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舟那話的要素過多,溫傾也是愣了半天。


    見黎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他最後也隻是歎了口氣,“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算了吧。”


    他也不是非要黎舟跟遲嶼在一起。


    他就是擔心黎舟。


    畢竟黎舟是他的孩子,從小就受盡寵愛,也嬌氣,他一直都想給黎舟找個能配的上他的alpha。


    但什麽才叫合適?


    家世好的,他怕人家看不上黎舟,反過來還要欺負他,家世差點的,他又怕黎舟過去吃苦,最後想著,還是黎舟找個上門女婿算了。


    可現在家世還可以的alpha,誰願意做贅婿,家世不好的,又怕貪圖黎家的錢財,等之後他和黎舟父親去了,對黎舟不好。


    最重要的是。


    這個人還得黎舟自己看得上。


    總之溫傾對此操碎了心,不過黎舟到底還是他的寶貝,黎舟這麽抗拒,不管遲嶼是不是真的結婚了,他也不考慮遲嶼了。


    …………


    遲嶼並不知道自己差點被聯姻。


    送走黎舟,他回去的一路都在跟江難說話,但後者明顯興致缺缺,十句裏麵,能有一句理他就不錯了。


    遲嶼又氣又開心。


    算了,起碼江難這個態度,的確是因為黎舟的那些話,而感到吃醋了。


    回到家,遲嶼並沒有急著追問江難,想要江難給他答案,隻是提著從超市買的食材,對江難抬了抬下巴。


    “晚上吃火鍋。”


    “過來幫我洗洗菜?”


    江難情緒還有點低落,其實遲嶼在車裏跟黎舟說明他們的關係,他還挺開心的,但情緒化不是他說控製就能控製的。


    腦子也是。


    總是會想些有的沒的。


    就像現在,他根本不想幫忙洗菜,但這個念頭冒出頭的瞬間就被他按了下去。


    “嗯。”


    江難跟著遲嶼進了廚房。


    別墅的廚房是半開放式,內裏空間也很大,江難把塑料袋裏的蔬菜全都倒進洗菜池,打開水龍頭就準備開始洗菜。


    遲嶼把啤酒和其他肉類放進冰箱。


    見江難靠洗菜池那麽近,腹部的衣服也被濺濕,他取了圍裙走到江難背後。


    alpha的信息素沒有克製。


    但也沒有釋放很多。


    雪鬆的香味比較淡,但充斥在周遭每一寸空氣,江難的不適症狀在信息素的安撫下,已經完全消失,不過他還是很喜歡遲嶼的信息素。


    而在他看不見的後背。


    後脖頸上的紅斑,也在信息素的作用下,慢慢消退。


    “抬手。”


    江難並沒有被嚇到,他手裏還拿著削了一半皮的土豆,聽見這話,他下意識地一手抓著土豆一手抓著削皮刀,就那麽做了個大鵬展翅的動作。


    遲嶼沒忍住笑了聲。


    江難回頭看他:“你笑什麽?”


    圍裙是掛脖式,江難背對著他,手還張開,他隻能用擁抱的姿勢,將圍裙從江難手底下拿到前麵,給他掛在脖子上,然後再係後麵的繩子。


    alpha貼得很近。


    江難不止能聞見越來越濃鬱的信息素,還能聞見遲嶼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龍香,對了,還有洗衣液的味道,清新的柑橘香。


    這幾個味道組合在一起,江難總有種遲嶼在成熟男人和少年間來回切換的感覺。


    反正就很要命。


    然而更要命的還在後麵,因為身高差,遲嶼給他係圍裙時,是彎著腰的,呼吸落在他頸側,尤其站起身時,唇還隱隱擦過了他的腺體。


    江難一顫。


    呼吸別說亂,都直接沒了。


    遲嶼離他那麽近,當然感受到了他的反應,像是逗弄,他係繩子的動作很慢,還開始跟江難說起了話。


    “想吃什麽鍋底?”


    “想吃辣的?還是番茄?或者是菌湯?豬肚雞湯也行,就是要時間稍微長點,或者給你整兩個鍋底,一個清湯一個辣鍋?”


    江難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想躲,但又覺得這要是躲了,那不顯得自己非常沒有排麵,就跟他怕了遲嶼似地。


    所以他咬著牙沒躲。


    “一個鍋底。”


    “都吃火鍋了,還吃什麽清湯鍋,鴛鴦鍋那是對我的侮辱。”


    遲嶼沒意外他這個答案。


    畢竟他從認識江難開始,就知道江難無辣不歡,當初他倆在一起,不論是去食堂還是去外麵吃,都能看到江難碗裏紅彤彤的辣椒。


    江難想到什麽。


    他回頭看遲嶼:“要不還是搞個鴛鴦鍋吧,我記得你好像不太能吃辣。”


    遲嶼的確不太能吃辣。


    但江難特別能吃。


    每次和江難吃飯,都能看到江難大快朵頤,那時候他想,如果江難吃不完,讓他解決一下剩下,他也許會嚐試一下辣椒。


    然而江難飯量大得很,他從來就沒能吃到過江難的剩飯。


    一口都沒有。


    直到後來分手,他有一次下班,無意識地把車開回了附中,譚鳴看見了他,問他吃沒吃飯。


    後續就是他點了一份江難經常吃的絕辣炒飯。


    明明他不太能吃,但那天還是吃完了那份炒飯,一粒米都沒剩,回家的後半夜,他燒得胃疼,還買了胃藥。


    但不知道是覺得好吃,還是什麽別的原因。


    後來遲嶼經常去二丫餐館,不吃別的,就吃那份炒飯,七年時間,他不知道吃了多少次,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變得特別能吃辣了。


    “不用,我能吃。”


    聽他這麽說,江難才突然想起來前段時間去二丫餐館,譚鳴說的那話。


    食材很快準備完畢。


    鍋底也炒好。


    牛油香氣被翻滾的湯底激發出來,一眼望過去,湯麵上全是紅彤彤的辣椒,那味道光是聞著都辣得刺鼻。


    遲嶼的廚藝今時不同往日。


    不說鍋底,就是調出來的蘸碟,都特別符合江難的口味,香得他都咬舌頭。


    江難的情緒很快化成食量。


    遲嶼看他吃得滿頭大汗,起身從冰箱裏拿出兩瓶啤酒。


    “喝兩口?”


    喝兩口就喝兩口唄,他酒量那麽好,還能被一瓶啤酒給放倒?


    遲嶼本來也沒想給他灌醉。


    畢竟江難酒量太好,真要灌醉他,得來幾瓶高度白酒,再說火鍋跟白酒也不太配,他讓江難喝酒,無非是想借酒精打開江難的話匣子。


    今天不管怎麽樣。


    他都從江難嘴裏挖出所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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