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蹲在蕭鳳儀身邊說了句,聽到白雪的話,蕭鳳儀眨了下眼。


    “你是從哪裏看出來,晏鶴卿對我不同的?”


    這丫頭,該不會也被晏鶴卿的皮囊所迷惑,開始胡言亂語了吧。


    白雪笑了下,出聲說道:“殿下難道忘了,丞相大人在朝中的名聲嗎?”


    “朝中的名聲?”


    蕭鳳儀聽到這句,猛地坐起身,晏鶴卿在朝中有什麽名聲。


    “清冷孤傲?不近人情?”


    “對啊,奴婢還聽說,丞相大人最厭惡和旁人有肢體接觸了。”


    說完,白雪看向陽春,而後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唇:“可是殿下……他也沒有推開您呀。”


    反而是愣怔住,倒是有點兒像是害羞了一樣。


    白雪的話讓蕭鳳儀有些無奈:“我覺得他當時肯定在心裏想著怎麽殺我。”


    “殿下為何總覺得丞相大人要殺您?”


    站在一旁的陽春察覺到蕭鳳儀話中的意思,微微蹙眉問道。


    “因為……東光閣的刺殺,我不是被刺客逼進湖水中的。”


    蕭鳳儀說完,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頸。


    事情已經過去幾日,可她依舊能感覺到,那隻冰涼的手,就那麽死死的掐著她。


    他是真的想要她死,所以連帶著話語和眼神,都浸染著化不開的霜寒。


    陽春和白雪對視一眼,視線落到蕭鳳儀脖頸上那圈還有些沒消散的紅痕。


    “是,丞相大人?”


    “都過去了。”


    白雪小心翼翼的開口,蕭鳳儀擺擺手表示沒事。


    她本來就是想讓晏鶴卿知道她還是那個她,不會再為了不可能的人和事而去改變。


    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反倒是同他的接觸越來越多了。


    “殿下,謀害皇族可是死罪,若是陛下知曉,定然不會放過丞相的。”


    陽春歎了口氣,隻以為蕭鳳儀心中還有晏鶴卿,所以才不願意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陛下。


    “我可沒想他死啊,這要是他出了事,我也會有事兒的。”


    蕭鳳儀聳聳肩,無可奈何的嘀咕一句。


    晏鶴卿畢竟是朝中重臣,且身後門客眾多,一旦皇帝發落他,隻會引起朝野上下動蕩不安。


    這不是蕭鳳儀想看到的。


    蕭承祈對她很好,她也不想去禍亂他的江山。


    “你們出去吧,我要再休息會兒。”


    蕭鳳儀重新躺下去,將陽春白雪趕走。


    兩個侍女點頭應下,給她掖住被角後才走出去。


    待到蕭鳳儀再醒來,已經是午時三刻,遠處飄來一股奇異的香氣,仿佛還夾帶著荷葉的香氣。


    而屏風外,坐著一道身影,正是蕭承祈。


    蕭鳳儀起身,準備走過去,便感到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忘了,自己還是個病號。


    “阿姊醒了。”


    聽到動靜,蕭承祈先一步起身繞到屏風後。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過來扶蕭鳳儀,而是靠在屏風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這麽盯著我做什麽?”


    盯得人心裏直發毛,不知為何,還有股莫名的心虛感。


    “阿姊不是跟朕說,不跟晏鶴卿來往了嗎?”


    蕭承祈的心裏像是憋了一團火一樣,無處發泄。


    他怎麽就忘了,蕭鳳儀追著晏鶴卿跑了那麽久,會是輕易放棄的嗎?


    晏鶴卿隻要勾一勾手指,她就自己撲上去了。


    “是他昨夜落了東西,我已經還給他了。”


    雖然過程實在算不得好,但今後,兩個人估計也沒什麽能見麵的契機了。


    “是嗎?阿姊沒騙朕?”


    少年歪頭挑眉,好似對她的話保持懷疑的態度。


    蕭鳳儀無語凝噎,原主追著晏鶴卿的那兩年,確實很像舔狗。


    不止一次的跟蕭承祈說。


    ‘阿允,他不一樣。’


    還說什麽,今後她再也遇不到像晏鶴卿這樣的男人。


    這猛地金盆洗手,許下的諾言,好像確實不可信。


    “罷了,你總是哄朕。”


    蕭承祈到底是不願意看蕭鳳儀為難,深吸一口氣後,站直身子走過去扶起蕭鳳儀。


    蕭鳳儀整個身子都靠在蕭承祈身上,握著他的胳膊:“這次真沒騙你。”


    “我發四,我改邪歸正了。”


    她說話時,身子歪倒在蕭承祈身上,舉起的四根手指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反正蕭承祈也沒覺得蕭鳳儀會這麽快放下晏鶴卿。


    所以他伸出手,握住她的那四根手指。


    “阿姊就算發五也得先把飯吃了,嗯?”


    蕭鳳儀仰頭去看蕭承祈,隻在少年眸中看到了溫柔笑意。


    她點頭應下,蕭承祈將人扶到桌子旁。


    待她坐下後,親自伺候她用飯,這待遇讓蕭鳳儀唇角有些壓不住笑。


    皇帝伺候她,這感覺,也有些太爽了吧。


    “對了阿姊,今日朕去見國師,他說之前給阿姊的平安符已經碎了,想讓你得空去一趟國師府。”


    蕭鳳儀手中拿著雞腿,聽到蕭承祈這句,有幾分疑惑。


    “平安符?”


    她怎麽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這樣的東西?


    況且,在她的記憶裏,都不知道這個國師是誰。


    “看來是真不記得了。”


    蕭承祈剝蝦的手頓了下,無奈搖頭:“國師是自昆侖山而來,是上一任老國師的關門弟子,平日裏深居簡出,隻有在每年的祭祀亦或者祈福禮上才能見到。”


    “他曉天文、懂地理、知人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能與鬼神相通,連接天地,之前阿姊總說自己流年不利,所以朕才請國師出手做了一張平安符給你。”


    蕭鳳儀聽著蕭承祈的解釋,點頭表示了然。


    聽起來神神叨叨,這國師該不會是個胡子花白,一甩拂塵的老頭兒吧。


    “那我得空去看看。”


    但看蕭承祈態度端正,蕭鳳儀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也是他的關心。


    “朕陪阿姊去。”


    “哎呀,你日理萬機,我自己去就得了,反正不就是再拿一張平安符嘛。”


    蕭鳳儀又不是三歲孩童,做什麽事情,還需要蕭承祈陪著。


    “阿姊嫌朕囉嗦了?”


    “哪有,胡說八道。”


    眼瞅著蕭承祈臉上染上委屈神色,蕭鳳儀直接將另一個雞腿塞進他嘴裏。


    “好不好吃?”


    她歪頭看他,眸中盛著清淺笑意,看的蕭承祈率先移開視線。


    “好吃。”


    他抬手拿住雞腿,咬了一口後放下。


    其實他不喜歡吃這些油膩的東西,因為總能讓他想起一些,不太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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