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也沒想到,玉姣三言兩語的,竟然就將她逼向了死胡同!


    玉姣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周嬤嬤:“周嬤嬤不知道怎麽解釋,那我來替周嬤嬤解釋。”


    玉姣明豔的臉上,帶著冰霜般的冷冽之氣。


    隻聽她一字一頓道:“這紅花,是周嬤嬤帶到攬月院之中,目的就是為了陷害於我吧?”


    周嬤嬤的臉色煞白,甚至忍不住地往後退了一步。


    玉姣勾唇一笑,明豔綻放,仿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膽小柔弱的玉姣也美,美的小意溫柔。


    可如今這般姿態的玉姣,卻給人一種,國色絕豔的感覺。


    這種淩厲,仿若是雪中綻放的火焰一樣,熱烈,耀眼。


    蕭寧遠看著眼前這般姿態的玉姣,似乎有些驚訝……他很少在玉姣的身上看到這種姿態,此時的玉姣,著實讓人覺得……驚喜。


    玉姣微微一笑,好似剛才的淩厲都是假象,此時已經溫柔地問道:“周嬤嬤,你說,我說得對嗎?”


    周嬤嬤現在能怎麽辦?她隻能求助似的看向蕭老夫人,囁嚅道:“老夫人……”


    蕭老夫人看向蕭寧遠,冷聲道:“遠兒!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今日讓你的妻妾一起,在此逼問我的仆從嗎?”


    蕭寧遠麵無表情,冷聲道:“她們心中有冤,今日自然該說清楚!”


    “您與其問罪我,不如解釋一下眼前這件事。”


    蕭寧遠的聲音淩厲:“我子嗣艱難這件事,究竟有沒有人暗下毒手!”


    蕭老夫人聽了這話,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是個聰明人。


    從剛才玉姣問罪周嬤嬤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今天這場局怕是衝著她來的。


    蕭寧遠應該察覺到,他沒有孩子和她有關係了!


    所以才會任由薛家姐妹在這肆意妄為!


    蕭寧遠察覺到這件事了,按說蕭老夫人應該很是驚慌失措,可她簡單的慌張後,反而有一種坦然的感覺了。


    她看向周嬤嬤,冷聲道:“周嬤嬤,你跟在我的身邊,已經好些年了,我一直很是厚待你,你為何要做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無法解釋周嬤嬤帶紅花去攬月院的事情。


    蕭老夫人便決定,棄卒保車。


    周嬤嬤不敢相信地看向蕭老夫人:“老夫人……您……”


    玉姣瞧見這一幕,隻覺得好笑。


    這位老夫人,到頭來,根本就沒把這周嬤嬤當人看吧?


    蕭老夫人眯著眼睛看向周嬤嬤,冷聲道:“這麽多年來,我待你如何,你的心中是有數的!”


    這話卻是在告訴周嬤嬤要報恩了。


    蕭老夫人繼續道:“你為何如此待我兒子?”


    說到這,蕭老夫人微微一頓補充道:“難不成,就因為你兒子在軍中做事,你求遠兒為你兒子謀個官職,但遠兒隻安排他去飼馬,你便懷恨在心嗎?”


    周嬤嬤聽到這話,心中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了。


    她忍痛看了看蕭老夫人,終究還是下了決心。


    事到如今。


    她也隻能為主子犧牲了!


    至於她的兒子……她就算是把蕭老夫人賣了,可到頭來這些事情還是她做的,總之,她兒子是無法繼續留在軍中了。


    如何還不如護住老夫人。


    老夫人念著舊情,興許會給她的孩子一條出路。


    這樣想著,周嬤嬤就揚聲道:“是!就是因為這個!”


    “憑什麽,你的兒子生來尊貴?我的兒子就隻能當個奴仆?”


    “我辛辛苦苦侍奉你,為侯府盡心盡力,我隻是想幫我兒子謀個差事啊!可是侯爺呢,侯爺卻讓我的兒子去飼馬!”周嬤嬤說著,就雙目赤紅地看向蕭寧遠。


    好似她做這些事情都是有理由的。


    蕭寧遠冷聲道:“隻是因為這個?”


    他自然知道,周嬤嬤這番話是謊話連篇!


    且不說那飼馬的差事,其實是個肥差,而且很輕鬆,不知道多少人搶著去做。


    就說今天這件事。


    蕭寧遠已經看明白了,蕭老夫人不過是推周嬤嬤出來當替罪羊的!


    蕭老夫人看向蕭寧遠,語氣和緩了不少:“遠兒,今天這件事,是母親的疏忽,沒有管好身邊的下人,給你帶來了麻煩。”


    “這個該死的下人,你想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蕭老夫人吩咐著。


    周嬤嬤聽到這,臉色一白。


    蕭老夫人又道:“放心,我們侯府最是公正,冤有頭債有主,不會將你兒子怎麽樣的。”


    周嬤嬤長鬆了一口氣。


    為人母者,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了!如果能護住兒子平安,便……死而無憾了。


    薛玉容卻不想認下這個處理結果。


    她咬牙道:“周嬤嬤一個下人,怎麽有膽子做這件事?怕是有人指使!”


    蕭婉忍無可忍地嗬斥道:“你想說什麽?你難道想說,是母親指使的嗎?”


    薛玉容嗤笑了一聲:“不然呢?”


    蕭婉怒聲道:“放肆!簡直是放肆!母親怎麽可能去害自己的兒子沒有子嗣!”


    薛玉容沉聲道:“若……”


    就在此時。


    玉姣打斷了薛玉容的話:“姐姐!”


    她用眼神告訴薛玉容不要亂說話。


    薛玉容有些不明白,已經把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了,為什麽不繼續說下去!


    但她看了看玉姣的神色,又看了看那沉著臉的蕭寧遠,最終選擇沒有繼續說下去。


    蕭老夫人將目光落在蕭寧遠的身上,問道:“遠兒,今日薛玉容假孕之事,你是知道的對嗎?”


    蕭寧遠淡淡道:“她在房中發現了麝香,想要借機查明真相,兒子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說到這,蕭寧遠微微一頓:“不過今日也的確抓到了罪魁禍首。”


    這句罪魁禍首。


    讓蕭老夫人長鬆了一口氣。


    看起來,蕭寧遠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


    也是,若蕭寧遠當真知道,她並非他生母,今日就不會多此一舉,生這樣的事了。


    怕是早就直接鬧翻天了。


    雖說今天的事情,驚險異常,但總歸是有驚無險。


    蕭老夫人聞言,溫聲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若非這黑心肝的賤婢,我們侯府怕是已經子孫成群了。”蕭老夫人繼續道。


    說到這,蕭老夫人便道:“遠兒,你也不用著急,如今你正值壯年,孩子總會有的。”


    薛玉容聽到這,雙目赤紅且怨毒地看向蕭老夫人。


    蕭寧遠或許還會有孩子。


    可她呢?


    她夜夜睡在那淬了毒的床上,早已經損了身體,此生怕是都沒有孕育自己親生孩子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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