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算是平安度過了”年輕的士兵長出一口氣,寒冷的夜立刻附上來緩緩變成一縷白霧。


    隨即將長矛放一側,同同伴一般半靠在幹枯的鬆枝堆上,幽幽道“這該死的天氣真是要凍死人,連口酒也不讓喝”。


    同伴半闔著眼,呼呼的風聲吹著他的聲音幽幽的“前幾日王上親臨勿逢城,鬼暮族那些雜種怕是躲得遠遠的”。


    鬼暮族原先是“媯暮”,卻因其食人飲血,斷其肢體也不見任何痛苦之色,他們會舔掉自己的血長出獠牙更加善戰,老秦說完斜著眼看著小夥子,大約想從臉上看出恐懼之色,卻見年輕的士兵雙眸熠熠。


    “那怎樣才能殺死他們?”年輕的士兵激動的一把捉住躺著人的衣袖,老秦不耐的把衣袖扯出,一臉嘲諷道“我說你個新來的真是不知死活,你以為巡夜是什麽好活?”


    “鬼暮那些個東西神族都不好對付,就你還想殺了他們,我告訴你吧,巡夜這活就是讓我們人族來送死的,我能活到現在這年紀也是多虧了有一身夜潛的功夫,不然你以為碰到鬼暮的人還有人能生還?”


    像是為了附和老秦的話,風嗚嗚的哭泣,撞的鬆樹左右搖擺,鬆葉上積的厚厚的雪鬼魅般飄灑著,在這黑色的夜裏分外清晰。


    老秦不由得打個冷顫,一股冷意順著腳底直達頭頂,頭發都陣陣發麻,倏地直起身緊緊握著手裏的長矛,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年輕的士兵也緊張起來,握著長矛的手抖得厲害,小聲顫顫的問道“秦大叔,有敵人嗎?”


    老秦沒說話,靜靜的聽了半晌,風聲逐漸小了下來,抬頭看了眼樹杈縫隙間月亮的一角,心想今夜的天氣真是不錯呢,熬過今夜他就可以離開勿逢城,回到他的故鄉了,想來離家也是十餘載,也從一個少年成了如今的中年模樣。


    搖了搖頭,感覺到年輕士兵靠著他發抖的身軀,轉身拍了拍的肩膀說道“就你這膽子還想去殺鬼暮族,早點回去娶媳婦吧”。


    說完老秦拾上地上掉落的氈帽,拍了拍上麵的雪說道“回去吧,天快亮了”。


    年輕的士兵剛點頭準備應道,卻見前麵的老秦砰的一聲倒在雪堆裏,雪像是一張海綿瞬間就吸滿了血,來不及反應,少年剛張口,一隻箭悄無聲息的沒入他的咽喉。


    死去的老秦未闔上的眼望向那幽深的黑暗裏,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不,他們不是鬼暮族的人。


    勿逢城。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亮,給厚厚的雪地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遠處烏瑪雪山連綿起伏,一瓣連著一瓣像朵朵盛放的雪蓮,顯得聖潔又清冷。


    而此時風無了生息,月光下竟飄起了雨絲,一縷縷的仿佛想給這景色籠上一層簾幕。雨絲打在臉上沒有一絲冷氣,隻感覺像天鵝絨般柔軟,勿逢城地處北地,長年風雪綿延,雨水本不多,更遑論此刻這般詭異的觸感,士兵們卻沉溺於此並未發覺。


    打坐中的胥離神識像是被罩在籠子裏,多年征戰的警覺立即讓他衝破阻礙清醒過來,指尖開出的花隨著他的動作掉落一地,今夜出奇的安靜。


    胥離大步出了營帳,長右見狀上前問道“城主,有何事?”


    “今夜各處巡夜的可有異常?”胥離穿的很薄,與這北地的寒冷格格不入,淺色的衣袍在這寒冬中更添了一絲冷意。


    長右抬頭看了眼月亮的位置,回道“今夜各處共32隊巡夜人,現在時間還早暫未有消息傳回”。


    胥離微微皺眉,伸手接住落下的雨絲,指尖又開出朵朵綠色的花,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吩咐道“各族戒備,準備迎敵,叫上長留速去城樓”。


    話音剛落,一個長著黃蜂翅膀的人跪地道“城主,不好了,這雨下的詭異,人族的士兵都仿佛入了魔沒了知覺,神族尚可抵擋但大家的靈力都在慢慢流失”。


    不聞雷聲,不見黑雲,雨勢靜默著又大了些,周圍起了薄薄的一層霧,月亮卻俞發亮的詭異,胥離麵色沉靜,月白色衣袍在這天地間顯得更加靜謐了,“長右、長留你二人率各神族守好城門與領空,人族的士兵與百姓都躲進室內”他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


    “公子”長留想說什麽,卻見胥離已席地而坐,雙眸緊閉,周身散發出比月光還柔和的光芒,冰層與雪間長出瘦弱的綠花,魔怔中的士兵們臉色也紅潤了起來,月光好似黯淡了些。


    長留握著長劍,手心積了一層汗,仿佛被放在時間上煎烤一般,此時雨停了,結在屋簷的長冰在滴著水珠,一滴一滴敲到在雪上,形成一個深深的窟窿。


    他化形後便開始跟隨胥離四處征戰,自然算的見多識廣,今日這般像是有娀氏的神術靈境,聽說施術者通過改變自然萬物創造新的世界,沉溺其中之人輕則靈力會逐漸流失,重則會在睡夢中死去,算得上是所有神術裏死法最舒服的一種,但連山氏的人怎會出現在此處?薄奚氏不是負責與之征戰,如今為何連消息都未曾傳出?


    思索之際,月亮不見了蹤影,天被扯出了一個黑洞,雪花自由自在的從黑洞中飄落,像是有人撕開穹頂的假麵一般,黑洞在飛速擴大,雪也越來越肆意飛揚,不知怎得長留看著這雪卻是比剛剛那詭異的月亮安心許多。


    黑夜正在被替換,勿逢城真正的模樣顯露了出來,千裏冰封,大雪肆虐,沒有月光與柔軟,有的隻是蕭索與肅殺。


    穹頂上空圍滿了密密麻麻的空獸,為首的男子身著紅衣站在飛獸上撐著一把紅傘,在大雪紛飛裏顯得竟有些美好,像是開在冬雪裏的梅花,那樣纖弱又豔麗。


    王子夜一抬手,連山氏的將士潮水般湧向城中,黑壓壓的比黑夜還沉。


    “神族各族聽令,務必守住勿逢城”夜風吹的衣袍獵獵作響,胥離的聲音在夜空中堅定而有力。


    話音剛落,各色靈力在天空綻開,比人族年節時分的煙花還要絢爛,王子夜扯出燦爛一抹笑容,撐著紅傘快速轉至胥離身旁,傘麵帶起的雪落到胥離月白色長袍上。


    “聽說你們鄒屠氏的神術可帶來無限生機,今日便叫我見識見識”王子夜嘴角笑容不減,卻見紅傘翻轉下竟全是幹枯的手,搖搖晃晃垂於傘下,王子夜身形如鬼魅般轉動紅傘,所到之處將士接連倒下,那些屍體隻剩薄薄一層皮肉,一堆堆的癱軟在地,傘下的手臂卻似吃飽了一般白嫩無暇,此時正在蘇醒般活動著手指。


    “你找死”胥離飛身離開坐騎,一柄金色的長劍朝著王子夜頭上砍來,王子夜鬼魅般閃身避開,金色的劍不見了隻有劍氣在長空中劈開一條長道,中間之人無一幸免。


    “好強的靈力,你為何不用神術?你不救你的同伴嗎?”王子夜魅惑的聲音在他耳邊流轉,胥離仿佛能感覺他那冰冷的氣息,真是極快的速度,胥離不敢懈怠,二人一來一往金色與紅色靈力纏鬥一起,周遭竟無人敢靠近。


    連山的將士五人一組,靈力互補互助,一時之間勿逢城眾人竟是落了下風,長留一路砍下敵人的頭顱,持劍靠近長右兩人背靠著背,靈力幻化的刀劍從四麵八方來“長右,速去平洲城請鄒屠家主前來相助,另外務必將城之況告知王上”。


    “換個人去,今日的敵人都是神族,是場硬仗”長右不應,眉心一縷黑煙飄出,纏綿飛揚,細細一絲輕輕沒入敵人的體內,瞬間那人便失了知覺從空中墜落,沒了生息。


    長留怒聲道“你知道今日是場硬仗,卻沒發覺靈力流失的俞發迅速?”長右不吭聲,算是默認了長留的說法。


    長留卻是急了“長右,今日就算勿逢城失守,也得有人知道公子、鄒屠氏以及今日戰死的各神族,我們不能不明不白死去”。


    長右轉頭發紅的眼眶瞪著長留,“為什麽是我,你怎麽不去,我們..我們明明是一樣的”說道後麵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弟弟,母親會為我們驕傲的”長留說完便飛身進入更大的包圍圈,他知道長右一定會去,而且會很出色的完成任務,往日嚴肅的麵容柔和了一些,“母親可是一位很出色的戰士,她的孩子也是”。


    胥離自是感覺道靈力流失的不尋常,落在身上的雪花溫暖異常,原來竟還有第二層的靈境,後麵的人可真是煞費苦心呢,為了這北地偏僻之城。


    王子夜傘下的手指化作利刃,所過之處被割傷者的傷口迅速潰爛最後化作一灘血水,竟是比那一堆堆皮肉都觸目驚心。


    胥離擊出一劍,與王子夜拉開距離,瞬間長劍變成金色的細針,針尖頭開出一朵綠色的花,密密麻麻的朝著爬上傘麵的手飛去,速度之快不足一息,果真,那些手觸到針尖便迅速的縮了回去。


    王子夜飛速閃身,將傘旋轉至上空,人也跟著躍上去,聲音含著笑意道“這便是生靈麽?我還未曾見過嘞”。“不和你打了,你們高陽王還不打算出手?”他不耐問道。


    這幾日都在傳高陽王親臨勿逢城,原是這般,胥離心中有了計較卻未曾言語,轉身飛上坐騎周身散發出溫暖的綠光,小小的綠花親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便化成一絲綠光,不多半綠絲布滿了夜空,像是天神織就的最美綢緞。


    雪落下來擁抱著綠絲,卻不想粉身碎骨不見蹤跡,雪勢見小,眾人瞬間感覺靈力充盈,那些來自小神族的神將們不由得感歎,這就是遠古傳承神術的威力,確是比靈力強出很多。


    眾人士氣大增,體內消耗的迅速便被補上,因此更無所顧忌的衝向敵人,隻有長留麵露擔憂,手上的攻勢卻是更猛烈,他明白爭取這些時間不容易,靈境及眾人使用靈術所消耗的靈力都需要胥離成倍的補充,神術是厲害卻不是取之不盡的,後麵之人還未露麵,此時不是最好時機。


    王子夜靜靜看著戰況被拉平,仍舊未見空桑來的任何幫手,不由得懷疑起來,幾息之間卻見他驅著飛獸離開戰場,但連山氏的神將們卻未撤退。


    “我的靈境之中豈能讓你占了上風”一道女聲傳進胥離的耳朵,周圍卻無人聽到,胥離環顧四周無法辨別其藏身之處。


    月亮又升了起來,月光下烏瑪雪山蒸騰起白色的霧氣,像是要將其珍藏千萬年的堅冰都融化一般,霧氣纏繞上綠絲,附著在它的表麵,跟隨它的流動而流動,綠絲像是被蟲蟻啃咬似的掙紮起來,光芒也忽明忽暗,上下起伏。


    “堂堂連山王妃,何時竟成了藏頭藏尾的鼠輩”胥離不緊不慢,密語傳至四方,他知道她能聽見,隻要有一絲情緒波動,他便可知她在何處,靈境之術需得施法者全神貫注,方能使整個密境成為整體,那麽其中之人便無從尋求破解之法。


    隻見勿逢城中各處長出朵朵綠色的花,那些花將白霧與綠絲一同吸收了去,遠遠看去整個城中仿若仙境,白霧與綠光有規律的起伏,在黑色的蒼穹下變幻著形狀,忽而呈帶狀,忽而又呈幕狀,整個戰場出現了絢爛美麗的光輝。


    遙遠的楚國有人瞧見這一幕,時天空滿月,見蒼穹光芒乍現,久久未曾散去,以為祥瑞之兆,則先行拜月,對空撒五穀,祈求來年五穀豐登,又呼朋喚友,生火堆舉火把跳起慶祝的舞蹈,遂今日則被定為八月望月夜。


    光芒於穹頂久久未散去,樹林前的女子抬頭望月,月光照著身後樹林綿延萬裏若龐然大物,女子則顯得尤為渺小。


    “王妃,王上下令速戰速決”王子夜鬼魅一般出現,人未至先問其聲。


    娀簡肌膚盛雪,比這北地的積雪還白,王子夜卻是未曾見過她這般嚴肅神色,記憶中的娀簡長著一雙笑眼總是溫婉柔美,今日卻覺比她這種過慣刀光血影的人都可怕。


    王子夜靜默的立於其身側,時光仿佛跨越了漫長的路,烏瑪雪山不再那般晶瑩剔透,天空也沉默下來,隻有長在地上的花附著一層光芒,顯得有精神極了。


    “幫我一下”娀簡說完從手腕處抽出一縷細小的銀絲,王子夜認得這上麵的氣息,這是王上的一縷神力,一瞬間他便知道怎麽做了,他將紅傘下白嫩的手臂劃開,血液浸透了銀色,手臂仿佛又死去一般,枯槁般的耷拉下來。


    世間仿佛盛滿水那般清透,水麵平靜無波,此時月亮滿若銀盤像是羞了臉雙頰微紅,湖水映著紅光,忽閃忽閃的像是黑夜裏怪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獵物。


    風緩緩波動,綠色的花舒適的隨之舞動,胥離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他感到了之前從未感覺到的恐懼,立即則催動神力那些花便爭先恐後地往底下鑽去,但卻是遲了一步,周圍的空氣劇烈波動紅光灑向每朵花,花兒痛苦的捂著花瓣,眨眼間便枯萎定格。


    此刻整個世界暗了下來,大雨瘋狂的從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像要塌陷一般,巨大的水柱帶著強悍的神力從天而降,四麵八方,避無可避,無處可逃。


    勿逢城所剩不多的將士們大驚,皆拚命用靈力抵擋,胥離雙手合攏抵住眉心,以自身為圓點,綠色的光圈一環一環擴散開來,由近及遠,將整個城池都籠罩起來。


    “今鄒屠氏胥離願以吾之身化作勿逢城的一草一木,世代守護大陸的北疆,諸神可願隨我一同守護勿逢城”胥離之聲綿延千裏,遠處的雪山靜靜的聆聽。


    “願意,吾等願隨城主生生世世守護北疆”連山氏的將士們停了手,勿逢城的神將們施展靈力跟隨光圈覆蓋在勿逢城上,眾人眼神堅韌,無一人麵露悲戚。


    “吾的靈魂與你們同在”胥離聲音高昂,這一聲傳出了很久很久,也傳進了在場眾人的心中,千萬年以後仍激勵著代代將士,王子夜嘴角噙著一抹笑“這高陽王不是什麽好人,下屬卻這般有骨氣”。


    娀簡想起來,那時的神族還沒有戰爭,她與連山氏聯姻時,胥離跟隨他父親出席宴會,席間也曾一支劍舞名動天下,在場之人無不讚許,卻不想少年淡淡回了一句“這算什麽,我的靈術才是最厲害的,以後我可是要做守護整個大陸的大將軍”,那時的大家都很年輕,她記得那天的琅幽城晚霞絢爛多彩,卻不如少年神色煥發。


    娀簡渾身被藍色的神力所圍繞,銀色飄得越來越遠,她的靈境此刻多了些歡愉的聲音,百鳥暢鳴,仙樂靈動,夜空布滿星辰仿佛吟誦著古老的歌謠。


    強悍的巨刃瞬間衝破綠色的保護層,滄海翻起的巨浪將眾人震出百米之外,勿逢城的綠光化成星星點點,像是夏日夜晚林間飛舞的螢火,百裏之外積雪消融,綠草樹木的種子在舒適中飛速生長,月光下綠色的小花還是那般瘦弱,下一秒仿佛就要跟著風遠走他鄉,城中的的人族、牲畜以及其他生靈都毫發無損,無論他們記得與否,那上百名神將將永遠守護著這片土地。


    長右行至章莪山,隻見山上草木不生,石頭綿延萬裏,暴雨擊打在山石上劈啪作響,雨水遮天蔽日叫人寸步難行,雨水夾帶著靈力,落在翅膀上如針紮,許是意識倒此況異常,長右將速度提升到極致,他隻知道隻要他再快一點,勿逢城的人會少死一個。


    忽地無數風刃破開雨勢從八方向飛來,長右周身形成一層堅硬壁壘,旋身向上風刃剛觸到便被反彈開來,“什麽人?滾出來”長右高喝道,手中環化出大刀,渾身肌肉緊繃,不管是什麽人他都必須速戰速決。


    十幾名身著連山盔甲的將士在陰暗的雨勢下將他圍在中間,為首之人胡須像荒地裏生長的雜草,臉皮卻出奇的年輕,長右注意到他的左耳的耳垂沿著臉上的疤痕整齊的被削掉,比起其他神將他更像個賞金獵人。


    他的眼神像他整個人那般陰鬱,在這陰雨下像是溺死的鬼魂,隻見他雙拳裹滿靈力整個人狠狠的朝長右大刀上一擊,倆人均連連退後,長右虎口震得發麻,這人與他一樣是金靈,等級也是不相上下。


    未多停留,雙方身上爆發出強勁的靈力,這次十幾名神將一同攻擊,刀疤臉像個瘋子,左肩扛著長右的大刀雙拳仍狠狠擊出,長右被擊中胸腔一大口血不受控製的吐出,刀疤臉的左臂隻連了一層皮肉,耷拉著被雨水衝的發白。


    風刃閃著瑩瑩綠光,帶起雨水向長右的翅膀攻來,左右夾擊之下透明的羽翼被劃開一道長長的缺口,刀疤臉陰惻惻的一笑,巨刃瘋狂的朝那隻受傷的翅膀攻來,長右的眉心又飄出絲絲縷縷的黑霧來,這是黃蜂一族的天賦,能使敵人在麻痹中死去。


    刀疤臉渾身裹上金色的靈力,與使風刃的長臉男子配合得當,敵人雖隻剩他二人,黑霧卻一時難以進攻半步,二人將長右逼至一處高崖,崖下訛火翻湧,幽幽的藍光像是有無數惡鬼在掙紮。


    長右的右翼破損的厲害,經脈清晰可見,藍色的血液落在崖上瞬間被蒸騰無蹤,想也未曾多想,便一頭紮進訛火海中,撲通一聲濺起碩大的巨浪,一縷火苗粘上長臉男子的手臂瞬間皮肉熔化露出森森白骨。


    “黃蜂一族最怕火,他活不了了,我們走”刀疤臉冷冷的說道,從始至終未曾看長臉男子一眼,率先離開此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草為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薑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薑婼並收藏仙草為螢最新章節