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江難點了點頭,隨後又猛地抬頭,連聲音都變了調。


    “哈?!”


    “你說江天夷跟你聊什麽??!”


    看到他的反應,遲嶼挑了挑眉,隨後慢條斯理第解釋道:“我就是c6背後大老板,你進c6這麽久,應該也知道c6的前身是happy,當初全球賽後,happy要解散,我想到你很喜歡這個戰隊,所以就買了下來。”


    “但你看起來好像很吃驚?”


    從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他覺得江難再遲鈍,也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畢竟他跟李韻然有直接聯係這件事。


    就已經漏洞百出。


    “不……不是。”


    江難抓了把頭發,又揉了把臉,“我知道,我猜到了,我就是沒想到你突然會這麽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是的。


    他沒想到遲嶼會直接挑破。


    倒不是說這件事會給他們的關係帶來什麽負麵影響,隻是……


    alpha擁有優秀的夜視能力,遲嶼不想自吹,可他的夜視能力能讓他清晰看見江難眼裏的迷惘。


    “你在想什麽?”


    江難沒什麽可隱瞞的,他看著遲嶼的眼睛如實道:“我不知道,我隻是感覺好像哪裏不對。”


    “所以你覺得哪裏不對?”


    這次遲嶼沒有站在原地等答案,他牽著江難的手,把人帶回了家裏,找到那個江難來後他新裝出來的娛樂房。


    他們在這裏看過電影。


    打過遊戲。


    也做過很多親密的事。


    遲嶼把無腿沙發上的毛毯披在江難身上,牽著他坐到娛樂房外麵陽台的藤椅上。


    此時算不上夜深。


    不過波園林裏每棟別墅的隔音措施,都做得非常好,所以就算他們坐在陽台,也聽不見什麽吵鬧聲。


    黑色的夜幕裏。


    風撫摸過樹葉的響動,還有天上若隱若現的星星,以及圍繞在江難身邊的雪鬆香,都讓他感到無比放鬆。


    他脫掉鞋。


    將自己全都裹進毛毯裏。


    頭也靠在遲嶼肩上。


    等這一套動作做完後,他才慢吞吞地道:“我也不知道哪裏不對,但好像就是不對。”


    遲嶼用側臉貼了貼他發頂。


    “那你慢慢想。”


    “我不急。”


    江難摳了會兒手指,不答反問:“那你為什麽會突然跟我說你是c6老板?”


    遲嶼沒什麽猶豫,直接給出答案。


    “因為江天夷。”


    江難抬了抬頭,他看著遲嶼的側臉,語氣裏有明顯不解,“他知道你是c6老板,是他讓你跟我說的?可他為什麽要你跟我說這些?”


    遲嶼答非所問。


    “他很可憐,他失去了他的愛。”


    江難皺了皺眉,“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覺得他可憐,但可憐的不是他,薑淼也不是他的愛。”


    宿城已經深秋。


    青年整個人都裹在毛毯裏,風吹過來,撩得那頭白發亂飛,路燈給他的麵龐鍍上了一層柔軟,讓他看起來像個乖巧的小孩。


    可遲嶼知道這都是假象。


    乖巧聽話跟江難不搭邊,叛逆暴躁才是他的本性。


    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愛人。


    但他們也會有分歧。


    隻要出現分歧,江難就會暴露出攻擊性,就算是在他麵前,不過遲嶼並不打算讓這些分歧消失,不同的個體在一起,本身就充斥著各種困難,如果連原本所有的性格都磨滅,那江難就不是他愛的江難了。


    “他可憐與否和我無關,是不是痛失所愛也跟我無關。”


    “我想說的是,我們之間不應該再有任何隱瞞,不管是出於好心還是意外,亦或是任何其他考量,我都應該告訴你事實。”


    alpha的聲音裹在風裏。


    像是感慨。


    又像是自勉。


    “因為他的存在提醒了我,愛需要表達,緘默不言的愛也許可以用行動表達,可如果另一半永埋黃土,再多的行動都是惘然。”


    “所以江難,我想告訴你的是——”


    “我高估了自己,我以為我能接受你的補償,但其實不能,這段時間我的確感受到了你的愛,但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隻要愛。”


    “而不是帶著補償,或者是歉疚的愛。”


    “所以江難,從此刻開始,我們之前所有的爛賬都一筆勾銷,因為不管你對我做過什麽,我都無法控製我的心為你失控。”


    “我無法控製我愛你。”


    “所以我要你給我同等的愛。”


    “那種不帶欺騙,像飛蛾撲火,就算麵對死亡也會義無反顧的愛。”


    “所以——”


    alpha注視著青年,黑色的眼睛像是深淵。


    “你會像這樣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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