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難激動得一晚上都沒怎麽睡。


    他翻來覆去,遲嶼也睡不著,於是在他數不清第幾次翻身時,後麵有隻手摟住了他。


    江難瞬間僵住。


    他和遲嶼同床共枕有一小段時間了,但是都沒產生過什麽肢體接觸,相安無事過了幾天,亂跳的心算是回了原位,但眼下那隻扣著他腰的手,成功又把他變成了僵屍。


    “遲……遲嶼。”


    “嗯。”


    alpha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帶著些啞,隨後那隻手在他肚子上揉了揉,“餓得睡不著?”


    之前江難的確是被餓得睡不著,但今天不是,估計是試訓的衝擊太大,他現在激動得已經感受不到餓不餓了。


    於是他誠實地搖頭。


    “不是。”


    “其實我今天……”


    話說了一半又頓住,隻是去試訓,又不是成為c6的正式隊員,萬一到時候沒選上,那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今天怎麽了?”


    江難猶豫一瞬還是沒說實話。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點睡不著,是不是吵到你了?”


    遲嶼睡眠淺,旁邊有動靜他很難入睡,不過他沒少跟江難睡過……單純字麵意義上的睡,以前他就經常抱著江難睡。


    偶爾江家二老嘴太碎,江難聽得煩,也會跑出去找他,然後當天晚上就賴在他床上不走。


    這麽多年過去,江難仍舊是唯一一個靠他那麽近,且和他相擁而眠的人。


    身體本能比大腦要更先習慣江難的存在,就算江難已經分化成alpha,也總是會不受控製地溢出信息素,就算alpha之間本來水火不容,可遲嶼的身體就是不抗拒江難。


    不抗拒江難這個人。


    也不抗拒他的信息素。


    但今天江難實在太鬧騰了,翻過來又翻過去,遲嶼跟他躺在一張床上,床墊傳來的震動他不可能感受不到,更不可能無視。


    “沒有。”


    遲嶼睜眼說瞎話。


    江難心知遲嶼要上班,他應該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一具完美的屍體,但他真的控製不住自己。


    片刻後。


    “要不我去一樓沙發上睡吧?”


    “我是真的睡不著,要這麽一直翻來翻去,你肯定也睡不著。”


    遲嶼沒說話。


    江難以為他默認了,隨即準備起身,結果身體剛抬起來,旁邊一個黑影躍過,接著他肩膀受力,瞬間被按了回去。


    這一出來得又急又快,他腦袋還有點暈,視線更是半天都沒能聚焦,手也下意識握住了壓著他肩膀的那截手腕。


    “遲嶼?”


    黑夜裏alpha的眼睛很亮。


    他壓著江難的肩膀,聲音也沉甸甸:“睡不著沒關係,精力消耗完就能睡著了,”


    江難愣了愣。


    “精力消耗完?怎麽消耗?”


    alpha笑了一聲,那笑輕飄飄,裹著低沉的男低音,瞬間聽得江難三魂七魄都離家出走。


    “我教你。”


    江難意識到什麽,剛剛開口就被吻了個正著,柔軟的唇瓣貼著他,溫熱氣息迎麵而來,混著遲嶼身上的味道。


    江難幾乎是瞬間淪陷。


    他連一絲一毫的掙紮心思都升不起來,鼻腔中那股好聞的香味越來越濃,幾乎要把江難溺斃。


    意識掉線前一刻,江難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股他叫不出來的香,其實是遲嶼的信息素。


    …………


    alpha的體力果然恐怖。


    遲嶼索求無度,到最後江難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滿格電也終於被消耗得一點不剩,直接就那麽睡了過去。


    江難一覺睡得特別爽。


    按理說被折騰一晚上,他應該渾身酸疼才是,不過疼是疼,酸也是酸,但江難就是莫名其妙地覺得精神充沛,好像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


    就連那股饑餓感都減輕了不少。


    隻是在摸到手機看到時間時,他人都差點沒。


    “臥槽!!”


    “怎麽就一點多了啊!!”


    江難急匆匆洗漱完,從衣櫃裏隨便找了身衣服就直奔車庫,隻是他剛下樓,家政阿姨就叫住了他。


    “江先生,飯已經做好了。”


    這要是昨天,江難二話不說就坐下開炫,但今天真的不行,畢竟是去人家俱樂部試訓,可以早到,但決定不能遲到!


    “邱嬸我不吃了。”


    邱嬸攔住江難。


    “遲先生讓我必須監督您吃飯,今天午飯本來就吃晚了,如果您不吃飯就出門,那我隻能跟遲先生如實說了。”


    江難:“……”


    江難咬咬牙,“邱嬸,今天我真有急事,我先走了。”


    …………


    下午一點多算不上交通高峰期。


    隻不過c6的基地臨海,距離市中心有大概多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江難緊趕慢趕,終於是在距離三點還有兩分鍾的時候到了c6樓下。


    他一路跑進大廳。


    整個人喘得跟破風箱似地。


    李韻然早早地就等在大廳了,江難一進門他就看到了,主要也是江難太好認了,一頭標誌性的白毛想忽視都難。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江難聞言抬頭,他麵前站了個瘦瘦高高的男人,白襯衫西裝褲,鼻梁上架著一副的黑框眼鏡,大半張臉都被遮在了眼鏡後。


    “你是……”


    “我是c6pubg分部的經理李韻然,昨天給你打電話的就是我。”


    李韻然看過江難直播,也被江難的臉驚豔過,隻是現在見到真人,他才發現江難本人比鏡頭裏更好看,也一點都不像直播間那個張嘴就罵的噴子。


    人在麵對美麗事物時,總是能多給出幾分耐心。


    因著那張臉,李韻然對江難印象都好了不少,他甚至都在想,他們戰隊幾個選手都長得平平無奇,狙擊手周闌倒是還行,但也夠不上驚豔。


    但江難就不一樣了。


    他這張臉著實出眾,到時候真入隊,就衝著他顏值,都能吸引不少粉絲,再拍點宣傳照,搞不好戰隊周邊都能多賣一點。


    李韻然把江難帶上樓。


    試訓的地方就在訓練室,胡剛把自己的電腦給了他,“你有自己帶鍵盤嗎?”


    每個職業選手都有自己習慣並喜歡的裝備,比如鍵盤耳機,習慣了之後再換,會很容易影響手感。


    手感這個東西說著飄忽。


    但的的確確對職業選手的影響也很大。


    江難搖頭。


    “我什麽鍵盤都能用。”


    胡剛聞言一笑,“期待你今天的表現,加油。”


    試訓一共有兩項,一是單排,二是四排,但這次c6招的不止是突擊手,也是指揮,所以四排需要打兩次,一次是排路人,一次則是跟正式隊員一起打。


    說實話江難有點緊張。


    不過他天賦高,不論哪一行,天賦都是努力無法訓練出來的東西,尤其是遊戲,天賦有時候比努力更重要。


    江難很快平靜下來。


    試訓跟直播一樣,教練管理層看的是操作,而不是怎麽苟,所以單排時江難跟著航線直接跳了p城。


    房區戰是最不好打的。


    房子密集,敵人動不動轉點,得仔細聽腳步,還要避免被偷,真正要做到眼觀四方耳聽八麵。


    不過江難倒覺得房區很容易打。


    房區很適合用噴子,如果敵方進攻,就能卡牆當掩體,幾噴子出去,敵人很難活。


    攻樓的話也不難。


    隻要把投擲物運用得當,也能殺。


    江難槍猛,意識也在線,他落地後撿了槍就直接開始殺,轉點,投擲物,還有聽聲辨位,都在這場單排裏表現得淋漓盡致。


    決賽圈場上加上江難就剩下兩個,也就是說隻要殺掉最後一個人,他就能拿下這場比賽。


    大家都坐在觀戰室,白色幕布上投影著江難的電腦屏幕。


    沒幾個人看好江難。


    因為決賽圈是個天譴圈,還特別天譴,完全就是對角線。


    而且進圈路線沒有任何的掩體,也就是說隻要他開始跑毒,那麽身體就會徹底暴露,對方隻要瞄著他打就行。


    如果不跑毒……


    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不論是哪種情況,江難都沒有拿到第一成功吃雞。


    劉中華歎息:“可惜了。”


    胡剛倒是笑,江難是他推薦的,他自然相信江難的實力,“可惜不可惜,打到最後才知道,你們就看著吧,他身上有太多可能性了。”


    江難並沒慌。


    決賽圈的天譴圈,他遇到的次數數不數不清,就跟他千瘡百孔的人生一樣,每次以為要雨過天晴,結果下一刻就是一場暴雨。


    那又怎麽樣呢?


    生活都不能讓他認命,更何況小小一個天譴圈。


    江難打滿狀態,把身上的煙霧彈都丟了出去,在煙霧徹底成型前,他從樹後麵探出身,特意賣了個假動作,對方果然上當,探頭就是一陣掃射。


    江難立刻回身。


    從另一側探身開鏡狙了一槍。


    他平時不喜歡用狙,但試訓是試訓,隻不過98k的傷害沒能直接狙死對方,江難和他又對了兩槍,仍舊沒狙死。


    對方沒再探頭。


    江難等了兩秒沒等到動靜,直接順著蔓延的煙霧往前壓,他一邊跑一邊丟雷,時間不夠,沒卡瞬爆,拔了保險栓就丟出去了。


    對方聽到拉雷的聲音,立馬跑出掩體範圍,並向江難開槍。


    江難絲毫不慌,akm全息開鏡,隨著穩如老狗的壓槍,出膛的子彈盡數打在了對方身上。


    敵人倒地。


    江難23殺成功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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