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要，顧清恒——”
沈蓁蓁從床上驚醒坐起，滿頭大汗，淚從臉頰劃過，一雙眸子透出驚恐的神色。似是想證實什麽，顧不上其他的，撩開帷幔，赤著腳就奔了出去。
梅書聽著屋內的動靜才打開門準備看看自家小姐怎麽了這是，還沒有進屋內就見沈蓁蓁赤著腳跑出來了。
趕緊將人攔了下來，就要將人帶回屋裏。見人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就隻穿著件寢衣，連披風都不曾披上。
“小姐，怎麽了，可是做噩夢了？我們先進去好不好，可千萬別著涼了。”
沈蓁蓁不聽，固執的就要出去，但是梅秀死死的拽著就是不讓人踏出門半步，嘴裏念叨著。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我們先進去好不好，現在才三更天，外頭涼的很。”
沈蓁蓁抓著梅書的手，慌張的問道。
“顧清恒是不是出去了？”
梅書定住了沒說話，前頭小姐死活的鬧著不讓王爺走，好不容易才將人給哄睡著了的。
“小姐，我們先進去，好不好？”
沈蓁蓁愣愣的被梅書拉著進了屋內。
進了內室，將沈蓁蓁安置在軟榻上，披上了狐裘，拿著暖爐給人暖暖手，又拿了一床被子蓋在沈蓁蓁的腿上，好擋著些寒氣。
雖說屋內暖和，可到底外頭涼，海慧寺不免受了些寒氣的。
“梅書，我心裏頭好慌，有種不好的預感。”
梅書拿著沾了溫水的帕子給沈蓁蓁擦著臉，語氣輕柔的安慰道。
“小姐，王爺不會出事的，往常王爺帶兵打仗都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這次不就是查個案嗎，不會有事的。”
“我真的好害怕，剛才在夢裏，都是血......全都是血。”
沈蓁蓁激動的拉著梅書的手，眼裏又泛起了淚花。
“小姐，你這是關心則亂，那都是夢，夢都是當不得真的，而且夢裏都是反著來的呀。現在還早，小姐再去睡會兒好不好？”
“不好。”
沈蓁蓁搖搖頭。
“你去把我的鞭子拿過來。”
“啊？”
梅書不知道沈蓁蓁怎麽想起來國公爺給小姐做的那條鞭子了，小姐都已經好久沒用過了。
說起來還是很久之前九皇子殿下說了一句“女孩子還是文靜些的好，耍鞭子太凶悍了點。”自那之後小姐就讓把鞭子放起來了，安安靜靜的做個文雅的淑女。
“小姐，那個似是還在盛京沒有帶過來啊。”
“在我枕頭下麵。”
沈蓁蓁在這次出門的時候就將放了許久的鞭子拿出來了。要不是那天收拾物件的時候看見壓在箱底的鞭子，她都快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風流恣意的女郎。
可是上一世就因為顧淩軒的一句話自己就收斂了性子，扮成他喜歡的樣子，最後落得連自保都做不到。
其實她的性子也不是粗暴火辣的那種，隻是偶爾會耍耍鞭子玩玩罷了，骨子裏還是典型的溫柔淑女。
父親說女孩子不求有多高強的武功，能有些個花拳繡腿的功夫也好。不過父親並沒有因為是將門世家就對自己有多嚴苛，而是征求自己的意見。
她自己也並不排斥，不過就是跟哥哥一起練功的時候會偷偷懶，父親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的基礎功夫不算多好，但是也差不到哪裏去。
本來是要給她配劍的，相對其他的武器，劍算輕的了，但是女兒家愛美，害怕練多了手上有繭，於是就選了鞭子，那鞭子在沈蓁蓁的手裏可謂是被使的出神入化的。
她本來是想著跟他一起去的，她不會給他添亂的，雖然她的武功沒有他那麽好，但是好歹師出同門，沒那麽差的，還是能幫的上忙的，而且在他身邊看著他，她到底是能安心些的。
梅書聽話的去拿，果然在沈蓁蓁的枕頭底下拿到了紅色的捆的好好的鞭子。
沈蓁蓁接過鞭子，撫著好久沒使過的鞭子。
“給我換裝，我要出去。”
“啊？”
梅書看著外麵的天，小姐這要是現在出去了，回頭王爺回來不得把他們都給剮了呀。
“小姐，奴婢知道你擔心王爺，可是說不定王爺已經大獲全勝往回趕了呢？”
“那正好啊一起回來啊。”
梅書還想著怎麽阻止小姐出去。
“小姐啊，就算你現在去了，可是我們也不知道在哪裏啊。”
“去給我拿衣服，穿勁裝，我要騎馬的。”
沈蓁蓁不容置疑的說道，神色淩冽。
梅書也不敢再說什麽了，小姐是真的很好相處，但是這種時候的小姐是絕對不能忤逆的。乖乖的給沈蓁蓁去拿衣服了。
“小姐，再披一件披風吧！”
沈蓁蓁拿上鞭子就走了出去，還沒走幾步就被顧玄攔住了。
“夫人，請恕屬下失禮。”
“讓開！”
沈蓁蓁語氣冰冷。
顧玄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沈蓁蓁，但是依舊是保持著攔住的姿勢，半點沒有動，很快又出來一匹暗衛排成一排站在沈蓁蓁的前麵。
“你們讓不讓。”
沈蓁蓁心裏依舊很著急了，語氣上更加的冷，淩厲的掃視著跪在地上的人。
她就知道那個傻子派著人保護自己，這些全是他自己身邊用的得力的人，江南又不是他自己的地方，人手怎麽能夠呢！
地上的人也堅持這自己的原則。
“夫人，主子吩咐過，讓屬下等在此保護夫人安全，絕對不讓夫人離開半分。”
“真不讓？”
沈蓁蓁撫著手裏的鞭子，語氣淡淡的，但是壓迫感十足。
他們隻以為夫人是柔弱的女子，畢竟人家總是嬌嬌的跟著主子身後，是不是的撒撒嬌，還從沒見過這麽強硬的一麵。不愧是主子的女人。
但是盡管如此，也不能背棄主子的命令。萬一夫人出點什麽問題，他們可就完犢子了。
“好。”
沈蓁蓁將鞭子一甩，鞭子在空中劃破的聲音響在幾人耳邊，但是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緊接著是清脆的一聲——花盆碎裂的聲音。
花盆還被甩出了幾裏，摔落的地方一片狼藉。
“給你們兩個選項。一、帶我去找你們主子，二、你們就像這個花盆一樣。怎麽選？”
“請夫人不要為難我等。”
“你們這意思就是不帶了？嗯？”
沈蓁蓁的尾音跟顧清恒的如出一轍，暗衛腦袋上已經冒虛汗了。
雙方僵持不下，但是沈蓁蓁又不可能真的下得去手把這些暗衛給打了，她下不去手，要是她真的下手了，他們絕對會一聲不吭的受著，但是還是不會說出來。
他調教出來的人自然都是忠心耿耿的，這一點好，但現在來說，也不好。
沈蓁蓁沒辦法，隻能打著商量。
“你們主子說讓你們保護我，那我們換個地方，你們帶我去找他，到時候沒事就皆大歡喜，萬一有個什麽事還能幫個忙，那不是更好嗎？”
但是這些暗衛就是油鹽不進，說什麽也不答應。
“還請夫人不要為難我等。”
又是這句話。
沈蓁蓁已經等不了了，她就是感覺心慌慌的，她就是擔心夢裏發生的事情會成真。看不見他人她心裏更慌。
“小姐，要不我們就先進去等，好不好？說不定王爺都已經回來了呢！現在天都有點擦亮了，你要是去了，王爺還得分心保護你，反而對王爺不利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梅秀走到沈蓁蓁的身邊勸道。
沈蓁蓁還沒說話就聽見外麵鬧哄哄的。
“快快快，讓開讓開，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顧風慌張的聲音從大門那邊傳來，沈蓁蓁聽見了心咯噔一下，愣愣的沒有說出話。
能讓顧風這麽慌張的，就隻能是......
“讓開。”
跪在地上的暗衛趕緊閃身給沈蓁蓁讓路。
沈蓁蓁才朝前走了幾步，顧風就已經攙著人大步往這邊走了。纏著的人腳步虛浮，衣裳沾滿了血跡就像是從血裏撈出來的一樣。
“快讓開，讓開啊。”
顧風沒看清來人就吼道。
轉頭看清楚來人，愣了一下，慌了神。
“夫......夫人。”
“顧清恒......他......他怎麽了？”
“主子，主子他......”
顧風一時舌頭打結了，不知道該怎麽說，方才在路上，主子就說受傷的事不能告知夫人。可是，可是現在......
顧清恒聽見熟悉的聲音，勉強的睜開眼，就見著小小的人兒滿臉的愁容，“蓁蓁，別擔心。”這話還沒說出口，就失去了意識。
“顧清恒————”
周遭是一片混亂。
“快把人抬進去。”
“請大夫啊。”
“快啊。趕緊去燒水。”
天還沒亮，院裏就忙成了一大片。
沈蓁蓁從床上驚醒坐起，滿頭大汗，淚從臉頰劃過，一雙眸子透出驚恐的神色。似是想證實什麽，顧不上其他的，撩開帷幔，赤著腳就奔了出去。
梅書聽著屋內的動靜才打開門準備看看自家小姐怎麽了這是，還沒有進屋內就見沈蓁蓁赤著腳跑出來了。
趕緊將人攔了下來，就要將人帶回屋裏。見人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就隻穿著件寢衣，連披風都不曾披上。
“小姐，怎麽了，可是做噩夢了？我們先進去好不好，可千萬別著涼了。”
沈蓁蓁不聽，固執的就要出去，但是梅秀死死的拽著就是不讓人踏出門半步，嘴裏念叨著。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我們先進去好不好，現在才三更天，外頭涼的很。”
沈蓁蓁抓著梅書的手，慌張的問道。
“顧清恒是不是出去了？”
梅書定住了沒說話，前頭小姐死活的鬧著不讓王爺走，好不容易才將人給哄睡著了的。
“小姐，我們先進去，好不好？”
沈蓁蓁愣愣的被梅書拉著進了屋內。
進了內室，將沈蓁蓁安置在軟榻上，披上了狐裘，拿著暖爐給人暖暖手，又拿了一床被子蓋在沈蓁蓁的腿上，好擋著些寒氣。
雖說屋內暖和，可到底外頭涼，海慧寺不免受了些寒氣的。
“梅書，我心裏頭好慌，有種不好的預感。”
梅書拿著沾了溫水的帕子給沈蓁蓁擦著臉，語氣輕柔的安慰道。
“小姐，王爺不會出事的，往常王爺帶兵打仗都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這次不就是查個案嗎，不會有事的。”
“我真的好害怕，剛才在夢裏，都是血......全都是血。”
沈蓁蓁激動的拉著梅書的手，眼裏又泛起了淚花。
“小姐，你這是關心則亂，那都是夢，夢都是當不得真的，而且夢裏都是反著來的呀。現在還早，小姐再去睡會兒好不好？”
“不好。”
沈蓁蓁搖搖頭。
“你去把我的鞭子拿過來。”
“啊？”
梅書不知道沈蓁蓁怎麽想起來國公爺給小姐做的那條鞭子了，小姐都已經好久沒用過了。
說起來還是很久之前九皇子殿下說了一句“女孩子還是文靜些的好，耍鞭子太凶悍了點。”自那之後小姐就讓把鞭子放起來了，安安靜靜的做個文雅的淑女。
“小姐，那個似是還在盛京沒有帶過來啊。”
“在我枕頭下麵。”
沈蓁蓁在這次出門的時候就將放了許久的鞭子拿出來了。要不是那天收拾物件的時候看見壓在箱底的鞭子，她都快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風流恣意的女郎。
可是上一世就因為顧淩軒的一句話自己就收斂了性子，扮成他喜歡的樣子，最後落得連自保都做不到。
其實她的性子也不是粗暴火辣的那種，隻是偶爾會耍耍鞭子玩玩罷了，骨子裏還是典型的溫柔淑女。
父親說女孩子不求有多高強的武功，能有些個花拳繡腿的功夫也好。不過父親並沒有因為是將門世家就對自己有多嚴苛，而是征求自己的意見。
她自己也並不排斥，不過就是跟哥哥一起練功的時候會偷偷懶，父親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的基礎功夫不算多好，但是也差不到哪裏去。
本來是要給她配劍的，相對其他的武器，劍算輕的了，但是女兒家愛美，害怕練多了手上有繭，於是就選了鞭子，那鞭子在沈蓁蓁的手裏可謂是被使的出神入化的。
她本來是想著跟他一起去的，她不會給他添亂的，雖然她的武功沒有他那麽好，但是好歹師出同門，沒那麽差的，還是能幫的上忙的，而且在他身邊看著他，她到底是能安心些的。
梅書聽話的去拿，果然在沈蓁蓁的枕頭底下拿到了紅色的捆的好好的鞭子。
沈蓁蓁接過鞭子，撫著好久沒使過的鞭子。
“給我換裝，我要出去。”
“啊？”
梅書看著外麵的天，小姐這要是現在出去了，回頭王爺回來不得把他們都給剮了呀。
“小姐，奴婢知道你擔心王爺，可是說不定王爺已經大獲全勝往回趕了呢？”
“那正好啊一起回來啊。”
梅書還想著怎麽阻止小姐出去。
“小姐啊，就算你現在去了，可是我們也不知道在哪裏啊。”
“去給我拿衣服，穿勁裝，我要騎馬的。”
沈蓁蓁不容置疑的說道，神色淩冽。
梅書也不敢再說什麽了，小姐是真的很好相處，但是這種時候的小姐是絕對不能忤逆的。乖乖的給沈蓁蓁去拿衣服了。
“小姐，再披一件披風吧！”
沈蓁蓁拿上鞭子就走了出去，還沒走幾步就被顧玄攔住了。
“夫人，請恕屬下失禮。”
“讓開！”
沈蓁蓁語氣冰冷。
顧玄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沈蓁蓁，但是依舊是保持著攔住的姿勢，半點沒有動，很快又出來一匹暗衛排成一排站在沈蓁蓁的前麵。
“你們讓不讓。”
沈蓁蓁心裏依舊很著急了，語氣上更加的冷，淩厲的掃視著跪在地上的人。
她就知道那個傻子派著人保護自己，這些全是他自己身邊用的得力的人，江南又不是他自己的地方，人手怎麽能夠呢！
地上的人也堅持這自己的原則。
“夫人，主子吩咐過，讓屬下等在此保護夫人安全，絕對不讓夫人離開半分。”
“真不讓？”
沈蓁蓁撫著手裏的鞭子，語氣淡淡的，但是壓迫感十足。
他們隻以為夫人是柔弱的女子，畢竟人家總是嬌嬌的跟著主子身後，是不是的撒撒嬌，還從沒見過這麽強硬的一麵。不愧是主子的女人。
但是盡管如此，也不能背棄主子的命令。萬一夫人出點什麽問題，他們可就完犢子了。
“好。”
沈蓁蓁將鞭子一甩，鞭子在空中劃破的聲音響在幾人耳邊，但是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緊接著是清脆的一聲——花盆碎裂的聲音。
花盆還被甩出了幾裏，摔落的地方一片狼藉。
“給你們兩個選項。一、帶我去找你們主子，二、你們就像這個花盆一樣。怎麽選？”
“請夫人不要為難我等。”
“你們這意思就是不帶了？嗯？”
沈蓁蓁的尾音跟顧清恒的如出一轍，暗衛腦袋上已經冒虛汗了。
雙方僵持不下，但是沈蓁蓁又不可能真的下得去手把這些暗衛給打了，她下不去手，要是她真的下手了，他們絕對會一聲不吭的受著，但是還是不會說出來。
他調教出來的人自然都是忠心耿耿的，這一點好，但現在來說，也不好。
沈蓁蓁沒辦法，隻能打著商量。
“你們主子說讓你們保護我，那我們換個地方，你們帶我去找他，到時候沒事就皆大歡喜，萬一有個什麽事還能幫個忙，那不是更好嗎？”
但是這些暗衛就是油鹽不進，說什麽也不答應。
“還請夫人不要為難我等。”
又是這句話。
沈蓁蓁已經等不了了，她就是感覺心慌慌的，她就是擔心夢裏發生的事情會成真。看不見他人她心裏更慌。
“小姐，要不我們就先進去等，好不好？說不定王爺都已經回來了呢！現在天都有點擦亮了，你要是去了，王爺還得分心保護你，反而對王爺不利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梅秀走到沈蓁蓁的身邊勸道。
沈蓁蓁還沒說話就聽見外麵鬧哄哄的。
“快快快，讓開讓開，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顧風慌張的聲音從大門那邊傳來，沈蓁蓁聽見了心咯噔一下，愣愣的沒有說出話。
能讓顧風這麽慌張的，就隻能是......
“讓開。”
跪在地上的暗衛趕緊閃身給沈蓁蓁讓路。
沈蓁蓁才朝前走了幾步，顧風就已經攙著人大步往這邊走了。纏著的人腳步虛浮，衣裳沾滿了血跡就像是從血裏撈出來的一樣。
“快讓開，讓開啊。”
顧風沒看清來人就吼道。
轉頭看清楚來人，愣了一下，慌了神。
“夫......夫人。”
“顧清恒......他......他怎麽了？”
“主子，主子他......”
顧風一時舌頭打結了，不知道該怎麽說，方才在路上，主子就說受傷的事不能告知夫人。可是，可是現在......
顧清恒聽見熟悉的聲音，勉強的睜開眼，就見著小小的人兒滿臉的愁容，“蓁蓁，別擔心。”這話還沒說出口，就失去了意識。
“顧清恒————”
周遭是一片混亂。
“快把人抬進去。”
“請大夫啊。”
“快啊。趕緊去燒水。”
天還沒亮，院裏就忙成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