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路的人都很排斥這位穿著一身的病號服的季振笙。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瘋子。


    都是本區的,誰分辨不出病號服上那個來自本區有名公立醫院的標記。這可不是cosy,實打實從醫院裏跑出來的。


    頭發淩亂,汗津津的頭發下還戴著一個黑色口罩。


    誰敢離他近?


    瘋子,殺人可不犯法。


    “請問你能借我個手機嗎?我打個電話......”


    穿著藍白病號服的男人還沒等靠近,那些拿著手機的路人們,他們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樣逃跑。


    有些跑得遠的,還對他拍照,發在網上告誡大家,這邊區域來了一個瘋子,請大家小心。


    最後苦求無果的季振笙幾乎啞了嗓子。


    他露臉就會被人嘲笑,不露臉又會被人認成瘋子。


    進退兩難的他隻能找到了附近的警察局,終於向警察局的工作人員問到了手機,撥通他媽媽的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一直都沒人去接。


    季振笙以為是他媽媽設置了陌生人防打擾,攔截了他撥過去的手機號碼。


    但是再重複好幾次後。


    那邊沒有拉黑他這一邊,終於接通。


    “媽,是我呀,媽!”季振笙聲音幾乎哽咽,像自己曾經一直予己予求的媽媽哭訴。


    但是電話那一頭的女人聲音卻是無比的冷淡。像是電話這一頭,並不是她親生的兒子一樣。


    “我還有事要忙,沒事你就掛了吧。以後,沒事別找我,我也沒錢。”


    “什麽?媽?!”季振笙口罩上那雙還在流著眼淚的紅眼睛瞳孔擴大顫抖,他幾乎失力,抓不住自己手上的手機。


    “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了掛斷的聲音。


    掉落的手機被眼疾手快的警察主人接了過去。


    本來惱火的他看到借他手機的人民群眾從眼睛裏麵露出來的如此悲痛的神情。


    他歎了口氣,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嶄新的百元鈔票。


    “沒什麽事是不能過去的。這張錢就當我請你了。”


    季振笙震驚的目光掃向這對他再次伸出援手的警察。


    “......謝謝。”他脫口而出。


    這自從季振笙知道自己是季董的兒子,被金錢澆灌的小少爺是就再也沒有說出了一句話。


    他打車去了原先情人的那裏,一個月前這個小情人在十天內時間花了他300萬。


    季振笙頂著眾人的異樣的目光。進入了這棟高檔小區。這裏的門衛還認識他。卻直接把他放行。


    他主動忽略了那個年輕門衛揶揄的目光。


    電梯上行,到達目的地。


    “砰砰砰!”


    好幾分鍾後,從那扇門打開走出來的卻是一個魁梧的男人,不是季振笙之前包養的那個嬌嬌滴滴的美少年。


    “你誰啊?大中午的,敲什麽門?”男人赤裸的上半身,飽滿的胸肌上還微微滴著汗水。


    “老公,誰呀?”


    那聲嬌軟的聲音,季振笙不會認錯,曾經他喜歡聽他在床上哭著呻吟。


    下一刻,從房內走出來的人看到了門口的那個人。


    “老公把他趕出去。他以前欺負過我。”那個人一手指著季振笙,讓自己的男朋友把他趕走。


    “我......”


    還沒等季振笙開口說話,他就被魁梧的男人推出了門外。


    他又穿著這一身病號服,去以前的朋友那裏尋求幫助。


    但是有的人卻連門都不讓他進,更有甚者,直接放狗追著他攆。


    明明之前靠著他的關係,他給他們這群好友介紹了那麽多的資源。


    為什麽他落敗了,連一個子都不給他?萬一他東山再起了呢?不怕被他報複嗎?


    最後連那身病號服都在摔倒中,變得皺巴髒汙。


    短短幾天,他什麽地方都沒得去。


    隻能在公園裏饑餓度日。


    一身淩亂不堪的病號服。外加一個黑口罩和亂七八糟的頭發。還在公園裏待了幾天。後來公園裏的人漸漸不敢來了。


    有人因為感到了害怕,還報了警。


    他抱著饑餓到有些痙攣的胃躺睡在公園的長椅上。


    一個警察來對他勸導,現在的他影響市容了。


    “哎,你家在哪裏呀?要不我們把你送回去吧?”那個警察問道。


    “就在這啊。”季振笙帶著厭倦的口吻說道。


    經曆過囚禁的他在病房裏養好的那一點肉又消瘦下去。


    最後,警察以為他精神失常,帶他去了警察局。


    警察局裏麵有個警察,正是從囚禁中解救過他的人,並且他還很熟悉,也是他在那一家醫院遇到的那個女警察。


    季振笙木然的在警察的提醒下拉開臉上的口罩後,那個女警察認出了他,直接開口叫停了他前進的腳步。


    “季振笙,林浩南的律師說他希望能得到你的諒解。願意用十萬來解決。”


    季振笙剛聽到林浩南那個三個字,喉嚨幾乎作嘔。


    但在這幾天的饑餓中,他已經真的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錢與權力才能維持他身份,更能夠維持他的生命。


    他肚子餓的咕咕叫,僵立著沉默了好半晌。


    季振笙點頭答應了。


    因為他諒解了林浩南,並且出具諒解書。


    林浩南委托的律師那一方的人將錢打了過來,一張他曾經使用過的銀行卡。


    季振笙得到這筆錢後,先去公安局補辦了身份證,又去一家熟悉的銀行補辦了銀行卡,最後買了一個平價的手機。


    他真的沒想到,他最後的尊嚴還能夠換到十萬塊。來自一個差點沒將他折磨致死的人。


    將醫院的欠款交清後。他手機裏傳來了一道消息。


    林浩南因為得到他的諒解書,隻被判刑服役五年。


    季振笙坐在狹小的出租室一邊嚼著嘴裏寡淡無味的泡麵,眼角默默流淚。


    而阮白茵那邊他的家族因為餓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家裏還有一些勢力。有人幫他頂罪,最後,法官隻判刑他蹲三年牢。


    並且因為他心髒不好,時不時還要取外保醫。


    所以,阮白茵也是親眼見證,阮家曾經那個他依附著生存的家族在飛速的破敗。


    最後出去那次,他從護士那裏聽到了他父親帶著他母親跳樓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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