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好,命運將幾人暫時捆綁在了一起。


    眼下朱阮身體虧損嚴重,要盡快弄到藥讓他服下。


    有了心思,沈亦白開了門放了朱昭進去,囑咐他看好門戶。


    藥田那些個藥材都還沒發育成熟,這個時間還早,不如去藥鋪或者醫館看看,說不定有提取物。


    沈亦白和朱昭打了招呼,進了鎮子耐心的逛了一圈,真搞笑的,藥田裏大片的紅頭夾,可這鎮子上的藥鋪裏卻一個沒見著。


    “你說那玩意,咱這沒有。”


    藥鋪的小哥也很無奈,那形容他聽都沒聽過。


    “可我那十裏開外有個藥田裏明明有的。”


    “那都是貴人承包的,不放咱鎮上銷售。


    咱這邊哪些症狀用哪些個藥方,開哪些藥,都是藥行那拿,每個地方不一樣,咱隻管治病救人,其他咱也管不著。”


    藥行?又是藥行!


    看來這藥行當真是無處不在。


    回去的時候朱淩已經回來做好了飯菜,朱阮因是被打暈的,到這時也還沒清醒。


    他淺問了一句她的去向,她隻管說無聊了上街逛逛。


    晚飯三個人先吃,沈亦白問朱淩明天是否去藥田。


    “去的呀,這幾天據說要下雨了,要給一些藥材蓋上幕布。”


    “那你能否幫我弄點藥材回來?”


    店裏沒有,那隻能從藥田裏取了,養個幾天,看看情況。


    “啊?”


    朱淩一聽趕緊放下碗筷,伸手就去摸沈亦白額頭,“你怎麽了?”


    “就拔個一棵兩棵就行。”


    朱淩不解,之前看那些監工整理藥田的時候專門扒了些放一邊雜草地裏曬的,想來一棵兩棵的話問題不大,想了想時機,“可以倒是可以,你要什麽?”


    “就那個...”


    怕他不認識,把紅頭夾的特征詳細說了一遍,朱淩點點頭,說明天給她帶回來。


    她讓朱淩盡量選擇個頭大的,這樣裏麵草葉的汁液才濃厚,解毒效果才好。


    ......


    朱阮半夜醒的,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懵逼的下床,然後呆呆的走到屋裏看著沈夏草。


    他覺得自己在做夢,亦或是疼得出現幻覺,他好像將沈夏草認成沈亦白了。


    他一經過朱淩的床邊,朱淩就醒了,抬頭一看自家師父正站在夏草的床前,瞬間嚇出一頭冷汗。


    “師父,您別嚇我!”


    朱阮回頭看看朱淩,肚子此時響起,很是應景。


    朱淩聽到了一個歎氣,趕緊下來將人拉走。


    他天真,以為朱阮是走錯地方了。


    “我換位子了,現在那裏睡的是夏草。”


    “嗯。”


    “走,我給您熱飯。”


    沒了金丹以後,這飯是必須要吃的,師父大概是餓了,所以才來找他。


    ......


    第二日,沈亦白起來的時候朱淩已經上工去了,朱昭在熬粥,轉了幾遍沒有看到朱阮的身影。


    “你師父呢?”


    “師父去河邊洗衣服了,今天師兄睡晚了一會兒,衣服沒來得及洗,餅也沒蒸,我弄了粥。”


    沈亦白搖搖頭,朱淩這孩子一天到晚過得真辛苦,堪稱勞模。


    她應該要幫忙的!


    但天好熱,她疲軟得很。


    沒事,能者多勞!


    這是長輩對他的鍛煉!


    下午,接近黃昏,朱淩還沒回來,朱阮站在門口等了等,開始洗菜做飯。


    兩個菜上桌了,朱淩還沒回來,朱昭站在院子門口看了看,開始擺弄院子裏的菜架子。


    沈亦白啃著朱阮白天出門剛買的桃子,一整個不亦樂乎。


    四個菜上桌,朱阮宣布先吃飯,吃完飯,朱淩還沒回來。


    一大一小肉眼可見的消沉,也是,往常朱淩跟老媽子似的顧著大的又顧小的,這突然一下子不在是很難適應。


    等了一會,沈亦白決定主動一回。


    自顧自的收拾碗筷,拉著滿當當的籃子出了門。


    茅草屋前有朱淩一大早挑來的水,但現在天還沒全黑,帶去河邊洗省點水。


    黃昏時分,逢魔時刻!


    沈亦白眯著眼睛看著遠處一窩攢動的人頭,頓時有不祥的預感。


    她看著對方一夥人,約莫十幾二十個轉彎朝著茅草屋的方向移動,心裏暗道不好。


    她認出來了,其中有兩個是之前的街溜子,當真找過來了。


    幾天沒見他們人影,還以為僥幸結束了,沒想到來了個回馬槍。


    沈亦白拎著放碗筷的菜籃子往回走,嫌走得太慢,幾步小跑,飛速往茅草屋逼近。


    她已經夠快,可還是耽誤了幾分鍾,隻看朱昭被一男的鉗製在手中,半點掙脫不開。


    他小臉漲得發紫,顯然呼吸困難。


    數了一數,對方整二十人,將小院圍得水泄不通,踩壞了不少菜地。


    沈亦白湊著縫隙看見了朱淩,隻看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腦殼有血跡。


    難怪之前看他們好像背了一個麻袋,感情是背著朱淩。


    朱阮扶著門框不停咳嗽,身子佝僂,氣息不穩,看樣子氣得不輕。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你家這小子打殘了我三位兄弟,你說怎麽辦吧?”


    “胡說八道!”


    朱阮一聲嗬斥,有幾分威力,但他被剖丹受傷頗重,毒又入侵得厲害,氣血虧空,身形蕭索,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弱氣。


    “病秧子,老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兩個選擇,一個你們賠錢,二個這小子賠我們兩條腿和一隻胳膊。”


    “你胡說,師兄根本就沒下重手,不可能打殘,明明是你們的人調戲我們的人在先。”


    朱昭好歹有點底子,硬是掰開鉗製住他的那人的手臂,將話一吐為快。


    “你們都是壞人,欺男霸女,就知道欺負弱小,遇到個有錢有權的,你們就和狗一樣。”


    啪的一聲,朱昭被人甩了一個巴掌,嫩紅的小臉瞬間漲得饅頭高。


    “小雜種,洗幹淨嘴巴再說話。”


    朱阮目光如炬,整個人殺氣騰騰,“給我放開他。”


    奈何對方那些都是莽夫,目光短淺,隻能靠著服飾,打扮,肌肉,護衛這些看得見的東西區別有錢人,沒錢人,當官的,不當官的,有點本事的,沒本事的。


    其餘的東西是半分敏感度都沒有,對此時朱阮的這句言語和渾身的氣勢閉目塞聽,毫無判斷力,隻當他是喪家之犬的哀鳴,就和之前被他們打的人的叫聲一樣,完全不放在眼裏。


    不好!


    沈亦白暗自心驚,將籃子放在草叢堆裏,往近點地方挪。


    朱阮哪怕中毒病弱,這二十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現在正在氣頭上。


    隻聽淩空中有劍聲嗡鳴,沈亦白聽聲辨位瞄著茅草屋種絲瓜的地裏傳來一抹亮光。


    好家夥,朱阮將他的本命劍拿去給絲瓜藤當杆子爬了。


    此時本命劍被呼喚,把空氣震蕩成一圈圈波紋,靈氣翻飛,可院子裏的那些個地痞半點沒有知覺,竟然愚鈍到這種地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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