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說你想去誰家?”


    “周府!”


    平民酒樓大豪子莊,一樓臨窗八仙桌旁,劉嘎子眼皮子一抬,幹這個行當多少年了,沒有聽過誰賣身還挑買家的。


    他打量眼前的丫頭片子,臉色蠟黃,頭發枯燥,全身一塊板,沒個半兩肉,就是當個粗使丫頭都不夠格的。


    “就你這身板,你去人家家裏是做工的還是養身子的啊!我們做買賣要講究誠信,你這品相,我們拿不出手,幹兩天生出病來,主人家還要拿錢給你看病,虧。”


    沈亦白心裏一咯噔,好家夥,這人眼神不錯,咋能一眼看穿她的企圖呢。


    話雖如此,她也不能輕易放棄,她抖擻抖擻胸口,趕緊自薦,“不虧,我力氣大,能幹活。”


    劉嘎子摸著鼻子,都懶得懷疑她了,這孩子說謊是信口拈來,這要是以後真賣出去,客戶家裏出了事,找到源頭是他賣的,這口碑得降不少。


    “得了,籃子裏有餅,你拿一張,走吧。”


    沈亦白默默眯起了眼睛,白瞎的,這還有賣不出去的,趕巧了有人挑了水從窗前走過,看樣子是要跳去酒樓廚房,水桶半人高,成年男人挑著都要彎上腰的。


    沈亦白一個翻身從窗戶出去,身高不夠,隻得一手抬著一個水桶,舉著直接給送進廚房。


    劉嘎子一個愣神,腦袋穿過窗戶,都傻眼了,雙手扒拉在窗戶上,隨著人影走動,身子探出半個。


    好大力氣,不僅如此,她還穩當啊,抬著那水桶,半點沒有搖晃。


    半晌,沈亦白回到原地站著,好聲說話,“劉爺,給個機會。”


    劉嘎子縮回位子上,眼睛眨巴眨巴,從懷裏掏出一竹筒子,打開蓋子,裏麵是幾張紙和一根毛筆。


    “沒想到你這個身板,能有這一身力氣,也真是神奇。”說著劉嘎子話風一轉,“你也別想太美,我保證不了周府肯要你。”


    “周府錢多,我想多吃點飯。”


    劉嘎子歪嘴笑笑,想她力氣大,消耗自然也大,理由卻也恰當,“多大?”


    “十二了。”


    “是吃不跑吧,難怪,錢給自個還是給家裏。”


    “我自個兒收著,我娘沒了。”


    劉嘎子人精似的,孩子話裏話外沒提父親,自然是父親不管她,想他家裏也有女兒,口氣都軟化不少。


    “五兩銀子,簽五年,趕巧你還能出來嫁人,好好過日子。”


    沈亦白神經抽抽,竟然從人販子嘴裏聽出點人情味。


    劉嘎子給了沈亦白五兩銀子,本來他要收點當跑腿費的,不過劉嘎子沒提,沈亦白樂得沒給。


    回到之前那個偏門,沈亦白瞧見了曹管事真人,中等身材,有點小肥,可見周府的夥食不錯。


    這曹管事也是忙,一個下午見了兩個人牙子。


    他一眼看見沈亦白就是嫌棄,“這品相...劉嘎子,你這...”


    劉嘎子拉著曹管事的手,表情虔誠,言語十分肯定。


    “這孩子看著單薄,其實力氣挺大,您府上廚房不是缺個幹力氣活的丫頭,您讓她試試,簽了五年,孩子就是胃口大些,平日裏您瞅著多喂些幹飯。”


    曹管事不信,劉嘎子就讓曹管事給個機會考驗考驗。


    曹管事讓沈亦白打了幾桶水,看她沒事人一樣來回提了三回,將指定的幾個水缸都灌滿了,這才點點頭,“還行,和你說的一般無二。”


    劉嘎子彎著腰笑笑,“那是,怎會騙您呢,我的口碑,您還不知道嗎。”


    曹管事從袖口掏了掏,給了劉嘎子幾個錠子,多少沒瞧見,總歸是多於五兩這個數。


    劉嘎子收了錢,和曹管事簽了契約,三方又簽了字,沈亦白摁了手印,用的是沈夏草的契子。


    沈夏草是這個城鎮下麵直屬村的人,契子什麽的全都在城鎮府衙裏掛著,府衙那邊核對沒問題也沒多事。


    按道理說這沈夏草賣身為奴還需要沈大強的手印,不過如今世道,邊境戰事不斷,貿易通道斷了又續,續了又斷,加上天災人禍,家裏大人長輩不作為的大有人在,自謀生路的孩子比比皆是,府衙那邊也不會管理得那麽嚴苛。


    要不然你每天都能在河裏看見浮屍,全都是父母靠不住,社會又不給口飯吃的半大孩子的屍體。


    不過這般管理鬆散也有不少弊端,有些個孩子不是自願的也被賣了,家裏人一點都不知道,錢也被別人拿走,當然這是後話。


    眼前沈亦白拿了五兩銀子,順便給自己找了個包吃包住還有月錢拿的工作,五兩賣身錢,一月月錢一貫五百文。


    多了?少了?


    沈亦白不知道,她也不甚在乎,總歸她的心思不在這上麵。


    關鍵這工作也不難,攏共三件事,打水,劈柴,照顧後院的家禽。


    三件事全都碰到沈亦白的心坎上,首先她有氣力,其次,她通獸語。


    當然,天賦這個事不是每個徒弟都有,但擱她師父那裏,無論你是何出身,有何天賦,但有一個是本事是必需品,那就是會通獸語。


    她家師娘和師父異地,養了一隻會飛的白毛狐狸當兩人的傳信使,他要確保師娘的每一份信息都能完整的傳到他耳朵裏,哪怕他當時不在。


    這也是近兩日沈亦白的新發現,她的能力又回來了一部分,先是力氣,再是獸語。


    當然獸語不算天賦,最多算是後天習得,想來是她用得太多,已經成了習慣,相當於一種衍生天賦,伴隨靈魂一起渡化過來了。


    如此這般,想必恢複天眼也不會需要太久。


    沈亦白賣身入周府喜提牛馬禮包一份,挑水,劈柴,喂雞鴨魚豬。


    活計不難,加上她天賦做配,事情是事半功倍,隻不過沈夏草這身子實在是差,支撐不起她那天賦。


    簡單來說沈亦白現在的狀態是有點爆發力,但不持久,一會兒就肌肉酸痛,非常不好受。


    肌肉好酸,感覺骨頭在響。


    但一想到養好身子能回到白龍山,見到自己師兄師弟師妹們,這也就能堅持下去。


    她最多也就想這些,至於自個兒原身,那是一點都不敢想。


    怕氣死!


    好不容易修煉到元嬰,一個雷直接報廢,她猶記得她最後恍惚看見自己靈識中的樹被劈中了正在著火。


    哎,一言難盡。


    沈夏草身體素質太差,沈亦白咬牙克服。


    一開始做起來也慢,三五十就要休息一下,但好在美女小管事看她一個小女孩,也不催促,隻讓她慢慢弄,弄不好也不苛責。


    苦日子誰沒挨過,像她們這種出門在外給人做工的仿佛相互間還多了幾分體諒,所以整體來說,沈亦白日子算是舒坦的。


    挑水一日兩次,早晚各一次,劈柴上午一次,喂豬喂雞喂鴨喂魚一日兩次,早晚各一次。


    做完如果有剩下的時間那全都是自由時間,沈亦白花了兩個多月才慢慢找到節奏,開始琢磨著自行調息,增加體能。


    如今沒靈氣,但一些功法卻也能用,三百年的知識儲備,找一點適合沈夏草練習的不是難事。


    增進體術也能鍛煉身體,總歸沒壞處。


    “夏草!你在哪裏啊?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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