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的危機暫時解除了,布布路等人也被奉為了座上賓來參加晚宴。


    在那之前,眾人也是得以瞥見了赫拉拉一眼。經過一段時間的閉關,她整個人狀態看上去好了很多。不過她沒來得及和他們多說些什麽,就趕著走開了,想必是有著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吧。


    離晚宴開始前還有一段時間,伊隱又向龜丞相討了塊巧克力,然後一個人爬上了皇宮的屋頂。


    .


    夢境籠罩下的龍宮還是有雪存在,隻是冬眠日不會這麽早降臨了。


    伊隱登上屋頂的時候,發現赫拉拉也在。她對他笑了笑。


    “很美的景色,不是麽?”


    赫拉拉說道,“龍宮一般是不下雪的,等到下雪的時候就說明冬眠日要來了。幸好有你們幫助,我可以再多看一眼雪花了。”


    “你打算怎麽做?”


    伊隱一邊給綠毛龜喂起了巧克力,想替它補充一下能量。一邊又跟赫拉拉聊起天來。


    “哥哥想得不錯,但不代表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隻要我還是魚龍公主,那就代表著我還有庇佑子民的責任。說起來,琪琪跟我說她打算留著龍宮了。”


    “可她是人類啊,不會受到排擠麽。”


    “她說從我身上看到了勇氣,她也想像我一樣勇敢,還說想留下來重建龍宮呢。”


    赫拉拉咯咯地笑了起來,“活著真好啊——對了,你之前所說的那個童話,我還是挺好奇的。你能再給我講一遍麽?”


    “當然。”


    伊隱點了點頭,然後說起來了那個他不知道早就已經講了多少次的童話。


    ……


    很久很久以前,在浩瀚的大海深處,有個美人魚的王國。美人魚大王有6個美麗的女兒。其中小女兒愛麗絲善良純潔,她不僅有著美妙動聽的聲音,還有著一顆勇敢的心。老祖母有時會給她們講些海上麵的新奇故事,使得愛麗絲心中充滿了對人類世界的憧憬。


    老祖母告訴她們,美人魚的壽命長達幾百年,但是一旦去世,她們的靈魂便會歸於虛無。愛麗絲非常害怕,她想得到永恒的靈魂。


    愛麗絲15歲那年,她被允許浮上海麵。她興奮地東張西望,這時一艘大船駛近她身旁,船上的人正在為王子慶賀生日。當愛麗絲看到王子時,便被他吸引住了。


    忽然,一陣狂風暴雨襲來,風浪摧毀了大船,人們落入水中,向海底沉下去。愛麗絲冒著生命危險,奮力托起王子的頭,把他推到沙灘上,然後她便躲到遠處的水中,等著有人來救他。


    這時教堂裏走出許多人,一位年輕姑娘發現了王子,她叫來一些人,救了王子。王子醒了,他還以為是姑娘救了他。回到海裏,愛麗絲把自己的心事告訴姐姐們,姐姐們告訴她王子的各種消息,於是愛麗絲決定去找他。


    愛麗絲先找到巫婆,求她幫助自己實現變成人的願望。海巫婆為她配製了一種藥,告訴她在黎明前喝下它,魚尾就可變成人的腿,當然,這非常痛苦,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變為人,就再也不能變成美人魚回到大海了。巫婆還告訴她:如若王子因愛她而與她結為夫婦,那她將會得到不滅的靈魂。而如若王子與其它人結婚,那愛麗絲將會變為海裏的泡沫。


    愛麗絲臉色蒼白,但她毫不畏懼,勇敢地向巫婆索要了藥水。作為代價,巫婆取走了她的聲音。深夜,愛麗絲出發了。


    愛麗絲來到王子的宮殿,在石頭上喝了巫婆給的藥,一陣劇疼使她昏死了過去。醒來後,她見到了王子,王子救下了她。對王子的問話,她不能回答,因為她成了啞巴。她為王子跳舞,人們都看得入了迷,卻不知她忍受著鑽心的疼痛。更令愛麗絲心痛的是,王子並不知道是愛麗絲救了他。


    後來,國王為王子選中了新娘,她是鄰國的公主。王子乘船去接她,發現公主正是在教堂救他的姑娘。王子就要與心愛的姑娘結婚了。夜幕降臨了,可憐的愛麗絲獨自站在船舷,想起了遠方的家鄉。忽然,姐姐們出現來,她們為了救妹妹,去求巫婆,巫婆以她們柔軟的頭發為代價,賜予了她們一把尖刀,隻要讓愛麗絲刺中王子的胸口中,她便能活下來。


    ……


    “後來呢?”


    聽到關鍵的地方,赫拉拉忍不住問了起來。


    伊隱笑了笑。


    “後來,太陽升了起來。人們已經找不到愛麗絲了,隻在船邊的海浪上,發現了一片跳動的白色泡沫。”


    “……”


    聽到這裏,赫拉拉的眼圈忍不住紅了,沒想到她居然會是這種多愁善感的類型。


    “為什麽會這樣,愛麗絲好可憐,難道好人最終隻能變成泡沫麽?”


    “不,愛麗絲的身體雖然被毀滅,可她的靈魂卻因此不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雖然繞了好遠的路,但愛麗絲最終還是實現了她的理想。”


    伊隱輕歎了一聲,“赫拉拉,我覺得你和愛麗絲有很相同的地方,如果未來你不得不麵臨同樣的選擇,我希望你會記住今晚。”


    “我會的。”


    赫拉拉含淚點了點頭,“這真是我聽到過的,最棒的童話故事了。”


    赫拉拉說完後,伊隱便輕聲為她哼唱起來了他在四神基地參加學園祭時所吟唱的戰歌——


    吟唱吧!這是英雄的傳說!


    曆史的洪流在百年輪回間重臨琉方大陸,


    藍色滿月懸空之時,


    天之彼岸的故事方才開始——


    .


    不要害怕!不要畏懼!


    英雄啊,請你飛越深重的黑暗,


    跨過縱橫飛嘯的電光,


    穿過震耳雷鳴的回廊,


    突破生與死的界限,


    推開這道命運之門,


    踏上那座夢幻的蔚藍飛島——“恒空之都”吧!


    .


    追尋著自由與幸福的人啊!


    美麗的樂園啊,即將消逝,


    從此無歸處,


    從此無歸處。


    吟唱吧!為了樂園中的人們,請用勇氣和正義唱完最後一支守衛之歌!


    隻要善良之心存在,恒空之都必將永不毀滅!


    【尾聲】


    “看來我們的新人結束任務了。”


    黃泉樂嗬嗬地結束掉了自己的度假生活,這時伊莎貝拉也從龍宮裏麵回來了。


    “當然,情況還算不錯。”


    伊莎貝拉聳了聳肩,“至少這次沒人死去。”


    “可你用了女王陛下珍貴的書頁。”


    一個看上去非常優雅又暴躁的老頭子罵罵咧咧地說道,“你知道這書頁對女王陛下意味著什麽嗎?”


    “夠了,阿爾伯特,沒必要對新人過度苛責。”


    布諾輕輕拍了拍阿爾伯特的肩膀,“對了,女王陛下是不是說,下次該輪到你出任務了?我們都已經執行過一次了。”


    被稱為阿爾伯特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胸有成竹地說道,“這麽些年,你們這些人還沒什麽長進。罷了,我就去抽空會會他們好了。”


    伊莎貝拉看著眼前這三個互相打鬧的同僚,冷著臉短歎一聲走開了。


    一陣風吹過,吹起了她擋住眼角的半邊銀色斜劉海。裏麵隻有一個深深的眼眶……


    而一隻眼珠,則被她握在了手裏。


    “那麽,代價是什麽呢……”


    少女細微的憂傷,最終也化作一陣陣易消的殘雪,轉眼間便消散在了食尾蛇的歡笑中,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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