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遠抱著玉姣,穿過梅林,徑自往外走去。


    剛才這邊的動靜,也引了不少人注意到。


    畢竟沈葭是跑到暖閣之中求助的。


    那些人忌憚蕭寧遠不敢靠過來看熱鬧,但此時人在暖閣之中,都往外張望著。


    自是有不少人瞧見,蕭寧遠抱著一個人往外走去。


    玉姣覺得有些太引人注目了,便輕聲道:“主君,不若……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玉姣輕輕一掙紮,便覺得自己的後背一陣劇痛。


    蕭寧遠的聲音冷沉:“莫要亂動。”


    玉姣察覺到蕭寧遠的心情不好,也不敢掙紮了,隻好乖順地窩在蕭寧遠的懷中。


    玉姣人在蕭寧遠的懷中,往後看去。


    瞧見一個雞毛撣子往這邊追來。


    “薛……蕭伯爺!你等等!等等啊!”徐昭著急地喊著。


    蕭寧遠好似沒聽到徐昭的聲音後,依舊維持著剛才的速度,繼續往前走去。


    徐昭跑了個氣喘籲籲,終於在蕭寧遠踏出鎮國公府大門的時候,追了上來。


    “那個,玉側夫人沒事吧?”徐昭很是緊張地問道。


    蕭寧遠並未說話。


    徐昭很是心虛地說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徐昭作為主人,宴席上出了這種事情很是愧疚,但實際上,徐昭是真悔過。


    要不是他,自作主張,將玉姣邀來了鎮國公府。


    想借著鎮國公府的名頭,幫玉姣抬抬身份。


    好叫人知道,她是鎮國公府的座上之賓,能高看她幾分。


    當然,這些都是其次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私心就是,千方百計地想見見玉姣。


    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姣姣了,總不能跑到伯爵府去求見。


    可沒想到,人他是見到了。


    卻害玉姣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徐昭隻覺得,自己的腸子都是青色的!他若是知道自己的私心會給玉姣帶來這麽大的禍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做!


    徐昭見蕭寧遠不說話。


    便道:“我……我剛才……剛才瞧見那東陽王離開,說是要入宮麵聖。”


    “你放心,我這就隨我爹入宮麵聖,將事情說清楚,絕對不叫東陽王汙蔑你!”徐昭繼續道。


    他並不喜歡蕭寧遠此人。


    也覺得玉姣是鮮花插牛糞。


    蕭寧遠在他心中,和牛糞並無什麽區別。


    但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已經都知道了,他沒想到蕭寧遠竟然真的將那東陽王的手臂給廢了!


    就衝這件事!


    他敬蕭寧遠一次!


    蕭寧遠就算是牛糞,那也是硬掉的牛糞!絕對不是稀糞!


    徐昭在這再三保證,蕭寧遠已經帶著玉姣上了馬車。


    玉姣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徐昭,輕聲道:“徐公子不必多慮,這件事不怪你。”


    徐昭雖然貪慕美色,但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坦蕩的人。


    玉姣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怪在徐昭的身上。


    徐昭聽了玉姣這話,更是感動了。


    他的姣姣!怎麽能如此的好!


    他也絕對不允許這樣好的姣姣受委屈!


    攬月院。


    玉姣趴在軟榻上,蕭寧遠掀開玉姣後背的衣服,看到玉姣後背正中央,讓石頭撞出來的青紫。


    玉姣前段時間在淮陽受的傷才好。


    如今,又添了新傷。


    那青紫色,在玉姣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明顯。


    讓蕭寧遠的眸光越發深邃。


    他拿了藥膏來,輕輕地推按傷處。


    絲絲的涼意,順著蕭寧遠那粗糲的手指,蔓延到玉姣的肌膚之中。


    玉姣覺得,後背處,已經沒那麽疼了。


    蕭寧遠見玉姣神色舒緩,藥也塗好後,便將玉姣的衣服放下。


    他攙扶玉姣起來一些,玉姣用側身靠在軟榻上。


    玉姣看向蕭寧遠。


    蕭寧遠麵色平靜,似乎已經恢複了冷靜。


    但玉姣還是覺得憂心忡忡。


    她忍不住地問道:“主君今日為了我……斷了東陽王的手臂,會不會有什麽麻煩?”


    蕭寧遠就算是戰功赫赫。


    可那也是曾經的事情了。


    陛下多疑,將蕭寧遠調任回汴京後,便順著蕭寧遠的意思,隻給了蕭寧遠一個伯爵的位置。


    可那東陽王,再怎麽沒用。


    也是皇帝的胞弟。


    玉姣想到這件事的後果,甚至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蕭寧遠看向玉姣,開口道:“不必擔心。”


    “主君!宮中來人了!宣您入宮麵聖!”藏冬快步從外麵走進來,語氣急切且擔心。


    玉姣的心,猛然間一縮。


    她看向蕭寧遠,緊張了起來:“主君……”


    蕭寧遠看了玉姣一眼,溫聲道:“姣姣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


    說完蕭寧遠也來不及再多說什麽,便快步往外走去。


    玉姣瞧見蕭寧遠離開的背影,心都跟著提了起來。


    聽徐昭那個意思,東陽王已經入宮麵聖了!


    肯定是去告狀的!


    若陛下真發落下來……玉姣想到這,便覺得心神難安。


    她真的很擔心蕭寧遠。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複雜到,玉姣也無法確認,這究竟是她真的開始在意蕭寧遠,還是因為她擔心蕭寧遠因為她的事情,被陛下責難,會影響到伯爵府,最終影響到她。


    總之,無論是何種情感。


    玉姣都不希望蕭寧遠因為這件事,被陛下責罰。


    出了這種事情。


    鎮國公的壽宴,已經沒辦法繼續了。


    鎮國公也領著徐昭,匆匆忙忙地入宮了。


    鎮國公也不想蹚渾水,奈何……這件事的確是在鎮國公發生的,他總不能和沒事人一樣。


    而且他這個素來愛管閑事的混賬兒子,在這件事上,顯得很是積極。


    大有他不入宮,徐昭自己也要入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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