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紫女怔住了,“你確定?”


    紫女不敢置信,她一雙美目睜得如桃仁一般,心中滿是駭然。


    白亦非在韓國的名頭太盛,也抬可怕。


    甚至有人在暗中都稱其為“血衣白發魔”。


    這樣一個吸食人血而保持年輕的武將,還是一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武功極為奇詭可怖,是哪怕本國人都不遠招惹的存在。


    而這尊妖魔…竟然死了?


    “白亦非真的被殺了?”紫女再次問道。


    衛莊正色點頭,無比確定,腦袋都被轟碎了,腦漿崩的哪裏都是,就算是妖魔,變成這樣也得死透了。


    “可是白亦非不是在軍營嗎?怎麽會忽然回來?而且還敢對寧安出手,他們有過節?”紫女不解。


    衛莊沉吟著,片刻後緩緩開口:“我倒是聽聞姬無夜曾派人邀請他,但被寧安拒絕了,或許這就是姬無夜的報複。”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中閃過一抹驚懼,“寧安的實力遠超我的想象,恐怕沒有邁出那一步也不遠了。”


    紫女雙手緊扣,一雙纖白的玉手攥的發紅,“那寧安的情況怎麽樣了?你見到他了嗎?”


    “沒有。”衛莊搖搖頭,“看現場的痕跡,寧安應該沒有受傷,馬蹄印繼續往西,他應該是繼續往秦國方向去了。”


    聽到衛莊的講述,即便沒有親眼所見,紫女也感到一陣膽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距離齊國太遠,她對寧安到底有多強這個概念十分模糊。


    但白亦非的強大紫女可是十分清楚的。


    那白發血衣的存在簡直就不是人,可就是這樣一個怪物,卻被寧安無傷給殺了!


    這代表什麽?


    代表寧安的實力遠遠在白亦非之上!


    紫女深吸了幾口氣,才漸漸緩過神來,這時她才忽然想起剛才衛莊好像匆匆用了飛鷹傳訊。


    “你剛才……是在通知蓋聶?”


    “不錯。”衛莊點頭,“寧安此番西區就是為了殺羅網,蓋聶現在是嬴政的護衛,很有可能跟寧安對上,我必須得提醒他。”


    衛莊看向天空,那隻傳訊的蒼鷹早已消失在天際。


    但他的眉頭仍然緊緊皺起。


    “希望能來得及。”


    大將軍府。


    鋪著虎皮的寬大座椅上,大將軍姬無夜吃著上身,手捧著一杯進口來的猩紅葡萄酒,舒服的躺在虎皮上,享受著年輕女子的服侍。


    他那雙眸子漸漸迷離,似乎十分沉醉。


    忽然一道人影從遠處天空掠下,急匆匆奔來。


    突然傳來的動靜把那女子嚇了一跳,緊跟著姬無夜吃痛的吸了口氣。


    “艸!”


    啪!~


    姬無夜一巴掌把女子打倒,一個普通人被這麽一巴掌打下去,當場就沒了動靜。


    然而姬無夜卻根本就不在那人的死活,而是十分不悅的朝著匆匆跑來的墨鴉怒道:“發生什麽事了?!”


    墨鴉仿佛什麽都沒有看見,恭敬的低下頭,急聲道:“白亦非死了。”


    聽聞此言,姬無夜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的眼睛肉眼可見的放大一對瞳仁也在急速收縮。


    “你說什麽?!”


    “白亦非死了?!!”


    姬無夜噌的一下站起,滿臉驚恐。


    “這話不能亂說,白亦非怎麽能死了?他怎麽會死?”


    看到姬無夜驚慌失措的樣子,墨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低聲道:“屬下趕到時,白亦非將軍已經沒了氣,整個頭顱都被捏碎了,那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活,另外……”


    他頓了頓,“另外白將軍帶去的手下也被人砍掉腦袋,做成了京觀。”


    哢嚓!~


    白亦非手中的進口玻璃酒杯忽然墜落,在白玉鋪就得地麵上摔成了粉碎。


    猩紅的酒液散開,在地上暈出一抹鮮紅,宛若白亦非的死狀在此地複刻。


    姬無夜怔神良久,再抬起頭,那雙眸子中再無昔日的猾狂,吱呀濃濃的恐懼。


    “那現在呢?”


    “寧安難道殺過來了?”


    墨鴉搖頭道:“沒有,馬蹄印向西而去,他應該是繼續往秦國方向去了。”


    “呼……”姬無夜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他心中的恐懼勉強退去一些。


    卻不知,寧安並沒有放過他,隻不過是報仇分個先後。


    他韓國大將軍姬無夜,已經處於寧安的死亡名單之上,縱然他逃到天涯海角,還絕沒有生還的可能!


    大秦,鹹陽。


    威嚴的鹹陽宮坐落於高高的石階之上,漆黑的瓦頂上還有未融盡的雪白。


    在前往鹹陽宮的道路上,一道白衣人影正匆匆朝著遠處的宮殿奔去。


    他的手中握著一片布帛,上有血書:寧安至,複仇羅網,已殺白亦非,勿結仇。


    雖隻有短短的十五個字,但卻能看到許多信息,也能看到衛莊傳遞這消息時的焦急。


    蓋聶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透著幾分震驚,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快了幾分。


    片刻後,鹹陽宮。


    年少的嬴政看著手中的血書,一張統一六國的臉上滿是駭然。


    “白亦非……他竟然殺了那個血衣侯,寧安……有這麽強?!”


    贏政年少登基,因為與韓國距離很近,也沒少聽說過那位血衣侯的威名。


    這是個可怕的敵人。


    按說死了一個強敵,嬴政應該高興,但他現在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一個更可怕的敵人,正在朝著他們趕來!


    蓋聶的臉上也浮現出沉重之色,緩緩道:“這消息是我師弟衛莊送來的,若非是緊急時刻,他不會用此種方式與我聯絡,恐怕寧安已經快到了。”


    不論是飛鷹傳訊還是血書,都無形中表達著情況的緊急。


    聽到蓋聶這般說,嬴政也有些心慌,不由問道:“先生能對付嗎~?”


    蓋聶不光是贏政的護衛,更是他的劍術老師,甚至年紀輕輕已經被冠以劍聖之名。


    在少年嬴政看來,蓋聶就已經是天下最強的人。


    然而,在贏政期待的目光下,蓋聶卻無奈的搖搖頭,直言道:“我不是他的對手。”


    蓋聶很有自知之明。


    他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但也承認血衣侯的強大,既然白亦非都不是寧安的對手,他多半也是不敵。


    “這可如何是好……”嬴政站起身,年少的他有些慌亂,“那……那千軍萬馬能對付嗎?”


    大秦的鐵騎強大,而且如今強盛的秦國擁有數十萬大軍,這也是他最大的倚仗。


    哪怕現在呂不韋涉政,他無法做到集權,那些黨派也不會允許自家的皇帝出什麽意外。


    然而蓋聶仍是搖頭,“實力達到這一步,堆人數已經沒用了,寧安的實力已經超脫凡人,縱然是百萬大軍當麵,他也能來去自如。”


    “這……!!!”


    贏政頓時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了個幹淨。


    看到他這樣失魂落魄,蓋聶也開口勸道:“陛下也不要太緊張,寧安此次南下是為了複仇羅網,羅網又是呂不韋掌控,這對陛下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蓋聶是鬼穀一派的傳人,他雖是一位高手,而且平時也沉默寡言,但這不代表他就不精通謀略。


    要知道,鬼穀派的每一代傳人,可從來都沒有一個不是兵法大師的。


    蓋聶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嬴政卻無奈的搖搖頭,歎息道:“你不懂……”


    贏政還很年輕,一個年輕的少年如此老成的說這種話,好像十分奇怪。


    但蓋聶並不如此認為,他清楚的知曉眼前這位秦國的皇帝陛下到底是怎樣一位雄才大略的主。


    寬闊的大殿中,嬴政緩緩抬起頭,目光望向了遠方,似乎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今日寧安能殺羅網,明日未必就不能來殺朕!”


    “鹹陽……到了。”


    寧安騎在戰馬上,一路風塵仆仆,終於看到了屹立在遠處平坦大地上的鹹陽城。


    看著那座宛若巨龍般蟄伏的城鎮,寧安的嘴角微微揚起。


    “羅網……我來了!”


    骨碌碌……


    馬車的車輪聲在鹹陽城的街道上響起,漆黑的馬車鑲著金邊,彰顯著帝王般的威儀。


    然而車裏的人並非這秦國的皇帝,而是這個國度最權傾朝野的權臣……呂不韋。


    馬車裏,兩鬢斑白的呂不韋耳朵微微聳動,忽然覺得有些詫異。


    “大白天的,怎麽街道上如此安靜?”


    呂不韋十分不解。


    這條路他已經走了無數次,這個時間街道上應該充斥著小販的吆喝聲和行人來往的聲音。


    然而現在卻十分安靜,甚至寂靜,簡直就像是深夜。


    忽然,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頭出現。


    “停……”


    嘎吱!~


    還沒等呂不韋下令,馬車便停下了。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


    呂不韋開口問話,但外麵卻沒有回答。


    他猛然一驚,連忙將車簾掀開,卻見自己的車夫已經被一箭貫穿了頭顱。


    “不好!”


    呂不韋當即從馬車裏跳出,想要從此處逃離,然而一道寒光卻是忽然閃爍,如一道屏障般將呂不韋攔在了街道上。


    呂不韋想要後退,卻發現四周都忽然出現了一名名身穿寒衣,腳踏馬靴的男子。


    這些人的手中都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圓月彎刀,雙眸中都綻放著嗜血的光芒。


    踏踏踏……


    腳步聲從街道另一側響起,呂不韋猛然回頭,卻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精壯的英武男子,正手持一條精鐵黑棍朝著他緩緩走來。


    那人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呂不韋,我來殺你了。”


    聽到這句話,呂不韋精神一震,極致的恐慌在心頭蔓延,死亡的危機不斷攀升,令他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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