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要笑死了,她一個三百歲的元嬰修士,竟然被一道天雷直接劈死了。


    關鍵她也沒有要去渡什麽雷劫啊!!!


    這純屬是無妄之災!!!


    這要渡劫的是她那二師兄!二師兄喜提化神小圓滿,樂滋滋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雷劫,也是巧了,距離十萬八千裏遠呢她就好奇瞅了一眼...


    然後,就看其中一道雷劫火辣辣的拐了一個彎,直接往她身上招呼。


    平日裏她要被劈一下也不至於死,可那天又不巧了,她聽聞山下有一母親帶著一個開了天眼的孩子拜師白龍山,可不就閑的慌嗎?她就去湊了一下熱鬧。


    那女娃子倒也是天賦異稟,而且等級挺高,她一看就喜歡上了。


    就是那孩子平日裏被人虐待,生性多疑而且沉默寡言。


    她的天賦是讀懂他人情緒,因此很容易被人影響,那些個年長的成年人的暴躁和焦慮直接映射到她身上,給她不僅帶來了身體傷害也帶來了嚴重的精神壓力。


    為了取信於她,展現自己的誠意,沈亦白那是一點法器都沒佩戴,把自己的善意原原本本的展現給她去感受。


    所以雷劈她的時候,她那狀態,就是一個毫無防備的純肉身。


    肉身就肉身吧,好歹在師父身邊待了三百多年,用些法術也能自救。


    可剛好那孩子就在自個身邊,沈亦白也是急了,慌亂之中將那孩子一推,緊接著才開啟護身法陣。


    一秒兩秒的事,卻還是晚了一步。


    那雷劈得是真準,見縫插針似的就在法陣閉合的縫隙中直接劈中沈亦白天靈蓋,頓時沈亦白感覺自己的靈海一片焦土。


    死了!


    死得幹幹淨淨的。


    死之前聽那孩子大聲呼喊救人,也是醉了,這要是讓師兄師弟師妹們發現自家師姐師妹被劈死在半山腰,沈亦白的名聲怕是撿不回來了。


    沈亦白確實死了,但沒死透。


    她走了重生的路數,而且是半截重生,她重生到一個小女孩的身體裏,小女孩應該是昨天餓死的。


    不知道為啥,這個認知從她清醒就有了,她也不曾懷疑,因為她真很餓。


    沈亦白花了小半天整理思緒,三百年的修為說沒就沒,她窩著火都無處發泄,而且現今小女孩這個身子弱得一逼。


    骨瘦如柴,胃袋空空,小手臂也就兩指寬,看不出半點肌肉。


    她雖僥幸占了人家身子重新活了,但再不吃東西,想來這副身子也保不住。


    保命要緊,沒時間傷春悲秋,否則別說找方法回白龍山,她得再死一次。


    沈亦白一把掀起帶著濕氣的被子下了床,小女孩的褲腳也是破的,一層薄薄的褲子,露出瘦削的腳踝,看著就是營養不良。


    瞅著這腳背上還有些傷口,像是熱水燙傷,不僅是腳背,手背,大腿上各處都有擦傷。


    到底是餓極了,這點傷口她竟然感覺不到疼痛,隨意瞅了眼地麵,明晃晃的黃土地,倒點水似乎還能和成黃泥補個牆。


    地麵上僅有一雙黑布鞋,鞋麵有縫補痕跡,看大小未必合適,但眼下也沒什麽穿的,沈亦白不好挑剔。


    初次穿上那鞋子,一腳還沒提起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果然是大了些,不合腳。


    把腳趾往前緊了緊,勉強能穿著鞋子走動,她鼻子抽動,聞著周遭一股黴味,這也是許久沒有過的體驗了,真就人生好輪回,越活越回去的節奏。


    環顧四周,這家可真就是一個慘。


    家徒四壁,全然就是一個土屋,屋內一張小八仙桌,四條板凳,門邊一個小櫃子破了兩個大洞,她身後一張床,除了這些,其餘啥都沒有。


    瞅著那大櫃子,沈亦白不帶希冀的打開看了看,果然,除了個把罐子,沒有任何吃的東西。


    沈亦白這脾氣,自從上了山就沒受過這般委屈,肚子又餓,火氣是一層一層往上冒,竟然眼睛慢慢起霧,她給氣哭了。


    擱她以前,若是有人怠慢,那是直接掀桌子,主打一個她不舒服,大家也別想舒服。


    可眼下她沒了修為,更是變成了一個孱弱的小女孩,饑餓難耐,就想眼前能有口吃的緩緩胃痛,那些個往日的氣焰也就想想,卻也實在沒有施展的餘地。


    就在此時,木門被一把推開,這屋子沒窗子,光線射進來還挺刺眼,等她緩過神,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中年老婦。


    老婦是叫得狠了,女人頭發雖灰白慘淡無光,但眼神卻不迷糊,可見真實年齡並不大,三十到四十之間的年紀。


    不過人一操勞就老的快,也就眼睛還有點精神氣,皮相,毛發都是衰敗了的模樣,毫無生機可言。


    老婦手裏拿著布包,麵碗一般大,顏色早就沒了大型,也就看個大概,隻是看得出以前是藍白色的。


    她一開門看沈亦白站著,嘴角一扯,表情桀驁,出言就是糞土,“你個小丫頭片子,見了我也不喊人,又欠打了可是。”


    沈亦白哪裏被人這麽說過,當即瞪了回去。


    老婦看她這態度,雙手叉腰,“不得了了,你這什麽態度?”


    忽然她又想起什麽,鬆了肩膀,進了屋將布包放上八仙桌,呼啦扒開,裏麵是幾個饅頭。


    饅頭顏色發黃,形也不好看,但對現在的沈亦白來說,氣味香得可怕。


    老婦看她直勾勾的眼神,瞅著沈亦白眼神中帶著輕蔑,“餓了幾天了,難受吧?”


    也不知道老婦抽了什麽風,對著個孩子,表情很是囂張,好像某些被主人帶上高台的狗,找著機會就要叫喚兩句。


    “你服個軟,就說以後再也不和我頂嘴了,今你就可以吃上這饅頭,要不,你還強著,今天也別想吃東西。”


    沈亦白一聽心裏了然,原身原來是被這老婦給餓死的,頓時怒火中燒。


    不過她雖然現在身體是小孩子,可裏子畢竟是三百歲,比眼前這個老婦大上不少,哪能被這三言兩語刺激失了分寸。


    要說沈亦白三百年變化最大的心得是什麽,那就是該服軟的時候服軟,該囂張的時候囂張,主打一個隨機應變。


    話到嘴邊,她自然是審時度勢,壓下了怒火輕聲服了軟,“我以後再也不和你頂嘴了。”


    老婦聽到一臉得意,感覺她勝利了,沈亦白則默默給了她一個白眼,時間還有很多,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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