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抬眸看向蕭寧遠。


    蕭寧遠板著臉道:“就罰你,為本侯做些吃的吧。”


    玉姣聽到這,臉上頓時就帶起了燦爛的笑容。


    她的聲音之中,也帶起了春天的明媚:“好啊!主君,你先進屋休息,我馬上就做好!”


    玉姣到灶房看了一眼,灶房裏麵的東西很全。


    米麵油,甚至還有雞和肉。


    隻不過負責維護這裏的下人,應該被蕭寧遠打發走了,所以玉姣無人可用。


    好在玉姣本就不是什麽嬌生慣養長大的。


    不過是做頓飯而已,這對於玉姣來說很是簡單。


    玉姣擼起袖子,便開始做飯。


    很快,玉姣就發現此處沒有青菜,旁邊的桃林之中,還長了一些薺菜,瞧著嫩綠肥美。


    玉姣拿起籃子,便去挖薺菜。


    沒多大一會兒,玉姣就挖了一籃子。


    正要起身的時候,玉姣就發現,蕭寧遠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


    玉姣的額頭上有些許汗水,此時忍不住地用手去擦了一下。


    蕭寧遠瞧見這一幕,唇角帶起笑容,對玉姣說道:“過來。”


    玉姣湊過來後,蕭寧遠就用自己的指腹,輕輕為玉姣擦掉額頭的泥汙。


    他笑道:“罷了,我來幫你吧。”


    本來是真想罰玉姣自己做飯,但他瞧見那單薄的人影,蹲在那挖薺菜的時候,心中又於心不忍了起來。


    玉姣眨了眨眼睛,看向蕭寧遠問道:“真的嗎?”


    蕭寧遠嗤了一聲:“你說呢?”


    玉姣連忙笑道:“那就勞煩主君,幫我打一些水吧,那水桶很重的,妾……妾拎不動呢。”


    倒也不至於拎不動。


    但能讓蕭寧遠幫忙,玉姣也樂得輕鬆。


    這男人麽,也不能一味討好。


    蕭寧遠拎水回來,又熟練地幫著玉姣劈柴。


    等著玉姣把薺菜豬肉的餛飩,包好了,蕭寧遠那邊已經把鍋燒熱。


    玉姣將餛飩滾入鍋中,看向蹲在一旁的蕭寧遠,認真地往灶膛裏麵放柴禾,心中忍不住的有一種幻滅的感覺。


    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這個持刀立馬的戰神將軍,此時竟也能如同平凡的農夫一樣,安靜地坐在灶房內。


    玉姣看著看著,就有些癡了。


    蕭寧遠若不是忠勇侯,若隻是個普通人,該多好啊?


    玉姣煮好餛飩後,將餛飩端到屋外的石桌上,兩個人相對而坐。


    餛飩湯鮮味美。


    一陣微風吹來。


    桃花的花瓣飄散過來,花瓣不隻落在玉姣的身上,也落在了旁邊的水潭之中。


    隨著春風,水塘之中微波蕩漾。


    桃花的花瓣,在水紋上起起伏伏。


    玉姣的心,也跟著蕩起漣漪。


    ……


    美好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這城外賞花,雖然讓人舒心,可蕭寧遠終究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忠勇侯,而玉姣,也不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婦。


    她還需打起精神,跟著蕭寧遠回到,那有著高高城牆,人心隔肚皮的忠勇侯府。


    傍晚時分。


    馬車停在了忠勇侯府的後門。


    玉姣剛一下馬車,就瞧見,旁邊停著永昌侯府的馬車。


    玉姣有些疑惑,那馬車的簾子就掀開了,薛琅從上麵跳了下來:“阿姐!”


    隨手,薛琅把薛玉慈扶了下來。


    兩個人看向蕭寧遠行禮,蕭寧遠微微頷首,便看向玉姣:“阿姣,我先去書房處理公務,你的事情……自己處理。”


    蕭寧遠補充一句:“便宜行事便可。”


    玉姣明白,蕭寧遠的意思是,她阿姐和弟弟的事情,可以全憑她做主。


    蕭寧遠入府去,玉姣便道:“阿姐,琅兒,我們入府說吧。”


    薛玉慈連忙說道:“不必了,在府外說就好。”


    她如今剛剛和離,對於世家大族來說,其實很是忌諱她們這種和離之身的女子。


    玉姣雖然得寵。


    可隻是平妻,上麵還有薛玉容和老夫人。


    薛玉慈不想給玉姣添麻煩。


    玉姣知道薛玉慈為自己著想,這會兒也不強求,隻是含笑打量著麵前的薛玉慈。


    說來也怪。


    薛玉慈在宣平伯府的時候,看起來好像養在花瓶之中,卻沒人換水的花,看著雖然美,可帶著一種枯萎之相。


    但不到一日的時間。


    薛玉慈身上那種頹敗枯萎的感覺,已經盡數消散。


    此時的她,雖然身體尚且虛弱,但一雙眸子,卻分外清亮,裏麵仿若帶著光一樣。


    薛玉慈溫聲道:“阿姣,忠勇侯沒為難你吧?”


    玉姣搖頭道:“沒……”


    薛玉慈長鬆了一口氣:“幸好。”


    若因為她的事情,連累了阿姣,她這心中必然會坐立難安。


    玉姣看向薛玉慈問道:“我走得著急,不知道阿姐如今在何處落腳?阿姐打算回永昌侯府嗎?”


    薛玉慈搖頭,語氣悵然:“回去了又如何?給娘親和琅兒添麻煩且不說,且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讓父親用別的方式,賤賣出府了。”


    和離的女人沒人想要。


    但也不是完全沒人要的。


    隻要降低標準,以她的出身,未必尋不到親事。


    玉姣道:“那阿姐,自己打算如何?”


    薛玉慈開口道:“我孤身一人,無處落腳,便想著,不如尋一處道觀修行。”


    玉姣心中覺得,薛玉慈選的不是一條很好的路。


    這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


    玉姣想了想就道:“阿姐,我這有個想法,你想不想試試?”


    薛玉慈看向玉姣。


    玉姣笑道:“阿姐不如,和我合夥開鋪子吧!”


    薛玉慈遲疑了一下:“可我身無分文……”


    這倒不是宣平伯坑了她,而是她入府的時候,也沒什麽嫁妝。


    說起錢。


    玉姣也是個沒嫁妝的。


    姐妹兩個人,都是一個比一個窮。


    不過正是因為沒錢,玉姣才想著,去做生意。


    她是女子,無法入仕為官,想要在世間,不靠男人立足,唯有多賺錢財一條路可走。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玉姣覺得,若是自己能多一些銀錢傍身,也算是保障。


    玉姣看著薛玉慈道:“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阿姐現在住在何處?”玉姣又問。


    薛琅開口道:“徐昭和我一起,將阿姐安置在了酒樓。”


    說起徐昭的時候,薛琅的神色之中,帶著些許的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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