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你自己照顧好自己,雖說你們青蘭山修士不可隨意使用法術,若是逼不得已,你也不用顧忌那些。”


    周連生悶悶點頭,心想這師弟也是心大,青蘭山規矩裏明明寫著不能在俗世間使用修為和法術,他倒好,特意囑咐自己不用遵循。


    “我認真的。”


    沈亦白看他那懵逼模樣就知道他沒意識到這其中的厲害。


    這也是被養呆了,青蘭山的規矩很多,對自家弟子管理也嚴苛,難免。


    “嗯,我醒的。”


    醒的個屁,沈亦白天眼做輔助用的,這個周連生是個實心眼的人。


    他周身的氣息十分純粹,顏色也很單一,這種人,怕是把規矩,把師命看得什麽都重。


    也是她多心,總把這群小孩和沈依雲來做類比,不知不覺就要操心些,要不然不會特意拿這個來說。


    ......


    出了牢獄,沈亦白換了衣服,有件事要確認一下。


    “師姐,咱們先前跟著的那些師兄們目前在哪裏?”


    沈依雲想了想,“以往都會在附近的客棧裏借宿。”


    “那我們問問。”


    問這個還是簡單的,不多時他們就找到了兩位師兄,大家互相打招呼,得知兩位師兄,一位叫賈兆生,一位叫冷凝。


    都是外門弟子,隻賈兆生現在已經確認好以後修行方向,通過了渾天大選,以後會是靈丹峰的內門記名弟子。


    兩人將三人迎進屋子,神色很不好看。


    聽明來意,師兄二人搖搖頭,賈兆生直言不諱,“不曾,當初也派了弟子前去請家人過來,這幾天忙著找人,倒也忘了問進度。”


    冷凝麵色沉重,“按路程來說應該早就到了。”


    “再不濟,晚上帶著一起禦劍飛來也是道理。”


    “出事了!”


    朱阮一聲定音。


    “這位師弟是什麽意思?”賈兆生不解,眸子裏還夾雜些焦慮。


    最近幾天他們都很焦慮,無論是府衙還是其他,各種都油鹽不進的狀態。


    最近府衙更是不準他們進去看人。


    “要麽是沒有接到人,要麽是消息沒有通知到。”


    “師弟的意思是,要麽是他父親出事了,要麽是通報的弟子出事了。”


    “不錯。”


    嘶!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沈依雲聽著皺眉,情緒有些許波動,看起來有點難受。


    “或許隻是耽擱了,咱能不能不要自己嚇自己。


    再說了,周師弟是青蘭山的弟子,他若是無辜的,現今他父親不在,他又沒有宿敵,一切都是青蘭山這邊在處理。


    你們這話裏話外,怕不是等他被斬首了,連自家父親都不曾到場。


    這算個什麽事!”


    沈依雲一言既出,幾人紛紛麵麵相覷。


    渾天大選期間,青天白日,府衙派人上山將人帶走,多少人看在眼裏。


    出了命案,府衙辦案雷霆手段,不過幾日就有了結果。


    青蘭山鐵麵無私,哪怕是自家弟子也不偏袒。


    若真是周連生的錯,那也算是美談。


    但要是周連生是被冤枉的,府衙隻管證據確鑿,符合律法,有錯判,但勉強能說是能力不濟,沒有查明真凶。


    來年府官履曆上添一筆,罰一些俸祿也就作罷。


    而青蘭山作為大夏第一靈山,哪怕無辜,也會有無能之嫌。


    偌大的一個靈山,多少高門貴子,耳目遍布整個大夏,竟然保不住自家的一個外門弟子!


    這修得什麽道?


    世人會想,這是保不住,還是認為不重要!


    事情歸事情,看法卻是因人而異。


    眼下事件撲朔迷離,周連生的父親也是沒有到場。


    若是後麵爆出周連生無辜枉死,他父親來一頓哭喪。


    青蘭山難辭其咎,隻怕幾百年積攢起來的名聲會產生巨大的裂痕!


    誰也不想把孩子送到一個隻關心權貴不關心平家子的地方去。


    沈亦白低頭呼出一口氣,事情是往最糟糕的一處想的,事實未必會如此。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兩人就親自去周家去一趟,勢必要將人接過來。”


    賈兆生說道,隨之而來一聲歎息。


    “我等無能,半點有用的線索也沒找到,人證,物證,全都沒有。


    就是找個嫌疑人,都沒的門路。


    如今隻希望能好好將人父親接來,至少能給他一些寬慰。”


    他們攬了事情沈亦白倒是省事了,有人幫忙那他們盡管可以去幹點別的事情。


    不過兩人口中一句話令他們玩味,事情走到這一步,還有其他人參與?


    “嫌疑人?什麽嫌疑人?”


    冷凝一個頓首,“我來說吧,早前我們跟著府衙一起處理周師弟的事情,走在路上的時候有人憑空朝我們射了一枚羽箭,賈師兄眼疾手快,當場給打斷。


    我們是覺得是有人不想我們查案,當即上報給了青蘭山。


    同時也覺得這是一個突破口,於是就想找到當初放箭的人,隻是沒有線索,問訪了城裏諸多鐵匠,誰也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拿來看看。”


    朱阮一聲招呼,冷凝從一旁櫃子裏取出一個布包,打開裏麵就是那兩節羽箭。


    沈亦白看了看,也用天眼審視了一番,就是普通的箭,沒有異常。


    朱阮仔細看了,不久輕輕點頭,“這款式我見過。”


    “見過?”


    “嗯,早前遊曆的時候,到過北方,那邊就是這樣的款式。”


    “怎麽個說法?”


    “看圖紋,每個地區都有自己喜歡的圖案。


    好比青蘭山喜愛雲紋,這是因為青蘭山地處南方,雲霧眾多。


    南方各大氏族也深受地理環境影響,偏好青山綠水,百鳥鮮魚,經常是使用一些小動物圖案當做家族標記。


    而北方則不同,他們平原廣闊,河源廣布,一覽無遺,他們的圖紋偏好規則圖形,好比三角,五方,六麵。


    越是規則越是喜歡。”


    “還有這種差異。”


    “嗯。”


    賈兆生得此提示,愈加無法理解,“付師弟的意思是,這射箭之人來自於北方。”


    “有這種可能。”


    朱阮點點頭,這種差異還多體現在民間世俗文化上,像他們避世之人很難發現。


    “愈發的奇怪了,今天早上還聽說那死者薑岩的母親跳懸崖死了。


    真就是一出接著一出。”


    “你們可見過他母親?”


    沈亦白想確定一下,誠如周連生父親沒有出現一般,她怎感覺這話裏話外,薑岩母親也很少出現。


    兩人搖搖頭,“來報官的是同村的村長,府官審案的時候問過,說是在家中無法出門,讓他代理。


    許是傷心過度,隻是沒想到,再次聽說已經是自殺了。”


    “這還沒有定論,得要經過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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