一縮,再看清手裏的東西,可不就是一個手榴彈?


    他下意識的就想把手榴彈往屋外丟,然而剛抬手,手中的手榴彈就“啪”的一聲炸開。


    老刀把子的虎口被炸傷,臉被炸得黢黑,捂著手齜牙咧嘴地坐到了地上。


    不過倒也有點慶幸,那是個假手榴彈。


    想到屋裏還捆著那麽多人,他連忙爬起身,跑到人群前,第一個解救的,自然是小兒子。


    隻是他剛伸手去解繩子,就看到兒子身上還塞著一封信。


    他立馬就想到是昨晚上下手的人留下的,連忙拿起信封。


    拆開後,就看上麵寫道:白朗、孫打鐵我們帶走了,弄個大炮仗給你長長記性,下次在敢跟我們八路齜牙咧嘴,你試試?


    看完後,老刀把子的額頭頓時沁出冷汗。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他錢家大院兒,還把所有人都給活捉了捆到一起,這要是換成殺人,不是更簡單?


    。。。。。。


    視線再轉到礬山鎮。


    徐岩和大本事也起了個大早。


    他們是昨天下午來的,晚上的時候徐岩還客串了一回老師,給第三旅下麵一個連的戰士們上了堂文化課。


    然後就地在懷來過了一夜,第二天大清早的起床觀看第三旅的訓練。


    在旅長邱讓,三旅政治處主任張濤,以及第5團團長陳濤的帶領下,徐岩和大本事來到第5團的駐地外麵。


    就見5團戰士們以連為單位,熱情洋溢地圍繞著駐地進行拉練。


    大本事永遠是那副笑嗬嗬的樣子,就聽他對著陳濤誇讚道:“精神頭不錯!”


    他這幾天心情很好,因為賽貂蟬的肚子越來越大,孕婦的暴躁期已經過了,取而代之的是自然而然散發出的母性光輝,整個人也越來越溫柔。


    賽貂蟬溫柔了,大本事的日子自然就好過。


    要知道徐岩的黑眼圈有可能是熬夜熬的,那大本事的黑眼圈......


    “再好有啥用啊,裝備都不齊。”陳濤撇了撇嘴,吐槽道,“好些戰士都在說,咱們第三旅和第四旅都是後娘養的,人家一個團的炮營配足了12門山炮,偏偏咱就兩門,訓練都得輪流來。”


    “你發什麽牢騷?”邱讓一臉批評的樣子,“咱們炮團還就2門野戰炮呢,我說什麽嗎?”


    徐岩頓時翻了個白眼。


    連大本事都一臉的沒好氣:“你倆擱這兒唱雙簧呢?不都說了,去了東北,啥都有!炮少,就輪流練唄,人家一旅、二旅的也沒每天練實彈射擊啊!


    我還把話放這兒了,到時候要是沒炮,你們來找我。可要是有了炮,到了你們手裏結果你們炮兵打不準,你們幾個自己看著辦!”


    說著他又指著邱讓:“就你,還旅長呢,跟著底下人一道起哄!”


    別看大本事是在批評他們,實際上他是要先把話給說了,不然讓徐岩來,這倆都得脫層皮。


    這陳濤也是,剛來啥也不懂,明顯是被邱讓給當出頭鳥給推出來了。


    果然,就見徐岩轉過腦袋,盯著兩人看。


    就在邱讓被看得渾身發毛的時候,徐岩開口道:“說起來,我其實對三旅和四旅抱的期望更大,因為你們雖然重裝備欠缺,但卻有充足的時間訓練。


    而一旅和二旅,還要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駐守防線。


    大家都是打散了重編的部隊,起跑線在同一條,隻要你們肯下功夫,將來的水平肯定比他們要高!


    就跟你們司令員說的那樣,到時候要是我把炮給你們配齊了,結果你們打得還不如人家,你們自己想想,這是誰的問題?”


    pua嘛,這個徐岩熟得很。


    看著邱讓等人若有所思的樣子,徐岩接著又說道:“我之前聽過一句話,說寧可人等裝備,別讓裝備等人!


    你們要是一直抱著現在這種心態,打著等有炮了再訓練的主意,我看你們旅的炮團、團屬炮營之類的,就地解散得了,踏踏實實當一個輕裝步兵旅,完了把炮讓出來給一旅、二旅增強火力。”


    這話一出,在場除了大本事,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徐岩說話輕飄飄的,但是每個字都是帶著刀刃,可謂字字誅心。


    陳濤漲紅了臉,委屈道:“政委,我們也沒說不練呐,就是底下戰士們的情緒......”


    “我去幫你們疏導?”徐岩麵無表情地看著陳濤。


    聽到這話,邱讓汗都出來了,再說下去,陳濤怕是要被就地解職。


    他連忙大聲道:“對不起政委,我們一定讓炮兵勤加訓練!”


    徐岩這才收回盯著陳濤的目光。


    至於陳濤,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這種體驗,跟在九縱的時候真的完全不一樣,九縱司令員和吳政委最多就是罵人,從沒有懟得他說不出話的時候。


    話說陳濤來的那會兒,徐岩正好在忙,就沒怎麽交流,所以對於徐岩的了解,都是從傳聞中得到的,大家都說惹誰都行,最好別惹徐政委。


    但陳濤有點不信邪,想當初他在九縱,那可是敢和司令員當麵頂牛的,徐岩再厲害,能比過司令員?


    所以今天他總算是挨了當頭一棒。


    不過陳濤也不傻,這一刻他體會很深,他意識到在九縱那會兒,司令員他們其實是對他心有愧疚,所以表現得很包容。


    但是在這裏,徐岩對第三旅有愧疚嗎?


    本來第三旅就沒有作戰任務,隻有日常訓練,再說也已經給了承諾,去了東北就一定會把裝備都補齊,是他自己非要跳出來紮刺。


    當然了,他也是沒名沒分的孩子當久了,心裏有點應激,害怕自己的部隊又會像從前一樣變成“後娘養”的。


    “要是你們炮團的火炮不夠練,那就去重炮旅找李廣生搭夥,就說我說的。”


    說著,徐岩轉過身,朝著駐地走去,並且又說道:“以後旅屬炮兵團的裝備也有105的榴彈炮,光盯著75野戰炮練也確實差點兒。”


    這話一說,邱讓等人立馬露出了喜色。


    大本事則是心裏憋著笑,他太了解徐岩了,這小子就專找刺兒頭整,越是老實的,他就越是寵。


    就比如老崔、熱鬧那樣的,啥時候見他們被秀才教訓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永不磨滅的番號當政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莫問大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莫問大大並收藏我在永不磨滅的番號當政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