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難手腳無力。


    他靠在遲嶼身上,大口吸取著來之不易的氧氣,呼吸都還沒喘順暢,就聽見遲嶼找他要生日禮物。


    他倒是想給。


    但現在他連手都抬不起來。


    “等等……”


    聽見江難有氣無力的聲音,遲嶼唇角弧度更大了,但不知道怎麽的,在談合作時極有耐心的alpha,這時候卻急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一樣。


    “我等不了。”


    江難:“?”


    什麽叫等不了??


    遲嶼道:“禮物帶在身上嗎?是不是在褲兜裏?你看起來很累,我覺得我能自己拿。”


    遲嶼伸手去摸江難的腿側。


    他覺得他這波操作沒毛病,而且還考慮到了江難現在的狀態,簡直不要太貼心。


    但貼心不貼心他說了不算。


    alpha的手順著腰往下滑時,江難瞬間打了個激靈,他猛地想起褲兜裏放的東西,在遲嶼有進一步動作前,顧不上其他,直接推開了遲嶼。


    “不在褲兜裏!”


    遲嶼有點意外,但也沒那麽意外。


    他沒往其他方麵想,隻覺得江難太敏感,畢竟他親身體驗過這一點。


    推完後江難才發現自己反應有點過頭,他怕遲嶼多想,連忙解釋道:“禮物放在椅子上了,我給你拿。”


    其實也不怪他應激。


    主要是盤麵碎掉的那塊表,還放在他褲兜裏呢,畢竟那是遲嶼的表,給他戴兩天就被他搞壞了,像什麽話?


    說來也巧。


    江難給遲嶼準備的生日禮物。


    也是塊表。


    但是品牌不一樣,遲嶼那塊表是愛彼,他送給遲嶼的表是百達翡麗,售價也貴了那麽一些,而且要是品牌一樣的話,剛才去取表時,他就直接把盤麵碎掉的表放在店裏維修了。


    沒辦法,他隻能在店裏找工作人員要了綢布,把表包起來放在了褲兜,等明天去基地前,再找官方店鋪維修。


    “送我表?”


    遲嶼打開看著就高端大氣的盒子,在裏麵拿出了一塊表。


    江難解釋道:“我看你好像一直都戴一塊表,就想給你買一塊新的,你……你是不是不喜歡?”


    江難是真的不太會挑禮物。


    而且他一直都覺得遲嶼值得最好的,最後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決定送塊表,因為他住進波園林這段時間,發現遲嶼好像一直都戴著同一塊表。


    但到了送禮物現場,他才猛地回想起來,家裏衣帽間放著兩抽屜表呢,遲嶼不換表,也許隻是因為喜歡?


    江難心裏浮上後悔。


    補救似地道:“那你喜歡什麽,我現在去買!”


    遲嶼摸了摸他的頭。


    “不用,我很喜歡。”


    家裏那些表,大多都是飛魚合作的品牌方送來的,他手上這塊,是去年生日,曲語蘭送給他的,所以才戴得久了點。


    遲嶼湊近江難,貼著青年的額頭蹭了蹭,聲音輕得像是在撒嬌。


    “你幫我戴上。”


    雷得謝意全身寫滿抗拒的低音炮,在江難這裏卻是大殺器,alpha低沉喑啞的嗓音響在耳邊,他差點就沒能站住。


    太他媽要命了。


    江難取出表,套在遲嶼的左手上,然後調整好表扣,幫遲嶼戴了上去。


    遲嶼抬起手。


    藍色底盤,羅馬數字計時,還有月相顯示盤,墨藍色表帶,整塊表看起來並不張揚,有種低調奢華的美。


    “多少錢?”


    江難摸了摸鼻子,“沒多少,就比你戴的那塊表貴了一點點。”


    遲嶼不經常買表。


    但不代表他對表一無所知。


    江難送給他的這塊表是百達翡麗的6002g係列,不是最新推出的款,但售價卻高達三千八百萬。


    三千八百萬跟一千四百多萬相比,遠遠超出了江難口中的貴了一點點。


    俗話說,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你,要看他肯不肯為你花錢,這理論在遲嶼這向來不成立,因為當一個人的錢夠多時,花錢等於愛人,就不是一個成立項。


    但在花的錢足夠多的情況下,不用懷疑,那就是愛。


    三千多萬快四千萬的表都給他買了。


    這不是愛是什麽?


    遲嶼心裏高興,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江難,比起剛才的吻,顯然這個吻要溫情得多。


    “給我花那麽多,不心疼?”


    江難搖頭:“不心疼。”


    他頓了頓。


    “說好要養你的,我說話算話。”


    遲嶼心軟得很,但又想刨根問底,“一塊表就花那麽多錢,那以後怎麽辦,你隻養現在,不管以後?”


    他知道薑淼給江難留了錢。


    隻是不知道有多少。


    但不管有多少,估計都花得差不多了,或者說,早就花沒了,畢竟到宿城之後的吃穿住行,甚至包括學費,江難都是自己掏的。


    他沒要江家一分一毫。


    更別說後麵還要給自己治病。


    這麽說來,他的小學弟真的是一個很堅韌的人。


    生活按著他的頭,想讓他栽進泥坑,再也爬不起來,但他就是不認輸。


    不僅不認輸。


    還要給生活一句去你媽。


    明明之前的日子那麽難過,現在都能眼睛不眨地給他買幾千萬的表了,怎麽就那麽厲害呢。


    “管。”


    江難聲音堅定得像入黨。


    “現在管,以後也管。”


    遲嶼扣著他的手,“沒看出來,我們江學弟現在都是土豪了,不過養我可不容易,要不要我省吃儉用一點?”


    江難搖頭。


    “不需要。”


    是男人,就不能降低老婆的生活質量,他不能說了養遲嶼,然後轉頭就讓遲嶼去吃糠咽菜。


    這事他做不出來。


    他也不想做。


    “我沒你想得那麽窮,我有理財基金,還有股份,直播也還能賺點錢,如果到時候真的能去打職業,還能賺更多,這些錢都給你,你一定不要委屈自己!”


    江難真沒那麽窮。


    他雖然摳,自己也很節儉,但資產的確不少。


    其實和遲嶼分手那時候,他身上已經沒多少錢了,後麵決定掙紮治療時,才開始努力賺錢。


    他是遲嶼教出來的。


    不論是在學習,還是在生活。


    遲嶼都是他的老師。


    不過他並不是一個優秀的學生,在股市摸爬滾打了好幾天,才開始有收入,不至於站上天台。


    後來高中畢業,沈歸跟家裏起衝突,沈家斷了他的生活費,於是沈歸決定創業。


    江難出了資。


    真別看沈歸浪蕩,平日裏隻想著花花世界,但大家族花時間精力金錢培養出來的孩子,再怎麽說都不會毫無卵用。


    沈歸是愛玩。


    但他也有玩的資本。


    作為最大股東,沈歸創業第一年的年底,江難就收到了分紅。


    第二年數額飆升。


    江難對做生意一竅不通,他就隻會炒點股,還是那種非死即活的炒,所以他把他的錢給了沈歸,讓沈歸幫打理。


    沈歸是他第一個朋友。


    也是最好的朋友。


    也是因為沈歸,江難後麵治病時,才沒有為錢發愁,後麵就算眼睛治好了,也沒有為錢發愁。


    他沒算過他的資產。


    但養遲嶼應該湊合。


    隻是遲嶼的重點並不在資產多少。


    alpha聲音低低,像是掉在地板上的玻璃彈珠,彈一下,江難的心就重重跳一次。


    “錢都給我用?”


    “那你是不是該把工資卡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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