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業主。”


    保安壓根不信,他狐疑地打量著江難。


    “你真的是業主?”


    波園林的業主都不缺錢,吃穿用度不用說,車也都是豪車,他就沒見過小區裏有哪個業主的車低於一百萬。


    再反觀眼前這個自稱業主的男的,穿得隨隨便便,車一看也就是二三十萬的便宜貨,還頂著一頭白毛,哪家業主會是這麽寒酸的精神小夥?


    江難很熟悉保安的眼神,那種充滿打量和鄙夷的眼神,他剛到宿城時看到過太多。


    此時這個保安看著他,語氣裏還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視,就好像他是什麽貪慕虛榮的髒東西,來這裏是為了攀附權貴似的。


    火氣在心裏聚集。


    但江難不想鬧事,他現在隻想進門,然後用滿後備車廂的玫瑰去哄一下遲嶼。


    江難笑了笑。


    “我真的是業主。”


    波園林是獨棟別墅小區,這裏麵的業主大多非富即貴,保安們上崗前也都要經過嚴格的培訓,其中一條硬性規定就是必須認得波園林所有業主。


    但今天值班的這個保安。


    是保安隊長的侄子。


    直白點說他就是走後門進來的,壓根就沒把所有業主記全,保安隊長也是怕他露餡闖禍,專門給他打印了一本業主信息,讓他對著看。


    在到波園林之前,保安遊手好閑嫌貧愛富,是有點狗眼看人低在身上的,他看到江難的第一眼就想趕江難走,但又怕真的認錯,導致自己被打臉。


    所以他特地翻了下信息冊。


    信息冊上不止有業主,還有業主家屬,而且也不隻有名字,還配備相對應的照片。


    但他沒在上麵找到江難。


    保安腰杆瞬間直了起來,他正想一噴為快,但看見江難處變不驚的臉,一時又有點心裏打鼓。


    “這樣吧,既然你說你是業主,那你刷個臉來看看,是業主刷臉就能開門。”


    波園林有兩種開門方式。


    一是刷臉,業主的信息全都錄入係統,隻要刷臉就能開門。


    二就是刷門禁卡。


    江難:“……”


    保安見他沉默,心裏的天平頓時傾倒,“你不會沒有門禁卡吧?”


    江難還真沒有門禁卡。


    綠翠晚那邊是老小區,門禁基本是擺設,也從沒發過門禁卡,波園林這邊倒是有,但是他車牌號錄進了係統,掃車牌就行,要什麽門禁卡。


    而且除開這次搬家,他總共就來過波園林一次,還是上次他喝得爛醉,代駕開他車來的。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保安竟然讓他刷臉。


    “我很好奇,門禁係統和車牌識別難道不是一個係統嗎?”


    保安絲毫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當然是一個係統,你別問一些沒有用的廢話,趕緊刷臉。”


    江難扯起個笑。


    熟悉他的粉絲都知道,隻要他挑一邊眉笑,那就是生氣到快發飆的表現。


    “既然是同一個係統,那請問你讓我刷什麽臉?”


    “我知道我這張臉好看,好看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係統這種沒有生命的死物是欣賞不了的,它不會因為我好看就給我開門,就跟你一樣,你說呢?”


    保安被懟得麵紅耳赤。


    他想罵你怎麽那麽不要臉,但還是忍住了,畢竟他怕真的踢到鐵板。


    保安擠出一個硬笑。


    “你可真愛開玩笑,那你把你的名字還有房號告訴我,我查查,隻要你是業主,我肯定讓你進去。”


    係統出問題,但電腦還是能查到業主信息的。


    他剛才怎麽就沒想到呢!


    江難沒說話。


    他有點不想進去了,他想跟這個保安battle一下。


    但想到遲嶼,他還是忍了忍脾氣,把名字和房號都報給了保安。


    不出所料。


    係統裏找不到江難的信息。


    信息冊還可以說是複印掉了,找不到人,但電腦裏有所有業主以及家屬的信息,找不到就是沒有。


    保安這回總算是徹底硬氣了。


    從保安亭探出頭,頓時破口大罵:“你說的那棟房,業主是一個叫沈歸的,我就說我看你咋那麽眼生,合著就是個騙子!”


    江難突然反應過來。


    他買波園林這邊的房子時,過得是沈歸的手,名字也是掛的沈歸的名,後麵沈歸把房子私下過給他,讓他自己去物業更新業主信息,但他嫌麻煩,隻讓遲嶼幫他錄了車牌。


    然而他還來不及解釋,保安的汙言穢語就來了。


    “你瞅瞅你穿那窮酸樣,渾身上下加起來怕是都買不起波園林一個廁所吧,還波園林的業主,做你媽的春天白日夢!”


    “碰瓷都碰到波園林來了,貪慕虛榮拜金又不要臉,純純有娘生沒娘樣的狗東西!”


    “我呸!”


    說實話保安這些話看起來罵得很難聽,但在江難眼裏都不算事,在他直播間蹦躂的那些黑子,罵得可比保安難聽多了,話出口就是生殖器,話發出來那都是滿屏的馬賽克,沒一個字能看。


    但他有句話不該說。


    他不該罵江難有娘生沒娘養。


    薑淼一直都是江難心裏不可觸碰的痛,她身體並不是很好,也不適合生孩子。


    但她還是堅持生下了江難。


    之後她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她去世的時候,江難才剛滿十四,什麽都做不了。


    再加上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江難從早上起來,心裏就窩著一團火,憤怒的情緒也如影隨形。


    保安那話一出,瞬間如水入油鍋。


    徹底點燃了江難。


    他身上的信息素也在這一刻達到峰值,直接衝破了阻隔劑,薄荷的味道鋪天蓋地,充斥在周圍每一寸空氣,濃稠得簡直讓人無法呼吸。


    江難打開車門,徑直走到保安室窗前,他揪住保安的脖子,一個用力,保安半個身體都從窗口探了出來。


    窗戶上放著一個小盆盆栽。


    江難想也不想,一手拿起來就朝保安腦袋上砸了下去。


    “你他媽剛才說什麽!”


    “有種再說一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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