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慈接過這這張輕飄飄的紙張的時候,眼睛是紅的,手也是顫抖的。


    她看向玉姣,嗓音晦啞:“阿姣……”


    玉姣微微一笑,然後走到了蕭寧遠的跟前:“主君,我們……能否問你借藏冬一用?讓藏冬和春枝在這,陪著我阿姐收拾一下東西?”


    誰知道那宣平伯會不會瘋狗跳牆?最後還來咬阿姐一下?


    蕭寧遠不置可否。


    隻是起身,拉起玉姣的手腕,帶著玉姣往外走去。


    玉姣轉過身來的時候,卻發現藏冬已經被留在了原地,玉姣長鬆了一口氣。


    ……


    宣平伯見蕭寧遠走了,此時惱怒的看向薛玉慈:“薛玉慈!你這個賤人……蕭寧遠是不是你找來的?”


    一定是這個賤人的意思!


    薛玉慈聽到這,看向宣平伯,冷聲道:“是又如何?你敢做那種醃臢的事情,還怕這個嗎?”


    人自然不是她找來的。


    她甚至不知道玉姣今日會來。


    這一切應該都是玉姣安排的。


    但今日,她不能讓玉姣承擔所有,便讓這賀茂元隻恨她一個就是,往後若是尋仇報複,隻報複她便成!


    宣平伯看著眼前的薛玉慈,眼神之中滿意怒意,揚起手來,就要去打薛玉慈。


    藏冬攔在了薛玉慈的前麵。


    宣平伯憤怒地看向薛玉慈。


    此時徐昭忍不住地開口了:“宣平伯,不是吧,不是吧,你竟然打女人?”


    “打女人算什麽本事啊?有本事,你就上戰場上,和那燕人打啊!”徐昭的語氣之中有幾分譏誚。


    宣平伯憤怒地看向徐昭:“徐世子!我們宣平伯府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插手了!”


    徐昭有些驚訝地看向宣平伯。


    這廝……是要和自己吵嘴架嗎?


    這樣想著,徐昭就道:“我是不該插手你們宣平伯府的事情……我早就聽別人說過,宣平伯那玩意兒不行,性格古怪……如今看起來,果然是真的。”


    說到這,徐昭就拱手道:“徐某這就告辭,告辭。”


    他現在要去春花樓,將宣平伯打女人的事情宣傳出去。


    宣平伯被徐昭氣得臉色鐵青,但此時他也隻能生悶氣。


    畢竟這廝,不是個女人,他不一定打得過。


    就算是打得過也不能打。


    這可是鎮國公的寶貝疙瘩,誰敢碰?


    要說徐昭在這汴京城之中到處討嫌,到現在也沒被人蒙麻袋打一頓,那也是因為鎮國公,那是三朝元老,便是今上都要給鎮國公一些麵子,更何況旁人?


    宣平伯看著薛玉慈,冷聲說道:“你以為你同我和離了,就有什麽好去處嗎?早晚有你後悔那日!”


    宣平伯拂袖離開。


    薛玉慈看著賀茂元的背影,暗自想著,隻要能離開這宣平伯府,去何處,都是好去處。


    至於後悔?


    永不!


    她永不後悔!


    春枝看向藏冬道:“藏冬,我們到院子裏麵去守著吧,她們收拾體己的東西,我們在這不合適,還有,慧心,你隨我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春枝三言兩語,就把人都支開了。


    等著屋中隻剩下薛玉慈的時候。


    薛玉慈忽然間聽到床底下,傳來了一些動靜。


    薛玉慈嚇了一跳,正想開口,床下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阿姐,是我。”


    薛玉慈瞪大了眼睛,看著薛琅從床下爬出來。


    “這……你怎麽在這?”薛玉慈驚訝道。


    “這是怎麽回事兒?”薛玉慈追問。


    薛琅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怎麽回事兒。”


    今日他來了這伯爵府後,和玉姣阿姐見了一麵,阿姐吩咐他藏在床下,若她不開口,切記不可出來。


    天知道。


    那個時候,聽到賀茂元如此騷擾姐姐的時候,他是多麽想從床下出來,弄死這賀茂元!


    但阿姐沒有開口,他便克製著。


    好在,沒多久,蕭寧遠就來了,之後的事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薛玉慈聽完薛琅的敘述後,便長鬆了一口氣……阿姣比她想的要聰明得多。


    她雖然以身入局,引那賀茂元犯下糊塗事情,借機助她和離,但還是讓薛琅藏在床下,還有那徐世子,應該也是阿姣尋來,守在外麵的。


    若當真出了什麽差錯,也不至於真將自己賠進去。


    這樣想著,薛玉慈長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與此同時。薛玉慈的心中有隱隱約約有些擔心。


    她的事情是解決了。


    可今日……阿姣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將忠勇侯蕭寧遠引來此地,後來又幫她和離。


    若隻是懲治賀茂元還好說。


    可後來,玉姣把事情引到了和離上。


    那蕭寧遠……並非等閑之輩,是否會看清楚,這裏麵的計謀?


    若是蕭寧遠,知道玉姣的算計,是否會影響到玉姣?


    ……


    回府的馬車上。


    蕭寧遠端坐在那,一直沒有言語。


    玉姣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蕭寧遠。


    她想從蕭寧遠的臉上,看出來蕭寧遠的情緒……但此時蕭寧遠沉默且內斂。


    這種感覺,讓玉姣莫名緊張了起來。


    玉姣能察覺到,蕭寧遠怕是真的和自己生氣了。


    良久。


    蕭寧遠看向玉姣,見玉姣神色局促,這才開口說道:“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玉姣低著頭垂眸,小聲道:“主君,你是不是……都猜到了?”


    蕭寧遠冷聲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玉姣不敢開口。


    蕭寧遠的聲音冷冰冰的:“還是說,你覺得本侯是個傻子?”


    玉姣聽到蕭寧遠這樣說,便明白,蕭寧遠應該已經看穿了自己的算計。


    也是。


    自己的算計,看著聰明,可當目的一暴露,稍微有腦子的人,都能明白,她所求的是什麽。


    玉姣低聲道:“主君,妾……妾知道錯了。”


    蕭寧遠冷聲道:“那你說說,錯在何處?”


    玉姣低著頭要開口。


    蕭寧遠冷聲道:“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說,錯在何處。”


    蕭寧遠已經很久沒和玉姣動過這樣大的怒了。


    玉姣察覺到蕭寧遠的情緒後,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紅著眼睛看向蕭寧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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