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政殿內長樂公主把玩著食盒裏麵的餅幹,又好看又香甜,長樂公主吞咽著口水,就是舍不得吃。


    “長樂,沒事就回去吧,我跟你父皇有事要說。”


    長孫皇後叮囑著李麗質。


    李麗質則答應著“是的母後,兒臣這就回去。”走的時候又衝著李世民眨了眨眼睛。


    “父皇下次去孟家記得叫上我喲,那個小丫鬟太厲害了,下次兒臣去把她請回宮來。”


    李世民擺了擺手,沒有回應李麗質的要求。


    “陛下,是不是該派人去保護一下孟想,那小子有大財的啊,你看這才見了一麵,就送了兩個寶貝啊,若是這兩個寶貝落在世家手裏,這可是暴力啊,孟想居然一點心思都沒有就送給陛下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看著那蘑菇菌包,上麵已經有一片肉眼可見的萌芽,就這麽簡單的東西,居然能有利於百姓,若是孟想能夠為官,那肯定會造福百姓的啊。隻是...


    “哎,可惜了,如果這小子讀過書,等他入朝為官,一定是重臣的啊。”


    李世民可惜的點了點頭。


    “李冀何在?”


    李世民朝著門外喊著,剛剛空蕩蕩的門房外馬上走出一名將士,身穿金甲,手持長刀。


    李冀是李世民的貼身侍衛,當年李世民玄武門之變時護駕有功,特別安排李冀掌管著百騎司。


    “去派人暗中保護孟想,若是有歹人行刺,殺無赦。”


    李冀心驚,剛剛就見過一麵的普通百姓,居然還用人保護。


    “是,陛下。”


    說完就向宮外走去。


    “陛下,不如陛下下道聖旨,讓他去國子監讀書可好?”


    國子監內,都是各級勳貴官員的小輩去讀書的地方。


    為了大唐的繁榮發展培養新的官員。


    “朕擔心那幫大臣會有非議。”


    李世民其實也想如此。


    “那陛下,此子獻寶有功,不如讓此子入宮跟著程乾讀書可好?反正孟想與程乾年齡相仿,也當做是賞賜此子?正好也能與程乾培養培養感情,以後也好輔佐程乾。”


    長孫皇後詢問著。


    “那行,此事你來安排,朕不方便直接下旨,明天朕還要看看,朕的長安腳下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朕的官員有沒有人來處理此事。”


    李世民隱含著臉。


    “好,那陛下這冰塊和蘑菇?交給臣妾可好?內庫已經見底,後宮的人也對臣妾有些非議了。”


    長孫皇後其實擔心此時交給那些官員,會有官員苛刻百姓,賄賂官員所用,到最後賺不來錢,還讓百姓得不到實惠。


    “好。朕依你。”


    長安崔家府邸。


    崔凱風塵仆仆的向住宅走去。


    “答應了?”


    崔永浩看見崔凱回來,想來應該辦成了。畢竟崔凱也算是朝廷官員,那些普通百姓早早就會被嚇死,應該沒什麽問題。


    “族老,族老,醉香樓的老板不同意啊,他們要賠償。”


    崔永浩起身怒拍桌子。


    “什麽?不知道我們是崔家的人嗎?”


    崔凱道。


    “知道,而且狂言要兩萬貫賠償,並讓崔利去醉香樓負荊請罪,否則寧願一命換一命。”


    崔永浩也沒想到,一個普通百姓,不但敢跟朝廷官員作對,還敢跟世家作對。


    不知道清河崔家及時是當今陛下,也會禮讓三分麽?


    一個小小賤民,也敢口出狂言。


    “此等賤民,真以為我崔家會如此拿捏?來人?”


    崔家管事從門外連忙跑了過來,今天族老一直在發脾氣,崔家管事不敢離開崔老半步,生怕到時族老找不到自己會發怒。


    “族老有什麽吩咐?”


    “通知各個世家,明日朝堂之上,若是有人彈劾長安縣令,幫忙言語幾句,還有派遣兩百名族兵,宵禁後去醉香樓,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今夜難免,孟想在酒樓等了一會兒,就讓王掌櫃安排所有人去外麵客棧去住,酒樓不要留人。


    王掌櫃還在擔心,不過看著孟想風輕雲淡的樣子,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孟想在幾個包廂裏麵都點了油燈,又用紙張做了一個簡易的滴漏,保證油燈裏麵的油不會滅。


    孟想看著酒樓亂糟糟的樣子,牆壁上年久失修的摸樣。


    算了這個酒樓就不要了吧,回頭讓王掌櫃在弄一個,反正現在聲勢弄得越大,他們那些世家就越蓋不住。


    孟想又在玄關和窗戶的位置做了好多小機關,就是隻要有人進入二樓包廂,就會觸及機關上的線,線的另一端綁著油燈,油燈下麵放著易然的被子。


    全部完成,就從後門悄咪咪的跑回孟氏布行。


    “你小子大半夜不回家,你跑出去幹什麽?不知道都宵禁了麽?讓人發現了怎麽辦?老子去牢房裏麵給你探監嗎?”孟做然看見孟想偷偷的從外麵回來,上來就提溜起他的領子。


    本來孟做然就比較高,還有力氣,孟想一下就腳尖著地。


    “我說爹啊,你能不能溫柔一點,上來就打我,我可是你兒子,你唯一的兒子啊,你要是打壞了,你自己傳宗接代去吧。”


    孟想有些生氣,自己幹的都是正事,老收拾自己幹嘛。


    “那你說,你幹嘛去了?”


    孟做然一聽傳宗接代,趕緊放下了孟想,若是以前孟想提到傳宗接代,孟做然還沒有那麽激動,如今可是不一樣了。現在回到臥房,堆在屋子裏滿當當的箱子,就留下一個走進床榻的路。


    搞的如今秦氏天天都抱怨他,讓他趕緊換房子。全然不提把錢存放在其他的地方。


    嗯,兩大財迷。


    “王叔遇見一點小麻煩,這不剛解決完?”


    孟做然道。


    “可不能讓你孟叔出事啊,咱家還得靠著你孟叔幫忙掙錢呢。”


    孟想拍了拍孟做然的肩膀,一臉老氣橫生的說。


    “老爹,有前途。”


    “兔崽子,你給我滾回去睡覺。”


    孟做然上來又是一腳,還好孟想躲得快,連忙跑了出去,要不這一腳非得躺地上不可。


    孟想回到房中,四處找著什麽東西。


    “怎麽家裏連個鐵鑼都沒有。”


    實在找不到了什麽,孟想小心的跑進廚房拿了個鐵盆和鏟子,就溜到了前院。


    府中的家丁,隻有張三李四住在家裏,二人就住在前院的二樓,二樓平時都擺放著貨物,貨物一旁有兩張床,就是張三和李四。


    “哎,起來了,今天晚上有熱鬧。少爺帶你們看熱鬧去。”


    張三李四知道晚上發生的事,反正明天也沒什麽活,冰也不用做了,新做的大醬還在發酵,基本上就是沒有活了。


    “好嘞,少爺。”


    三個人趴在前院的窗戶前一直在等,就是沒有動靜。


    “少爺,我困了。”


    李四在一旁直打瞌睡。


    “沒出息,醒醒。”


    張三懟了一下李四的手臂。


    孟想也沒想到張三這小子一聽到熱鬧,就這麽積極。


    沒一會兒功夫,酒樓就著火了。不過街坊鄰居都在睡覺。


    夜裏打更的人也沒在這條街上巡視。


    “跟我走,我喊什麽你們喊什麽?”


    三個人就往外跑。


    “殺人了,清河崔家殺人了,快來人啊。”


    “殺..殺..人了。”


    李四有些膽怯的喊,又喊不出來,這年頭在長安城裏還能殺人,普通百姓,誰能不害怕呢?


    “喊不出來,就挨家挨戶敲門去。”


    孟想踢了一腳李四。


    西街好多人都開始爬窗戶到外麵看著。


    城中衛和城門守衛馬上就發現了,西街燃氣了熊熊烈火。


    於是馬上派兵前往。


    第二天甘露殿。


    李世民剛剛收拾完行裝,準備上朝。


    李冀從外麵跑了回來。


    “陛下,昨晚醉香樓失火,城中衛抓住八十多名刺客,有大概百人死在醉香樓裏。”


    李世民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行凶。看那孟小子柔弱得很,家裏的家丁就那麽幾個人,怎麽殺的這百人啊。


    “昨晚發生了什麽事,速速說來。”


    李冀把孟想如何遣散掌櫃的和如何在酒樓設計陷阱,最後在西街上敲鑼打鼓的說的繪聲繪色。


    孟想根本一個人都沒安排。


    “那些人都招了麽?”


    李冀搖了搖頭。


    “陛下,好像都是訓練有素的死侍,不過臣已經派人四處搜查各個世家和大員的府邸了,有沒有哪個府邸少人,兩百死侍不是小數字啊。”


    “嗯,所有人送進大理寺。”


    大理寺是李世民的表弟在看管的,沒人敢造次。


    不過刑部和縣衙就不一樣了,裏麵都有世家的人。


    早朝。


    “陛下,近日戶部調查人口時發現近親結婚的,有六成孩子剛剛出生便會夭折,活下來的孩子多半也會伴有腦疾或者畸形,並且女子生產時死亡率達到兩成之上。”戶部的唐儉應聲道。


    李世民和唐儉私下就溝通過這件事。


    “竟然如此,唐愛卿可有證據?”


    “陛下,這是臣在民家調查的調查結果,臣調查了長安城一千戶家庭,如果有人有異議,可以再次調查。”


    唐儉剛剛說完,朝堂之下的官員就開始議論著。


    “我以前在家族裏也見過,原來是這麽回事。”


    “是啊,看來唐尚書所言非虛。”


    “那個,你們小點聲,你們看趙國公,臉都綠了。”


    “啊,我忘了他還想把讓自己兒子當駙馬呢,看來這下泡湯了。”


    下麵議論紛紛,長孫無忌這件事安排了很久,就是等長樂十六歲可以出嫁了,跟李世民提和親的事情的。


    本來都答應了,還鬧出這種事情,不過長孫無忌才不在乎李麗質最後如何,反正自己兒子本來就有小妾,傳宗接代不是問題。


    “臣有異議。”


    所有人都看向長孫無忌。


    很多人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雖然長孫無忌官位低於左右仆射,但是跟陛下的關係在這裏擺著呢,大家都長孫無忌還是很恭敬的。


    “趙國公有何異議可以說麽。”


    李世民說道。


    “臣以為,戶部尚書所言並不可信,可能調查之人都是巧合而已,並沒有近親結婚直說。”


    李世民有些不悅,這得多大個巧合,更何況這關乎自己寶貝女兒的性命,長孫無忌還是長樂公主的舅舅啊。


    “既然如此,兵部,禮部,刑部,左右仆射,各自在民間調查,調查的結果呈上堂中,供各個大臣參考,若是屬實,張貼告示,告知百姓。”


    “臣,接旨。”


    “臣,接旨。”


    ...


    官員陸續接旨,長孫無忌臉都綠了,按照平時調查民情的時候李世民都會叫上自己,如今唯獨沒有叫上自己。


    “陛下,臣有事要奏。”


    杜如晦上前。


    “杜相有何事?”


    李世民道。


    “陛下,臣聽聞昨夜清河崔家派人刺殺醉香樓掌櫃,請陛下下旨懲治。”


    杜如晦拱手道。


    崔氏家族朝堂上的代言人禮部侍郎崔明,崔明已是花甲之年,頭發已經斑白,顫顫巍巍的到前。


    “陛下,杜相汙垢崔家,昨夜不知道哪裏來的土匪到醉香樓打殺劫舍,此事與崔家毫無關係,請陛下徹查。”


    崔明可是知道家裏的族兵,一個個都堪比死侍,嘴嚴的很,而且那些死侍也知道,如果說出與崔家不利的消息,那麽自己的妻兒老小都會被崔家滅族的,如果不說自己死了,崔家會保護妻兒老小的。


    “臣附議。”


    “臣附議。”


    沒一會兒功夫就有好幾個世家官員,上前附議。


    房玄齡上前,原本李世民以為房玄齡會當和事佬讓此事輕鬆過去。


    “陛下,臣聽聞,昨日崔家崔利,打砸醉香樓,並且口出狂言如果醉香樓不出售崔家,那麽醉香樓就不能在長安城繼續開下去。”


    “陛下,臣還要彈劾長安縣令崔凱,放縱崔家子弟胡作非為,從昨日到今天都沒有府衙人去給百姓說法,如今長安城好多百姓憤憤不平,直言朝堂官員勾結,百姓民不聊生啊。”


    房玄齡兩拳痛擊,讓崔明有些心驚膽戰的。


    “禮部侍郎崔明,你有何要說?”


    李世民寒著臉,看著崔明。


    “陛下,昨日崔家子弟去醉香樓吃食,麵對掌櫃欺詐,發生了點口角,並沒有房相說的這麽嚴重。”


    崔明的汗不停地流下來,也不知道是天氣太熱,還是緊張,衣服都濕透了。


    “崔明,你可知道,昨天朕也在?”


    崔明一下慌了,族老也沒說陛下也在啊,這要怎麽狡辯。


    “陛..陛下,崔利年少不懂事,臣會稟明族中,讓族中好生管教。”


    崔明也不敢再狡辯了,趕緊求饒,這樣還能替崔利保住性命。


    “咳,咳。陛下,崔氏家族目無王法,毀人酒樓,若是輕罰,難平百姓怒火啊。”


    杜如晦上前拱手。


    孟想這點就是高,不用你承認不承認,就是要誣陷你。


    如今長安城裏好多百姓,路過崔家都會把剩菜或者臭雞蛋丟進去。


    李冀從殿外進來。


    “陛下。”


    李世民知道,李冀已經調查出來結果了。


    “朕已經排李冀調查此事了,李冀說出此事調查的怎麽樣了?”


    李冀拱手。


    “陛下,昨夜行凶死侍二百人,全城勳貴,官員,百姓,隻有崔家家宅少了兩百人護衛。”


    李世民震怒。


    “好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殺人越貨,你們崔家厲害啊。”


    “李冀接旨,派人查抄崔府,攜帶兵器者殺無赦,崔家家主及崔利送入大理寺等候審查,命崔家三日內給醉香樓一個滿意的賠償,否則朕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崔明和幾個世家子弟,趕緊跪了下來。


    “臣知錯。”


    “臣知錯。”


    李世民甩袖而去,李世民很開心,以前很想收拾世家,但是總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如果輕易出兵,那麽一些大小世家的官員就會集結在一起,對李世民發難,這下可好,出了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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